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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端(1) ...
“我亲爱的小卡兰德先生,相信独具慧眼的您能辨识出今天的阳光并不足以催化那伟大的术式,鄙人浅薄的术法知识和这些早已备好的可爱原料们时刻为您的大计严阵以待,愿您度过美好的一天——您忠诚的主司”
那位黑衣的主司大人停笔之后把面前的信纸摊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的语言大约是索兰涅特上流社会的贵族们会喜欢的腔调才松了口气,一手拎起自己的手提箱一手把那封信丢进信箱里。
如果此时他身边站着一个新派贵族,或者一个但凡知道电话亭是怎么用的平民,大抵都要心底里默默讥笑这位动作本就显些局促的年轻主司,明明已是每走几步就有个电话亭的年代,却非要费心费力保留随身带瓶墨水和羽毛笔的习惯,再浪费一张又一张可怜的树木造出来的纸张,去寄一封无足轻重的信件。
听着是很蠢,但对琪索来说这是必须的,即使他只是需要对他那十分相信炼金术的雇主小卡兰德先生再请一天的假,事实上,他每次请假时都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的雇主或许不能说是个十分好的圣人,可就他个人而言,他的雇主对他的请假诉求总是十分宽容的,虽然也不能说是因为十分相信琪索本人才这么做,只是因为卡兰德先生确实痴迷炼金术而已,但对琪索来说总归是好事。
至于琪索为什么不惜必须把沉甸甸的一瓶墨水和羽毛笔随时装在自己那分量不轻的手提包里,也要把任何一句对自己的长期雇主说的话都用信纸来传达,一是因为他需要对所有人展示出属于研究神秘术的“炼金术师”的格调,尽管真正的炼金术师可能不这么觉得,但起码卡兰德家族确信真正的术士就应该远离那些“肮脏的新兴工业产物”,这样简单的细节就能让人确信自己的业务真实性,何乐而不为呢?原因其二则是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只因为……
他用喉咙发出的音节听起来远没有写出来的一手漂亮花体字看起来那么智慧而深沉。
更为让人头疼的是,琪索因为没读过多少书就被召进卡兰德家专研炼金术,他不算真正接受过教育,他也自然最明白自己拙笨的语言会使自己和卡兰德家族在外人面前感到窘迫。最初他只是尽量避免与人交流,到后来这种回避甚至因此变成了一定程度的社交障碍。
琪索也十分苦恼,他原本就是个有些不合群的人,为了保住这个饭碗,让卡兰德家的人对自己感到满意,他觉得近两个月自己快憋出失语症来了,尽管如此,但每当他想到自己没做出什么实际意义上真正对卡兰德家族有益的研究,他就自认为自己这微不足道的灵魂上的付出对不起这份工作得到的高额酬金。
至于这位主司大人为何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事迹出来却又日日告假,其实两点并不冲突,不如说他就是越想研究出点石成金的术式,越清醒的意识到这或许不太可能,越清醒就越觉得愧疚又无法面对自己实验台上一堆无用的瓶瓶罐罐,陷入这样的处境让人难过,他便只能一次次暂时逃离这样的困境,而随着现代人们科学意识觉醒进步,术士们的认知也不得不清晰起来,琪索实在没法完全捂住耳朵不听那些被卡兰德家称为愚民的人潮高声叫嚣着的思想,琪索的困境也越发难得到真正彻底的解决,暂时逃避的频率也就越发高了。
“您好……”
无所谓,街角的巧克力专卖店会吸引苦恼的主司大人驻足,虽然这里热情的导购小姐让他难以招架,但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来看,巧克力都是和亿嘉莫勒的爱情电影中那种情感关系一样让人愉悦的事情……
主司大人的人际关系别说爱情,连能较为稳定保持亲近的友人都没有一个,也就只能靠王庭的小姐们最爱的巧克力来消解愁绪了。
“喔……看看是谁来了?卡兰德家的主司大人,好久不见!今天想要什么味道的?”
“叫我琪索就好了……味道的话,跟以前一样拿一盒?”
话刚出口,琪索就看见导购小姐兴致冲冲的拉起自己的小臂去往店面里靠后的展柜,果然,说话不该用问句的,出于礼貌也不行,态度坚决是很重要的,尤其对他这种不懂得拒绝的人。
当他迷迷糊糊付了三百脱帕在导购员们“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离开小店,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确实是让人愉悦的。
如果把享用巧克力的感受比作品味爱情,那琪索体会到的滋味估计相当于与一个热情又拜金的夏契亚人交往一样。
“躲开!快疏散人群——”
是警卫队的人,随着一群穿着黑蓝制服的警卫高声的叫喊,街上纷乱的人群像被牧羊犬驱赶着的羔羊一般四散奔逃,琪索只看得见五颜六色的风衣和裙装在眼前晃,一时被挤得绊了个趔趄,手里包好了巧克力的纸袋随着动作撒了一地。
虽然令人难过,也来不及管了,就算是琪索这样主要为旧派办事的术士也知道,警卫队的人分三种,在你看见他时没有穿正装的基本是些闲散的家伙,管的也是些诸如疏散人流,抓贼之类的无聊事情,另一类则是穿着正装的,像现在这样,往往一群人出动,一般情况下是说明……
现在你身边有穷凶极恶的大事了。
琪索只看了地上的巧克力两三秒,便起身打算跟着人流先离开再说,可就这两三秒,会让他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后悔一辈子。
他只听见由远及近的枪声。
那不是普通的枪能发出的声音,富商巨贾们新研的多发连射的枪械也难以产生这样的异响。速度极快又连续不断,但声响比起一般的枪械更像是微型闪电以极高频率穿透空气,并且飞速朝自己这边袭来,像阵风般难以挡下躲开。
琪索这个时候才产生了某种可怕的设想,虽然可能有些晚了,来不及了。
一想到面对的可能是不属于人类的生物,他起身稳住重心,准备做些无用的防御来反抗时,抬眼只见那道奔袭的人影离他只余几步远。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可最后一丝祈祷的希望火苗在看见那张或许可怖的脸是什么样子之前就被彻底浇灭。
那个男人也穿着警卫队的制服,不过不同于那些驱逐人群的“正经警卫”让人安心的深沉黑蓝,是暗绿色的。
那是一帮异于人类的怪物,掌权者更多用在暗处的锐利锋刃——
一群平民在哪里也查不到记录的危险灵能者组成的第十一支队,穿一身暗绿警服的猎犬。
这些疯狗已经不受管制到有袭击平民的自由了?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一路上无差别杀人?这个男人现在是有意这么做的还是像有些人传的那样因为滥用灵能变成精神病了……
来不及想了,那个暗绿影子已经跃到他身前,电流击穿空气的噼啪声几乎震破了他的耳膜,但他也早已对此没有感觉了,他向来会在神经紧张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头晕耳鸣,即使他看过医生确认过很多遍自己身体无比强健。
“都是你这样的人害得……!不作为的狗杂碎……尤其你这样的,你们都该死!”
那个男人是以压低身子高速行进的姿态来到琪索身前的,以致于他在男人抬起脸来朝他怒吼时才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他大概和琪索差不多大,惨白脸上尽是恼火,两眼泛着不正常的蓝光,红血丝几乎爬满了眼白。
是民间传说的灵能副作用吗?
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别人长什么样呢?
琪索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消化男人怒斥中的意思,就感到一阵钻心剖骨的痛,他在一瞬间几乎认为自己被挑断了手脚筋,直直倒下去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流血。
是灵能,是那个,没有术法天赋天生善引导法力体质也能做的比术式还厉害的……现代魔法。
琪索在人生最后几秒,才开始反思,进而自然开始走马灯,脑子里过起自己平凡一生的影像……
好像最初是在孤儿院之类的地方,后来被一个打铁师傅领养,因为力气够大,还干了挺久,经常被那个养父夸奖来着……
后来呢?再后来来了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也就是现在的师傅,教自己奉承上流人……
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在诈骗。
他既不是有天赋去学习术式的术士,也不是机缘巧合或者别的原因得到灵能从此过上危险而精彩人生的灵能者。
他好像……什么都不是。
亿嘉莫勒的作品里有一句让琪索寻思了很久的话——
那是某部电影片尾曲里的歌词
“哦我亲爱的,每个人都是台上的主角”
琪索不觉得自己是主角。
他最初是想让被贵族的马车轮碾得伤了胳膊再也举不起锤的养父安享晚年。
这还算得上是一个崇高的理想,是他最有生气的一段日子。
可后来,他没法向任何人保证自己只是单纯想要那对老夫妇看到自己过得很好,并且能给他们足够让两人不辛苦劳作也能过一辈子的钱了。
他很早就开始这样觉得……
自己有别的野心。
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变成了从小养母给他读的寓言故事里,爱骗人又贪婪的蛇。
蛇总不是好东西,总会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不懂感恩,狼心狗肺的东西。
琪索对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生计感到羞耻,继而甚至对自己的人生都感到恶心。
他可能还是适合当个小铁匠。
他这样的人就不适合掺和进这些过得无比精彩又有意义的“主角”们的故事里。
可这也太短了,他连结束都这么草率。
他现在连反派也不是,好像成了个,品德不端的……
路人角色。
可不是吗,整段故事没有清楚前因,没有完整结尾的……
路人。
男人的灵能效果似乎是一直令人痛苦难忍却不会受到实质性伤害,甚至连神经其实也没有实质损伤,泪痕爬满了脸颊,涎水都被剧痛激的不可控地流,可琪索还没得到什么让他感觉要解脱的致命一击,能晕过去也只是曾经的老毛病犯了。
盛怒的男人握紧了枪,朝着那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锁定目标太阳穴上又开了一枪,这才让一切痛苦随着琪索最后一滴滴在石板路上的泪水结束。
结束……了吗?
琪索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但是还能听到仿佛很远传来的一阵风刮过来带来的声音,是那个男人一脸痛苦的跪在自己身侧低喃着些什么
“我们都是怪物……这样的人都该死!”
痛苦击穿了琪索,虽然他不懂那个最后还要给他肋骨上来一脚的警官在说什么,但他其实突然不怕了,好像到了最后一刻,反而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也早就痛得难以感觉新的暴击,神经已经失觉了。
他就这么死了,是了。
是吗?
他还在思考,还能思考?真奇怪,他想到两天前,作息规律的他不明缘由地起晚了,养父出于担心叫他起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他明明没熬夜啊,前一天也没干什么累活,怎么会睡过头呢?
“琪索?没事吧……”
“啊……啊,没事。”
他在床上,醒过来了,好像没什么不对的,以致于他一开始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养父担忧的眼神在看到他的小伙子一挺身坐起来之后才软下来,他拍了拍琪索的肩膀,结实的,真实的触感,父亲多年握铁锤的大手也像嵌上一层铁石一样坚实,对他而言那么熟悉,那么叫他安心。
“可,不对啊,我不是……”
死了吗?
好像还没。
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一度把眼前的安宁祥和当成自己上天堂后的幻象,他就那么盯着父亲的脸,转而突然哭起来,早已长得比父亲还壮实挺拔的小伙子拥住父亲高声哭叫起来。
于是父亲又会笑了,笑他像小姑娘,他从来不是个很坚强的家伙,缺少父亲眼中“男人”的必要品质,当然,养父母是很爱他的,嘴上调笑着琪索软的活不了了,实际上多少也为自家孩子不同常人的细腻懂事感到自豪。
琪索用力的抓紧了一切,用手指抓紧父亲的温度,用眼睛拼命去抓住自己温暖的卧房里都有些什么能证明自己留存过的痕迹,把脚掌贴在长绒地毯上来记住每天清晨第一个接触的柔软触感……
声音反倒成了最无用的介质,父亲惊愕的在他耳边循环播放的疑问声一点也不能让他安心,他只是奋力号哭,好像要把人生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尽在喉咙里。
“琪索,琪索?哎呀,这……孩子他妈,你来看看来……”
于是卷着衣袖的妇人也满脸疑惑的疾步走进她孩子的房间,冲上去以那双一贯有力如虎的双手钳住了琪索的双肩,摇晃起来。
“乖乖?这是怎么了?做噩梦哭成这样?”
没有啊,不是的,妈妈,我死掉了,拉达伊莎,你的孩子,被皇庭的警卫,折磨死了。
他在心里这么想到,但他一时没法口述出这么句话,他不想吓到二老,尽管他认为这是个临死前的美梦,也不想吹破这个不知会维持多久的虚幻泡影。
就这样,这个26岁,身板结实的青年,在他父母怀里被来回交替拥着哭叫了半小时——
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死。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空气缓慢地从刚才那种绝望哀伤的凝滞态变为流动起来,可琪索干涩的喉咙倒是动不起来一点了,拉达伊莎很善解人意地去为他拿来面包和鱼汤,他眨眨眼睛,看两眼自己的铁匠父亲,又看看这个总能轻松制服铁匠父亲的“铁老虎”母亲,干咳了两声,用勺子里舀起的鱼汤疏通了那仿佛被塞进团棉花的喉咙。
“总之,大概如此,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我……重生在死亡的两天以前。”
青年举着煤油灯窝在自己的卧房里,想到那个警卫的灵能是用枪释放,心有余悸的他在大白天拉上了窗帘,昏黄的光线下他胳膊下垫着个什么东西正奋笔疾书,老两口担忧地守在密不透光的房门前,他们很少搞不清楚这个好孩子在做什么,今天一早晨却连着闹了两次叫他们想不通的事。
琪索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只是突然想到找个好本子把这件怪事记着,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以后会用于警醒自己,或者,自己会忘了这件对自己这么重要,威胁生命的事?这倒没什么可能……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先要活过两天后的那一劫。
他对此没什么信心,也毫无头绪,本想就此再在这个被他从书堆里拎出来的空白牛皮笔记本上写点什么见解,结果却是他只能想到先去警卫局看看那个杀掉他的警察,再做打算。
他把这条记了上去,随后又坐在空间鄙夷的书桌前思忖了几分钟,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事他不会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
并不止是为了不牵连家人,不对那个警卫打草惊蛇,更重要的就是……为了不被认为是精神病。
假设琪索能活过两天后的那一遭,他也想尽量保证活下来的同时自己没有名声受损,他再蠢笨也明白小卡兰德要的不是一个被人质疑精神有问题的主司,所以诸如提前去商业街蹲点等着那个警卫差不多要来之前在群众里高呼快离开,自己再向警卫队的恳求说自己受到生命威胁了要他们保护自己的计划都被他放弃。
找个借口求小卡兰德派几个人暗中护着自己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他现在也暂时没心情先去找他的雇主。
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去警卫局探探情况,虽然照常理隶属十一支队的警卫是很难查到其个人消息的,不过,总要先试试。
“还有,我叫琪索,是男的。”
他最后写上了这行字,合上笔记本慌忙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带着手提包批好风衣,无异于平日地与父母挥手告别。
尽管这一去,又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他踏出门去,第一次自救的循环,也就此开始。
老大们好(鞠躬)第一篇文,其实列在很大的世界观里的,这篇本体不出意料也会很长,配角很多根本不止写的那几个,然后这其实是本群像,七个人的故事
至于bl的问题,这七个不完全是配平文学,都没确定关系互相腻歪罢了(主角那对腻歪比较重?)至于单出来的那位,他自有一套巧计
大概就这样,总之关系是混沌的,大家是死来死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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