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大佬美人刀》睡觉鱼

20、奖励的宵夜

　　“祝贺大人。”

　　虻抬起眼睛，门口是一张熟悉的脸。

　　朝会结束过后，虻忙碌了一整天。她的办公室外围满了人，名单上的家伙依次前来投诚。每来一个人，虻就把对方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到最后，整个名单划满了叉。

　　比她想象中还顺利，没有一个刺头出面反抗。

　　虽然最好的方法不过于把这些白英的余党全部铲除，但人数众多，如果把他们都除掉的话，一时间衔尾蛇也会由于人手锐减而元气大伤。

　　所以虻决定先给他们一个机会，将就在手下用着。等新人陆续加入，再把这些人陆续替换掉。

　　“除九？我不是说你今天不用过来吗？”

　　虻抬头看向门口的男人，对方长着一张温柔的脸，看起来完全不像混迹这种地方的人。不过这家伙倒是很有眼力，早在虻打赢擂台战之后，除九就主动找到了虻，并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所以去抓祁桓的时候，虻也叫上了除九。他在衔尾蛇内部的势力不大不小，手底下也有几十个可用的人手，对当时的虻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至于如此信任除九的原因，还有一点。

　　他长得很像松和。

　　不论是眉目身材还是气质，除九都和松和有些相像。虻不认为自己是出于替身旧情才留他在身边，但不可否认的是，看着这张酷似的脸对自己恭敬以待，让虻有种莫名的满足。

　　她曾经想过这个问题，虻从不觉得自己对松和有什么关乎喜欢和爱的感情。唯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曾经朝夕相处、给她带来温暖的人最后露出了丑恶的面目。

　　人的本性永远是最锋利的武器。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看到事情的进展这么顺利，还是忍不住过来和虻大人一同庆祝。”

　　除九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很温柔、很平和。

　　“还有一点……”

　　“现在大人总算肃清了内部，往后，手底下可用的人也就多了。我害怕自己被替代，所以赶忙过来，就当是刷一下存在感好了。”

　　除九的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但这种小狡黠却让虻很受用，她把烟盒朝对方丢了过去。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

　　“我这就打算回去了，要一起吗？”

　　虻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钟了。按常理来说，这个时间八尺大概早就离开了办公室。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方应该已经了如指掌，明天再去汇报情况也不迟。

　　“这个时间过来拜访，当然是打算送大人一程了。”

　　除九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与尼龙或者除九等人在一起的时候，虻总会放松一些。虽说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虻坐在车上却一点都不觉得疲累，甚至少见地主动和除九搭起了话。

　　“在女人手下做事，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除九一边开车一边侧过头看了看虻，他似乎明白虻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温柔地一笑。

　　“为什么会不甘心？在这样的地方，永远不都是强者居上吗？大人的实力远胜于我，跟着这样的人做事，自身也会得到历练，变得更强，怎么会不甘心呢？”

　　他眼神清澈，语气也真诚。或许是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虻莫名觉得内心有些感动。

　　“虻大人也是将自己视作武器，而呆在八尺大人身边的吧。”

　　听到除九的话，虻挑了挑眉。除九说得没错，但这件事她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唔……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能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大人就原谅我的胡言乱语吧。”除九从后视镜看到了虻的表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界，连忙解释。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被看穿了心思，虻倒是没有发火。

　　“可能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能理解虻大人的想法。我们都把自己视作武器，而武器只有在强大的人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如果脱离挥舞武器的人，我们就会成为废铜烂铁，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吧？”

　　虻笑了笑，不置可否。

　　“所以，我选择跟在大人身边，并没有所谓的不甘心，只能感受到无上的荣耀。”

　　“砍断敌人的头颅，刺穿敌人的身体，这不就是武器存在的价值吗？”

　　“虻大人，就请您像使用御红一样，使用我吧。”

　　车停在了女宿大门口，除九先一步下车，为虻拉开了车门。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那光是纯粹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虻似乎又感受到了和过去一样的温暖。

　　但那只有一瞬而已，在黑暗的地方行走，温暖时常也意味着危险，虻不想任何人、任何事成为她的软肋。

　　她和除九道别，径自走进了大门。

　　虻站定在房门前，正要开门的时候，神经突然莫名其妙地紧绷了起来。

　　她对危险的感知一向很准确，直觉告诉她，这扇门后有不速之客。

　　虻正准备拔刀，门突然开了。房内灯光明亮，门缝中露出了八尺的脸。

　　……不打招呼就自顾自到别人家里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习惯。虻在心里狠狠吐槽。明明这种事情昨天才上演过，大摇大摆走进女宿，八尺都不会脸红的吗？

　　原本打算洗个澡就睡觉的，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会在这里赖多久。虻不是很高兴，但又没法表现出来，她还是更喜欢之前一个月八尺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

　　“八尺大人？”

　　虽说心里说着很不礼貌的话，但表面上，虻仍旧恭敬地低下了头。

　　“是灰发送你回来的吗？”

　　看起来八尺认为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反而反客为主地向虻提起了问题。

　　连有人送她回来这种事他都一清二楚，怎么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啊。虻在心里疯狂唾弃八尺的行为。

　　“是一个下属。”

　　表面上，虻还是十分恭敬。

　　“进来吧。”

　　八尺推开了门。

　　……把这当自己家了是吧。

　　虻不声不响地进屋换鞋，顺便带上了门。看样子八尺还不打算离开，这会儿又自顾自地坐回了沙发里，茶几上还泡着一杯茶——根据茶杯里剩余的茶量来看，八尺应该来了有一阵子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还劳烦八尺大人亲自跑一趟？”

　　“你不欢迎我啊？”

　　……想法居然被一眼看穿了。虻暗自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若无其事地把御红收进木盒子里。

　　“没有那回事，只是觉得八尺大人这样过来会很辛苦。”

　　“你就是不欢迎我嘛，”八尺看似不高兴地抱起了手臂，“灰发每天想见我都见不到，我主动来找你，你反倒觉得打扰——女人果然是很难伺候啊。”

　　“没有那回事……”

　　虻本来想说“如果这么喜欢这里不如以后换你来住吧”，但这种话听起来很失礼。她和八尺还没熟到可以像灰发那样开玩笑的程度，所以面对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的八尺，她也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力地解释。

　　“吃晚饭了吗？”

　　八尺抬起头看着她，虻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确没吃饭。不仅是晚饭，由于朝会过后连续不断有人来找她，虻甚至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如果没人提起这件事的话，虻大约也想不起来，会睡到明天一早再思考用什么填饱肚子。不过八尺这么一说，她反倒突然觉得饥饿无比。

　　“不用说了，你的肚子已经回答我了。”八尺抬起了一只手。

　　……确实，虻也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怪房间太过安静了，她的肚子又叫得很响亮。

　　“走吧，我们去附近找家店吃宵夜，我请客，就当作你今天表现不错的奖励。

　　虻只能认命地又走回门口，穿上了刚脱下来的鞋子。

　　她觉得八尺真的很过分，虽然嘴上说着是“奖励”，但却要她来当司机，还要她来找餐厅。不仅如此，八尺像在耍她一样，不管是烧烤、海鲜还是日料，火锅，虻询问的时候，八尺永远只有一个回答。

　　“不太想吃诶，再找找看吧。”

　　在街上折转了半天，八尺才终于同意在一家私房菜门口停车。只不过刚走进去，经理就一脸歉意地凑了过来，不住地点头哈腰道歉。

　　“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今天已经歇业了，可以明天再过来吗？真的很抱歉，我们的厨师已经下班了。”

　　虻刚打算扭头离开，身后的八尺就把钱包拍在了柜台上。

　　“现在还没关业吧？如果厨师已经下班了的话，我们可以借用厨房和食材来自己烹饪吗？就当作是暂时把这里租下来，需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神经病啊。虻在心里哀嚎。

　　经理显然没听过这样的要求，但生意人总是有眼光的，或许她一眼就看出八尺确实是不差钱的主，所以稍作思考过后，很爽快地同意了八尺的提议。

　　……都神经病吧，厨师已经下班了，自己烹饪？谁来烹饪啊，该不会要她来烹饪吧？！虻在心里大声哀嚎。

　　“嗯……既然是这样，需要我来为二位提供服务吗？还是需要我先回避呢？”

　　经理是个明白人。

　　“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八尺笑了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着一张狐媚子脸。特别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漂亮的面孔简直是该死地迷人。但在虻眼里，那只不过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罢了。

　　言毕，经理的身影消失在了柜台后的小房间。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八尺和虻两个人，而虻心里有关于“神经病”的哀嚎还在继续。

　　“怎么还在发呆啊？虻，去做宵夜吧，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没关系的，我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