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开始造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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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灵剑从来只有一位剑主，若当年玄天神君已将天命剑炼为本命法器，那么修罗道人，还有前面的几个剑主又是怎么回事？”
玄阳殿内，尧上先祖高大的雕像下方，四位长老愁眉苦脸坐在蒲团上，而说话的则是尧上宗宗主荀竹宴，一身白鹤卷云纹的玄色宽袍，玉冠长发，相貌俊朗。
“我哪知道？”二长老满脸忧愁，“肯定是弄错了，我记得当年重钧就没学过剑道，后来也不知从哪得来了这把剑，还取了名……唉，你身为宗主怎的也不看着点？”
荀竹宴无奈一叹，“因为我那时还没出生。”
他今年才三百岁出头，而世人口中的玄天神君在千年前一场大战后便因重伤沉睡了千年，直到七日前才真正醒来，却只剩下了一半修为。
为免有心之人趁机对尧上宗动手，此事并未对外公布，只让重钧以大弟子的身份存在于宗门之中，而在外人看来，玄天神君一直在后山闭关清修。
二长老一噎，嘴硬道，“……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你太师叔祖。”
荀竹宴神色微顿，“此事我尚未禀报太师叔祖，怕扰了他闭关——”
“他怕是早知道了。”
二长老重重叹了口气，“他苦苦闭关延寿，便是为了等重钧醒来，谁知人是醒来了，修为少了一半，如今还被一把邪剑缠上了，难道我尧上宗命该此劫吗……”
荀竹宴犹豫道，“既是本命灵剑，剑主便可以约束灵剑，如此不也避免邪剑出世再生事端了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
二长老叹了口气，“此剑现世短短五百年便换了三位剑主，每一任剑主皆是心性弥坚却天资庸碌之辈，可一旦得到这天命剑便有如神助，而后必会堕入心魔，滥杀无辜。”
“如今重钧旧伤未愈，神识不稳，若是被这邪剑蛊惑了心智，于我尧上宗和整个九洲都是大劫。”
殿内一阵静寂，大长老忽然开口道：“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巫族。”
……
玄阳殿外，重钧站在廊下静默等候，姜鸿飘在他跟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真失忆了？”
“嗯。”
“……”
姜鸿绕着他飘了一圈，满腹狐疑，他倒是听说过民间有些话本子经常会有些失忆的桥段，但这事发生在眼前这人身上着实令人生疑。
“那……”他故作严肃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剑？”
重钧抬起眼帘看他，“我说过？”
“当然说过，我还能骗你吗？”姜鸿一正言辞道，“我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小剑灵，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重钧若有所思，“有理。”
姜鸿继续说，“你说有你在，谁都不能伤害我，哪怕是你师父、师祖、太师叔祖、师弟、师妹……还说我想做什么你都依我，我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我想要的你都给我。”
重钧凝眸，“我竟对一把剑如此纵容？”
“用词严谨些，我不只是一把剑，我是你的本命剑，那是性命相连的法器，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什么？”
“代表我对你来说，和性命一样重要！”
“……”
重钧眸色转深：“可我并非剑修，何以对剑如此重视？”
姜鸿心里一咯噔：“……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有些还记得。”
“……哪些？”姜鸿试探道。
重钧眼帘微垂，似是陷入了回忆，姜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记得……”他指尖轻抚天命剑的赤金剑刃，徐徐开口，“钧台之战。”
姜鸿呼吸一滞，心口被剑刃贯穿的痛感骤然浮现，他下意识伸手想捂住心口，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没了身体，一时无言。
剑中忽然没了声音，重钧抚剑的指尖一顿，“为何不说话？”
姜鸿心情不大好，看这个罪魁祸首自是不顺眼，哼了声，“有什么好说的，你都不记得了，你师门还在里面商议着怎么弄死我呢。”
“你我性命相连，不必担忧。”重钧顿了顿，问道，“我可有什么亲人？”
“没有，你是孤儿。”
“可有好友？”
“你脾气不好，没人愿意跟你做朋友。”
倒是跟二长老说的差不多，重钧心中对这剑灵信了几分，又问道，“我并非剑修，何以会有这么一把本命灵剑，你可知自己从何而来？”
姜鸿当然不知道，他一共就见过这把剑两次，一次是在重钧腰间，一次是在他心口间，十分晦气。
“我初有意识便是在钧台之战时，至于从何而来并不曾听你说过，不过想来你应是偶然得了我这把神剑，便当作本命法器了吧。”
姜鸿记得那四个老头说过他这栖身的这把剑以东海大巫之骨所铸，东海巫族神秘莫测，族中祭司更能通天地神灵、预见未来，能以大巫之骨铸剑，此剑当的上九洲前十的灵器了。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年若没有这把剑，就算是重钧加上整个人族八部也杀不了他，他甚至都要怀疑重钧是不是早就预见了他们反目成仇的那一天，所以提前铸造了这把剑。
对此说法重钧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他锋利的剑刃上，问道：“你没有剑鞘吗？”
说起这事姜鸿颇为不满，他堂堂少帝，从前非羽衣不穿、非云辇不乘，如今成了一把剑，却连个剑鞘都没有，这对人来说不等于没穿衣服吗？
“你快些给我找个剑鞘。”
重钧还是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是头一次被人使唤，更别说是一把剑，“你满身邪怨之气，寻常剑鞘无法近身。”
“这么大宗门，连个剑鞘都没有？”姜鸿不屑地啧了声，又道，“那随便来一匹金龙鲤的鳞和皮织的布裹一裹吧。”
“金龙鲤……”重钧觉得这物件听着有些耳熟，沉思须臾后道，“后山停鹤池似乎有几尾三百年的。”
“三百年……”姜鸿有些嫌弃，“行吧，凑合凑合也能用，赶紧去吧。”
重钧微颔首，衣袖轻拂，将剑负在身后，凌空而起。
玄阳殿内。
“东海有巫，涉海而居，通天地，卜人间，晓生死，能化解世间因果，还能洗去世间一切邪怨之气，或许能解邪剑的剑主契。”
荀竹宴微蹙眉，“可巫族已许久不曾面世，恐怕不会帮我们。”
大长老衣袖一拂，一枚玉牌凭空出现在几人面前，一面刻着尧上，一面刻着黎。
二长老伸手接过，诧异道，“这是太师叔的玉牌？”
“嗯。”大长老应了声，“多年前东海巫族曾欠过太师叔一个人情，他们见到这个玉牌会答应一个要求，但前提是要找到巫族。”
二长老急了，“那岂不是要重钧带着邪剑下山？”
“不错。”
“近来魔门屡次现世，恐有阴谋，重钧如今只剩一半修为，怕是不安全。”
荀竹宴无奈一笑，“二长老，你我虽称他一声重钧，但您别忘了，他可是千年前的玄天神君。如今魔尊已死，重钧就算只有一半修为就足够了。”
二长老摇摇头，坚持道：“不急，再观察几日，重钧天生通明琉璃灵体，心性纯粹无瑕，从无私欲，也许那邪剑根本无法蛊惑他心智——”
他话音未落，一个弟子匆匆闯了进来：“二长老，不好了，重钧师兄去抓您的金龙鲤了！”
二长老大惊，连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他抓金龙鲤做什么？”
“说是要用金龙鲤的鳞和皮织一匹布，用来裹剑！”
“……”
二长老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道：“我价值连城的三百年上古金龙鲤竟然被他拿去裹一把邪剑？！”
那弟子尴尬道：“……说是三百年正好凑合。”
“还凑合？！”二长老不可置信道，“这是他原话？”
“那倒不是，凑合是那剑灵说的。”
“……”
“剑灵，果然是那邪剑蛊惑。”二长老咬牙，扭头看向荀竹宴和大长老，“还请宗主速速召回寻意和灵婵，早日护送重钧前往东海巫族！”
“好。”荀竹宴见他气冲冲往外走，忙问道，“你去哪儿？”
门外一道流光闪过，遥遥传来愤怒的一句：“我去看看我那一池金龙鲤还剩几条！！！”
荀竹宴：“……”
……
二长老到底还是去迟了，等他赶到停鹤池时，池子空空如也，只剩一池清水，整整十二条金龙鲤全部都被扒了皮、剥了鳞，连筋都没留下，说是正好能编条剑穗。
二长老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瞪着一脸淡定的玄天神君和那把桀骜不驯的邪剑半天才憋出一句：“下山！你给我带着那把剑立刻下山，明日一早就走！”
再晚一天他都怕这邪剑蛊惑着他们尧上宗第一人把整个宗门十八个峰头都给夷平了！
姜鸿闻言一喜，“下山？你们要放我离开？”
“你想的美！”二长老冷哼一声，而后看向重钧，严肃道，“宗主已发令召回在外办事的寻意和灵婵，届时他们会护送你前往东海寻巫族，替你解除剑主契，再将这邪剑彻底封印！”
姜鸿心头一惊。
他对巫族的了解比很多人都深，自然知道这世间唯一能化解一切天命因果的人就是巫，若真被他们找到巫族，届时等待自己这个假剑灵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头顶那两人又说了什么，姜鸿一句没顾得上听，绞尽脑汁想着自救的办法，最终发现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先下手为强，杀了重钧，但那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可能。
之后返回重钧住处的路上姜鸿一路都在想对策，显得异常沉默。
重钧也发现自己的剑连飞都不飞了，就那么静静地被自己握在手中，十分安分，不由想：果真只是个单纯的剑灵，一匹布便满意了，有机会再找块深海沉银给他做个剑鞘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开始造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