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章 叛逆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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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妈妈，以后也是你的妈妈了。”9岁的司徒澈拉着他的手笑着说。
“在妈妈这里，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13岁的司徒澈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
“我……澈。”司南伸手想要抓住司徒澈的手，想要解释，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既然你不肯说，我来问你。”司徒澈避开司南的手，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加入了海帮，对不对？你说呀！”
……无言的沉默气氛弥漫在房中。
“是的。”声音似乎出自久未使用的声带，生硬而干涩。
司徒澈看着低头不语的司南，脸上突然浮出痛苦与迷茫。怎么会不明白，一看到司南加入海帮的时间，哪还想不到他加入的原因。然而，怎么会不在意，自己一生的目标就是希望彻底地远离海帮，远离□□，自由地生活在妈妈所喜爱的阳光之下。可是，有谁知道，这种普普通通的事，对自己来说有多难，要放下的，是太多太多不愿放下的：母亲的仇，父亲，如今又，多了司南。
然而，这就是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妈妈所希望的道路，行走在阳光下，有互相关怀的亲人，有相伴一生的爱人，有亲密无间的朋友：澈，妈妈的小天使，天天都要快快乐乐的哦！
司徒澈的表情恢复过来，痛苦与迷茫仿佛从不曾出现，他轻轻开口：“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司南瞪大眼睛，望向司徒澈，张开口想要说什么，抬起手想要挽回什么。
“难道你不明白？我有自己所要走的路，而你所选的路，只会离我越来越远。所以，过来吧，现在还来得及。”司徒澈微微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与之交握，“为什么要犹豫？难道你忘了当初是为什么而选择那条路？”
“不！我没有忘！”
“那还等什么，那条路是错的，不管是什么理由。”
“我没有忘！我不会忘，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在森林里所发生的。我好害怕，害怕如果当初我没有反应过来，如果我的动作没有这么快，我不敢想！这条路是我的选择，我想做些什么，想再快一些，或者会些别的什么，否则，我真的好怕……”
“南！”司徒澈一把搂住慌张得语无伦次的司南，“安静，别怕，乖，别怕，我什么事都没有，没事。”
“真的没事？好多，好多血。”司南紧紧地抱住。
“傻……傻瓜，那不是我的血，我没事。”轻抚着怀中人儿的背脊。
当初司南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司徒澈早起来到司南房里，却发现床上的人挣扎着满脸冷汗。司徒澈连忙走过去，猛得踢到床脚，司南一下就从坐了起来，却回不过神来。记得妈妈安慰自己的做法，轻轻搂住他，抚着他的背，“别怕，没事了，不用怕。”
明媚而静谧的房中，画中的人儿微笑地看着眼前相拥的少年，依旧挂着荡涤人心的笑容，又什么是该执着的，什么是该放弃的呢？
“少爷！”门外突然传来汤姆管家的声音，有着罕见的尖锐。
司徒澈隐隐有些不安，放开情绪已经平静的司南，走过去拉开门，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管家的话：“少爷，老爷进了医院。”管家苍老而惶急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
不知道是怎么来到的医院，管家的声音一路在耳边轰响。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真的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半靠在床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无力。他没有穿病号服，下身盖着被子，上身是一贯的白色衬衣，平常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也显得消瘦，一根输液管插在伏着青筋的手背上。司徒澈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近五十，打拼了一生的男人，已经苍老。
扫过床边的一群人，有几个熟悉的做过自己的教练，最熟悉的莫过于司南刚刚提到的那次森林遇袭时带队的申鸣教练。司徒澈微微一愣，随即马上移开了目光，注意到身边紧随他而来的司南，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房内有不少人，看到他进来：“少爷来了，你快来劝劝帮主。”一帮五大三粗，平时杀人被杀都不会眨眼的汉子，此时却慌乱起来。
劝劝……管家的声音又在脑中断断续续地重现：肾病……已经恶化……尿毒症……拒绝换肾……
“帮主，做手术吧！少爷还小，你不能……”众人眼见司徒澈呆在那儿一声不吭，也不再指望他：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样的表现也够冷静了。
“你们都不用再说了。”司元雄的鹰眸一扫，依旧犀利的眼神使得周围都静了声，病房里一时异样的死寂。
司徒澈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帮主。这是他一直都知道，却是他从未想过去要去了解，甚至是厌恶的存在。母亲的死，就是它的恶果；父亲对自己的漠不关心，也是因为它。而有关这个帮派的一切，在母亲死后，都没有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以至于几乎被自己遗忘了。他只是习惯性地学习着那些一般人不会学习的知识技能，跟母亲还在世时一样，假装母亲会知道，会高兴他的进步。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为什么母亲没有阻止他练习那一切？他竟从没想过，从没怀疑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别人希望他知道的，又有多少被隐瞒，在司南的事之前，他却从未探求过。也许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有时候，长大不是一个过程，长大，可以是一瞬间。
“为什么？”司徒澈突然出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告诉我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隐瞒我，为什么要再婚？”司徒澈依旧站在门口，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你们先出去吧。澈，你过来。”
房间里的人安静地离开，在司徒澈身边擦身而过，却没有人说什么，有的甚至震惊在那一连串冷硬而尖锐的问话中。司南随着众人向外，正想说什么，司徒澈却突然抬脚，两人错身而过。司南一时怔在那里，最后被罗玄拉出了病房。
房间里顿时显得空旷。
司元雄看着站在床边的儿子，顿时觉得十分自豪，他最大的成就不是司式，不是海帮，而是他的儿子司徒澈：“儿子，看来你真的长大了。”他的脸上竟是少见的轻松。
“可是你还是不准备回答我，对吧。”
“不错，我瞒了你一些事。如果因为要死了，就都说出来，之前做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只有一样，我从未背叛过，你的母亲。”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司徒澈不想的，不想这样说话，可是这样的话依旧冲出了口。
“是吗？看来你确实知道了一些。我只是不想干涉你选择自己的人生而已。”
“司南的人生呢？你就可以干涉了吗？”
“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
“为什么……不动手术？”
“换个别人的肾活得窝囊。”语气依旧是那么轻松。
即使手术成功又如何，以后也再没有叱咤□□商界的能力了，如果司元雄要靠透析活着，动不动就进医院，一天天地苟延残喘，只为了多活三五年，司元雄也早已经死了。更何况，他的一生足矣。
自古英雄与红颜，不叫人间见白发。
“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个人。”为了我活着呢？
“你需要吗？”司元雄轻声道。
……
“爸爸。”司徒澈突然撞进司元雄的怀里，眼泪扑簌着滚下来，“我恨你，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二章 叛逆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