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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阿兄护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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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盖双眼的纱布掉落,浓密长睫轻轻搭落,洛云裳悄然睁眼,模模糊糊看见眼前人的脸廓。
虽不是很清晰却能够辨析眼前人的模样。
她能看见了。
多日不见,倒是他了。
他拨开她的唇口,滑溜而进,时而被顶,洛云裳不觉发出呻,吟声。
烛光摇曳,烛心燃烧发出的霹雳声,月光落入屋中,蜡烛燃完,屋子倏然暗下。
裴秦墨拦腰横抱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早些歇息。”
如今,他不再逼迫她对他的信任,只要她安然无恙,他能够扳倒容铭背后之人,一切自然会回到正轨。
“公子……”洛云裳拉住他的袖口,心怦然直跳。她不知道为何要突然拉住他,也不知为何要喊住他,只是内心有种不舍他离去的冲动。
“嗯……”他穆然一惊,黑暗之中,他极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半晌,她松开,撇过脸,“没事……”
他抬步离去。
“公子……注意身子,要安全归来。”
洛云裳声音在后响起,他顿住,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终于舍得跟他多说句话了。
“好。”他穆然转身,大步而去将她紧紧揽入臂弯之中。
“日记犊不在裴府,我们也在寻找日记犊查清父亲死因。阿云,谢谢你,信任于我。夫君很开心。”
她愣住,从未听过裴秦墨言语这般激动,可他手劲过重将她伤口拉扯得一股疼痛。
“公子……”
“何不唤我一声夫君。”
“夫君,你弄疼我了……”她不自觉发出的矫踹,惊住裴秦墨。他速速松手,直起身子站立床边,才想起方才定是不小心压到她的伤口了。
“对,对不起……我,我太过激动了……”他抑制不住的笑容落在脸上,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洛云裳掩嘴一笑,屋中气氛倏然轻缓。
“夫君本是稳重之人,阿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君这般模样。”
裴秦墨蹲身,扬起下巴对上暗中一双发亮的双眸,“娘子,夫君这辈子身边有你,便是足矣。你可要记住夫君的话,莫要出静云府,可记得了?”他温温柔柔,慢条斯理同她道来。
洛云裳点点头,“阿云记住了。”
翌日一早,裴秦墨聪静云府后门走出,陈幕牵着马匹早已在外等待。
今日是容铭出山之日,表面还为容府女婿的裴秦墨,为了一切事态,不得去看望一番。
静云府之地较为偏僻,却是景色极好,空气清新,。在这方圆几百里,虽只见一地青绿,实际其中暗藏玄机。
“今日可是要送岳父的日子,你这张洋溢着幸福的脸蛋,可不太符时宜了。”
前两日,裴秦墨还是一副见人要杀的怒气,怎料这静云府是块驱邪之地,竟是把他一身杀气全然洗脱。
陈幕一手持缰绳,一手开扇摇头自嘲道:“我这孤零一人的可怜人,到如今还无法体会到有女人的滋味。”
裴秦墨斜睨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骑马往前悠然而去。
马屁股的摇动,如同裴秦墨此刻的内心,陈幕不多言几句,实在浪费今日之美心。
“昨夜可是跟嫂子欢愉一夜了?看来嫂子对你已是全然信任了?”
裴秦墨不语。
“你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到你的孩子了……”
“啪——”
裴秦墨一掌落在陈幕头上,随即冷下脸,“我让你办的事,可准备好了?”
陈幕挠挠头,委屈道:“鄙人劳苦一日一夜,还要被打。”他撇撇嘴,双腿夹马,疾速超过裴秦墨。
天灰意冷,落下零零小雨。容府大门拉上白色横幅,白色门帘,府内人人素装,容灵灵披着草衣,跪地痛苦。
容夫人紧紧抱着容灵灵,泣不成声,“大人呐,你怎能就这样抛弃我们母女而去,你要让我们往后余生如何过下去。”容夫人眼睛红肿,想必已有几日未眠,加上哭泣不断,眼眸糊上一层薄膜。
“灵灵呐,阿娘往后就只有你一人了,你可不要再做傻事了……”她窝在容灵灵怀中,容灵灵脸色煞白,精神不振。
前两日在裴府被命令去打水浇花,恰巧那段时间下了场春雨,将她淋了个透,不慎着了凉,身子极为不适。
面对父亲之死,向来不合的父女,她没有过多感觉,只是在内心盘算,往后余生更裴秦墨的关系可否会因为父亲的离去而被淡忘。她是否会成为妾,或是……或是永远被他抛弃在后院。
棺椁一旁,除了母女俩还有一个孤寂背影竖立在侧。透过湿润的眼眸,盯着相依为命的母女,他宛若外人,被人遗忘。
他不敢上前,静静望着容灵灵发白的脸颊,不由心疼。
他的妹妹生病了。
“裴公子来了……”
容娘哭丧着脸,在见到裴秦墨时不由得激动,挤出几滴眼泪,哗啦啦落下。
闻言,容灵灵推开容夫人,抹去泪水,缓慢回头,见到真是裴秦墨时,她喜得咬着嘴唇笑了。
她害怕他不来,害怕他抛弃她,好在他没有。
“夫君……”
裴秦墨略过容灵灵,拿过下人给他的香点燃跪拜。
“夫君这几日未回裴府,可是去哪了?”
“你可有好好陪陪容大人?”他问。
“嗯,阿灵在裴府浇完花后就回容府陪着父亲了。”她几乎是笑着的,“今日阿爹下葬后,阿灵可同你回府?”
“按照规矩,后事你还要守孝几日,不宜回府。”他面无表情,甚是透着凉气,随意两句便想把她支开。
全看在眼里的容潇不屑一笑,这一笑倒是让容夫人注意到他。
“裴公子,我妹妹嫁于你,你就这般对待她?”他走上前,沉下脸。先前无论他如何对待洛云裳都无所谓,毕竟那不是她真正的妹妹,只是如今在他面前之人是他心爱的妹妹,怎能被他这般冷对待!
他分明就不爱她!
裴秦墨侧脸,凌厉目光掂量他。容铭之子,曾在高层有人透露过,此人非真正容府血脉,是容铭寻来的孤儿。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这般嚣张。
“那你又能如何待她?”
“阿潇!”容夫人在容娘的搀扶下走至他身旁,目光鄙夷不屑,瞪他,“你在做什么!见到裴将军怎能如此无礼!”
“阿娘,妹妹嫁过去分明就是在受苦,裴府没一个人真正待她好。”他看她毫无血色的脸面,红了眼眶,语气愈发激动,“你看看,阿灵憔悴成这般模样,何不是被裴府所虐待……”
“啪——”
容夫人一掌落在容潇脸上,呵斥道:“今日是你阿爹入土为安之日,你怎能在大堂上大闹!你爹若是知道你对他生前极为满意的女婿这般口出狂言,心有多碎!”
“阿娘,为何不信我的话,此人不安好心!”
“来人,将容潇锁于后院,待后事处理完毕再放他出来。”容夫人佛然不悦,直到容潇被带走,才收了怒气,对裴秦墨礼貌一笑。
“裴将军,我家阿潇从小被他爹给宠坏了,性子暴躁,口出狂言,还望裴将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夫君,阿兄他就是这样,阿灵也不喜他,夫君别理他。”他拉住裴秦墨腰身衣摆,裴秦墨斜睨她,她垂眸颤着脱开手。
*
“盖棺——”
灵堂之下众人哭泣,来者皆是容铭朝廷共事之人。
“哎,就这般枉死,实在可惜。”陈棕叹息。
“也不知到底是谁杀了他,陈大人,据你所见,你觉得到底会是谁杀了容大人?”郭潭小声问道。
陈棕不明所以斜眼盯他,质疑道:“堂堂刑部尚书问我户部,人到底是被谁所杀?我说郭大人,您这职位可是如何收买而来的?”
郭潭凝噎一阵,尬笑道:“陈大人,开玩笑,我,开玩笑……”他挠挠头,这案件极为蹊跷,他实在不知该从何查起,还想着探探陈棕风口,能否从中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送葬队伍甚长,郭诺诺轻声啜泣,悄然跟随裴秦墨身后。可不过是回头瞬间,裴秦墨却不见了踪影。
送葬回府,府中下人大惊失色前来禀报。
“容夫人,大事不好了,府中,被人入侵,翻了!!!”
那人急得跺脚,“包括灵堂,府中处处被……”还未等他说完,容夫人提着衣摆速速望府中赶去。
裴秦墨跟随进了容府,眼见一片乱迹,容夫人跪地大哭,“这个家没了你,散了,散了……”她放声哭泣,容灵灵扶她起身,“阿娘,您还有我还有裴将军。”
“容夫人,就由我来。”说着他持剑望后院处去。
裴秦墨身姿□□,气势凛然,像是一位只为护他们而生的将士,容灵灵掩盖不住笑意。
容府后院杂乱无章,凡是房间皆被搜刮,瓶瓶罐罐掉落成碎在地,四处散落衣物与书籍。
裴秦墨站于院中,一旁陈幕徐徐走来。
“如何?”裴秦墨问。
他抱剑摇头,“看来除了账本,日记犊真不在此处。”
“那你还查到什么。”
陈幕递给裴秦墨一张图纸,“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