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入砚》星橙谌

2、珍珠撞喉结

　　国家图书馆·古籍特藏部
　　沈棠音踮起脚尖，指尖堪堪触到顶层那本《十竹斋笺谱》的函套边缘。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她没回头，只是微微侧身，让出一线空隙："陆主任也来借书？"
　　陆砚深没答话，只是向前一步，手臂越过她头顶。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本？"他抽出一册蓝布函套的古籍，指尖在书脊上轻轻一划。
　　"嗯。"她伸手去接，却因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一仰——
　　耳垂上的MIKIMOTO珍珠耳钉擦过他的喉结。
　　那一瞬间，沈棠音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空气凝滞。
　　她微微抬眼，正对上他垂落的视线。金丝镜片后的眸光深暗，像是古井里坠了一颗星子，沉静却灼人。
　　"谢谢。"她接过书，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指节。
　　陆砚深没动，只是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那颗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衬得她肌肤如雪。
　　"珍珠很衬你。"他忽然开口，嗓音比平时更低。
　　沈棠音一怔，随即轻笑："陆主任还懂珠宝？"
　　"不懂。"他抬手，指尖虚虚掠过她的耳垂，最终停在半空，"但我知道，这颗珍珠的直径是8.5毫米，产自日本三重县的Akoya海域，2019年冬季采珠，光泽度在95分以上。"
　　她的呼吸一滞。
　　——这串数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陆主任调查我？"她微微偏头，故意让珍珠再次擦过他的指节。
　　"只是恰好见过。"他收回手，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她，"下周三，苏富比有一场珠宝拍卖，沈老师若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名片背面，用极细的钢笔字写着一行小字：
　　Lot 217，Akoya珍珠胸针，8.5mm，配钻0.3ct。
　　沈棠音抬眸，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陆主任这是……邀请我？"
　　"不。"他微微倾身，唇畔擦过她的耳尖，嗓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是赔罪。"
　　当晚，那枚珍珠胸针被送到听棠阁。
　　包装盒内衬是故宫缂丝锦缎，附笺上只有一句话：
　　"物归原主。"
　　而珍珠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