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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艳鬼戏人间(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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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很多天,苍鸣还没回来,反倒是一只灰狼今早卧在院子里的狼窝,看到叶枫推开木门出来,它站起来迎上去,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泞翎?”叶枫看着灰狼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灰狼将野兔放在他脚边,仰起头小声嚎叫几声。
“你回来了,生完崽子了?”叶枫蹲下身,捧起灰狼的下巴,泞翎温顺地任由他揉搓着。
泞翎只待了片刻,狼崽子出生才不到一月,苍鸣不在茗山,捕猎,带领狼群,这些重担都压在了一个刚生育不久的母狼身上。
好再狼群其他狼会在泞翎巡逻捕猎时,照看小狼,并且教它们捕猎的技巧。
在它们摔倒,或者在捕猎时受伤,药理狼总会第一时间叼着草药出现。
灯光昏黄,钱聆披着叶枫的外套,涂抹着红色寇丹的手指点着他胸口。
“叶大哥,我还需要一些东西增长怨气。”钱聆嗓音娇媚,她将头靠在叶枫胸口,继续道:“我需要三名十八岁少女的一缕头发,叶大哥,能帮帮我么?”
“你要头发做什么?”叶枫抽着烟,在烟雾中问她。
“攒怨气,去报仇。”钱聆说。
“他是怎么杀死你的?”叶枫一直很想知道这件事,去年过年时他去街上,坐在茶馆里听说书。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连说带比划,他记得那天说书人讲了一个戏园里的男花旦惨死的故事。
具体的内容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说书人说,男花旦是被班主为了五十两银钱送到将军府上,那位将军独爱养男宠,并且他的性.癖有些恶俗,男花旦进府不过月余,就被他生生折磨死了。
莫非钱聆也是这样的么?
屋子里很安静,叶枫一直在等钱聆开口。
仿佛棒槌砸到脑袋,太阳穴尖锐的疼,钱聆忽然抱着头,猛然闭上眼,疯狂摇着头,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别拿绳子勒我,求你了!不要!不要不要——。”
叶枫看着情绪突然激动的钱聆,抱住她,顺着毛,“好了,不会再有人拿绳子勒你了。好了,好了,不怕。”
在叶枫的安慰下,钱聆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眼里还有一丝害怕,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水雾朦在眼睛里,要落不落,她缓缓说道:“去年腊月二十九,院长包了一个酒楼,请了剧院所有人去。”
“当时,酒楼中间搭了个戏台,刚开始所有人都在把酒言欢,可当夜幕降临时,大家喝了不少酒,有些醉倒在桌子上,有些去戏台上拉着戏子唱着调子不稳的《西厢记》。”
钱聆摸了把肩膀上早已消失的伤疤,眼睛落在桌子上放着的梳子上,继续开口:“我当时喝了很多酒,跑到茅房去吐,出来时有人拿着放了迷香的帕子将我迷晕。醒来时,我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任何衣物,两只手两条腿都被拴着锁链,当时我感觉我特别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是院长,他虽然戴了面具,我还是认出来了,他前年赶马车去城隍庙烧香,马失控了,他摔了下来,右脚从此落下病根,走路时一直是跛着的,高的那个不认识。”
“院长语气特别轻松,就跟介绍猪肉多少钱一斤一样,向高个男人介绍着我的胸围,腰围,臀围,身高,年龄,生辰八字。”
叶枫听到这,一股火直蹿胸口,“畜牲!”
染着红寇丹的玉白手指轻轻点上他的嘴唇,钱聆继续说:“原来我的生辰八字可以旺他的仕途,之后那个男人将我像狗一样锁在地下室,不给我吃饭,只给我喝水,说要我把身体里的污秽都排出去。”
她停顿了一会儿,眼睛垂下去看着有些许水渍地床单,说:“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都是一些当官的,他们喝酒抽大烟,还有当众跟人上床的,是两个男的。”
“我被扔到了沙发上,肥头大耳的男人覆上来,抚摸着我的胸口,可我没有力气,我连简单的抬胳膊都做不到。”钱聆将头埋在叶枫结实的肩膀上,小声哽咽,叶枫心疼地搂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一直到太阳快出来,钱聆回到梳子里时。
第一抹阳光照射在屋子里时,叶枫对着几乎透明的钱聆说:“我去帮你找十八岁少女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