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大佬美人刀》睡觉鱼

19、杀鸡儆猴

　　凌晨。

　　“白英那边怎么还没消息？那家伙不会在耍我们吧？！”

　　外表已经废弃的破旧楼区，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群男人聚集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白英的消息。但对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离约定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就连祁桓也不得不怀疑，白英已经带着御红跑路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了骗走御红？那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他带着御红去跟八尺邀功领赏，八尺说不定会给他个一官半职，毕竟御红可是卫茂家族的传世宝刀。”

　　祁桓皱着眉，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英会失去消息。

　　在这些年的相处中，祁桓早就摸透了白英的脾性。那家伙狂妄得很，野心也很大，根本不是甘愿居于人下的那种人。正因如此，祁桓才会选择和他合作。

　　“一官半职吗？白英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点蝇头小利吸引。”

　　“他想要的，可是整个衔尾蛇啊。”

　　几个高层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白英的动向。失去了他的联系，伊赫社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怎样开展下一步行动，等待两天几乎已经到了祁桓的忍耐极限。

　　“都给我沉住气，白英也可能是被洪老四绊住了，再等等看吧。”

　　黑暗的楼道口传来响动，祁桓以为那只是一只路过的野猫。这里是衔尾蛇的空置产业，迟迟没有动工，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好拿来给伊赫社团服务。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动静，白英的人也会提前给他递消息。

　　但接下来，“野猫”却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你们猜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没人想过……白英已经死了吗？”

　　祁桓感觉头皮一紧，他看过去，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而在那身影背后，赫然是黑压压的人群。

　　虻冷冷地笑了一声，她从腰间抽出御红，雪亮的刀刃在黑暗中格外晃眼。

　　“祁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虻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御红，缓缓走了几步，直到她的身形完全被白炽灯照亮，祁桓也完全看清了她的面容，与那令人胆寒的笑意。

　　“伊赫社团送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怎么能不专程过来道谢呢？”

　　“你是……白英口中的那个女人？”

　　虻没有回应，她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尼龙等人应声而上。不过短短几分钟，楼里的男人倒了大半。剩下几个还算有实力的高层，面对着虻身后压倒性人数优势的打手，也不得不举起双手投降。

　　刀刃在地面拖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虻走到了祁桓面前。

　　“别等了，你的所有据点都已经被我找到了。”

　　“白英不会来了，你的手下不会来了，你在衔尾蛇安插的人手……也不会来了。”

　　男人额上青筋迸现，死死咬着牙，他的眼神几乎要把虻撕碎。但虻只是轻浮地撇着眉，放任讥讽的笑意点燃对方的怒火。

　　“白英口中的那个女人，很厉害，不是么？”

　　结尾的反问语气莫名有些熟悉，祁桓绞尽脑汁地回忆，随后仿若被刺中一般睁大了双眼——

　　“是、是那个女人，都是白英身边那个该死的女人，我早就告诉过白英……我早就告诉过他，女人都是只会惹麻烦的东西！”

　　虻看着几近发狂的男人，她凑到对方面前，用刀尖挑起了男人的衣领。祁桓随着她手上的力度颤颤巍巍站起身，随即被推到了虻身后的人群里。

　　……是女人。

　　站在虻身后的打手，都是女人。

　　那些女人注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同情、嘲讽、蔑视与不屑。

　　“留他一个交差，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群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而已，杀了吧。”

　　御红入鞘，虻扭过头来，看着祁桓。

　　“……没错，你应该也知道吧？蛇刚好是老鼠的天敌啊。”

　　虻回到总部的时候，正好是清早。

　　八点钟，最热闹的时间，走廊和门口的人影来来往往，大家都在为了新一天的开始而忙碌。

　　今天正好是个不错的日子，往常一般只有负责后勤、通讯工作的人会在总部走动，都隶属于灰发的管理范围。而过去满堂彩手下的人，通常很少在总部露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奔波游走——就像虻这些天来一直在做的一样。

　　但今天不同，正是月度的朝会日。

　　在每个月的朝会日，灰发会召集衔尾蛇的所有成员。作为衔尾蛇的头号军师，灰发也同样承担着为八尺代言的职责。八尺的旨意与规则赏罚都会经由灰发之口，传递到衔尾蛇的逐个阶级，这也正是朝会日存在的意义。

　　虻看了看表，就在十五分钟以后。

　　尼龙等人已经先一步去了会场，虻带着祁桓等在总部门口，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路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虻丝毫没有在意——或者说，这就是她想要的。虽然来到衔尾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截至目前为止，她能调动的人员仍旧很有限。过去满堂彩和白英的手下并不认她，甚至还有很多人根本不认识她，这让她很伤脑筋。

　　好在今天，这件事总算可以彻底解决了。

　　虻并不打算亲手处置白英的残党，他们人数众多，收拾起来很耗费精力。这些人活动的部门和地点也不同，虻没有那么多精力挨个把他们揪出来。

　　就借由朝会日的机会，来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吧。

　　虻把烟头丢到脚下踩灭，扭头看了看祁桓。这一路上，祁桓始终一言不发，面如死灰，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和抵抗。

　　这是好事。

　　虻狠狠一脚把祁桓放倒，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无法站起来，只能屈辱地坐在地上，任由虻抓着他的后衣领一路拖行。

　　人来人往的总部走廊，女人缓慢地拖着男人，在朝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虻终于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影，虻朝台上的灰发招了招手。

　　上面还在调试音响，整个会场回荡着金属震动的响声。灰发确认声音已经调整完毕，这才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肃静。

　　……只是每个人都被大门口站着的女人惊动了，一时间很难彻底安静下来。

　　在整个会场的注视下，虻一脚踢上了身后的大门。大门重重闭合，而在沉重的声音落下过后，虻又一次拖着祁桓，迈起了步伐。

　　会场挤得很满，但虻所经之处，那些人仍旧自觉地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我还以为你那边出什么问题了，这么晚才回来。”

　　虻走到台前，灰发俯下身，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地冲她抱怨。

　　“我只是想挑个人最多的时间入场而已。”虻笑了笑。

　　不知怎得，灰发觉得眼前的女人作风与八尺愈发相像了。他有些无奈地让出了位置，和会场中几千人一起目视着女人把祁桓拖到台上。

　　“帮我安排这件事，多谢你了。”虻朝灰发点了点头。

　　“少废话了，就算没有你，今天照样还是要开朝会。”灰发嗤了一声，没再停留，径自走下了台。

　　虻慢条斯理地清了清嗓子，这一次，会场终于落入了寂静。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虻不需要仔细分辨就能读懂其中的情绪。一部分是中立的探究与好奇，一部分是意想不到的惊慌失措——那些人可能不认识她，但一定认识这个被绑住双手丢在台上尊严尽失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的传统是什么，但上任这么久以来，没有几个人过来跟我打过招呼。”

　　“我不是很高兴。”

　　虻的眼神带着冷意。

　　“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我的实力不足以让大家信服吗？还是说……你们中的个别人，其实有别的打算？”

　　“我想不明白，但好在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似乎都可以用同一种方法来解决。”

　　虻垂下眼睛，看着死气沉沉的祁桓。她提起男人的衣领，生硬地将男人扯了起来，又朝着对方的膝弯狠狠出了一脚，“噗通“一声，祁桓就这样跪了下来。

　　御红出鞘，刀风凛然。

　　“我不喜欢在自己人的身上浪费时间，”虻提着御红，目光扫视全场，“所以，这将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你们所有人对话。”

　　“我会成为衔尾蛇的符号，而任何违抗衔尾蛇、背叛衔尾蛇的人，这就是下场。”

　　一点寒光落在男人的后颈，祁桓只觉得后颈一凉……

　　尸首分离，男人的头颅滚落在一旁。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脖颈的断口，而虻站在血雨之中，重重将御红收回了刀鞘内。

　　“那个男人是……”

　　“是祁桓吧？他不是从前伊赫社团的人吗？”

　　“我还以为他三年前就死了，没想到居然……所以这三年来，伊赫社团还在暗中活动吗？”

　　“以后不会了。”虻看着台下窃窃私语的人，冷然开口。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躲闪着的、充满了恐惧的目光。白英的残党也在人群之中，他们不可能认不出祁桓那张脸。这也是虻如此大张旗鼓的目的——她要让他们无路可走，自己认清现实，归顺于她。

　　“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今天之内来找我，我会既往不咎。”

　　“否则……”

　　“我不介意继续用这样的方式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