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无限）》十寸光阴

6、天鹅湖（6）

　　郁乐失去意识前，这位安娜女士都没有离开，郁乐强打着精神想要再听听她作为阿加塔最好的朋友，能再给出什么线索，还是抵抗不了浓浓的睡意，索性不再挣扎，和阿加塔一起陷入沉睡。
　　等郁乐再恢复意识，阿加塔已经睁开了眼，周身的环境又换了，可阿加塔不抬头，只坐在轮椅上盯着被毛毯盖住的膝盖发呆，郁乐也只能用余光打量周围的一切。
　　似乎是在公寓的某个小窗前，零零散散的阳光撒在身上还算舒适，毛毯已经有些起球了，应该用了不少年头，但和整体地面木板，窗台油漆的色调都很统一，几乎在视线尽头的地方，还有几盆明显精心呵护过的绿植，可能是刚从窗口被移走，有零碎的沙土散落。
　　就这么闲散的和阿加塔发了会儿呆，郁乐听见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传来钥匙插入扭动打开大门的声音，阿加塔不抬头，郁乐也只能靠听力辅以想象，难道彼得要出场了？
　　“阿加，今天有好一点么，我们中午吃……”安娜的声音传来，郁乐还想再听，就又失去了意识，两眼一黑前只剩下一个念头：安娜是什么品牌的安眠药，怎么这么好使！
　　再睁眼的时候，郁乐已经适应了，抓紧时间趁清醒扫视起周围的一切。似乎还在上次的建筑里，风格一致，阿加塔正扶着两个把杆作为支撑，艰难的往前行走复健。房子整体十分温馨，应该就是阿加塔在这里的家，上次安娜是自己开门进屋的，也不知道是两个姑娘一直合租，还是临时配了钥匙专门来照顾好友，打量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答案，
　　这一次只是听见门外拨拉钥匙的声音，郁乐就晕了过去。
　　这次睁眼郁乐可算看见除开阿加塔以外别的生物了。安娜正抱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狗举在脸上，试图哄阿加塔开心，虽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松动，但郁乐感受到了阿加塔内心对这只幼崽的喜爱，垂在一边的手也微微翘起想要摸摸狗崽蓬松的毛发。
　　这不会，就维特的幼崽时期吧？郁乐这样想着，更加仔细的观察起了小狗。
　　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打量，一反刚刚被举高生无可恋的模样，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的盯着阿加塔，安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逗阿加塔说话“你看，我就说他喜欢你，小家伙一直看你呢。”说着把狗崽递到了阿加塔怀里。
　　阿加塔一下慌了神，走足无措的捧着小狗，仔细看他有没有不舒适的表情，直到狗崽在她怀里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舒舒服服的窝下，才勉强松了口气，羞恼的瞪了安娜一眼。
　　安娜倒是不以为意，就着她怀摸了摸小狗眉眼和下巴的毛，把他摸的直呼噜，提议道“那你给他起个名字吧，是个男孩子，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把头一撇，阿加塔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样子，安娜笑了下“就叫……”
　　还没听完狗名，郁乐就又掉线了。目前连翻白眼自由都被剥夺，郁乐无声的叹了口气，继续看这场第一视角的电影。
　　这次醒来，是在先前来火车站接她的车上。维特正坐在阿加塔腿上，好奇的扒着车窗往外看，驾驶位的安娜时不时偏头看向她们，用目光无声的示意阿加塔将维特放下不要压着伤处，被拒绝后又无奈的摇摇头再转回去。
　　复健效果应该不错，阿加塔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物，不再像之前只考虑易于穿脱，虽然长时间坐车还是让郁乐感受到了隐约的疼痛，但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比较麻烦的还是心理不适。看着倒车镜里阿加塔已经恢复恬静的脸，郁乐不由得产生一阵不安，明明不适却装作自己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的这种人，装的越好，压抑的越狠，反弹起来也就越是可怕，通感让郁乐感同身受她现在心底的火山，可能只是一个引星会就全盘爆发。
　　安娜顺着山路，一直将阿加塔送回了父母家门口，帮她把所有行李搬至门口，最后蹲在维特旁边，小声教育它“要听外公外婆的话，记住在家里的训练……”
　　维特虽然还是只小狗，但比起刚被抱回来的样子还是长大了不少，乖巧的蹲坐着任由安娜对着自己“指维教塔”。又说了一会儿，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安娜摸了几下维特的脑袋，又和阿加塔重重的拥抱了一下，终于不舍的驱车离开。
　　阿加塔目送她远去直到看不见车影，才敲了敲自家的门。
　　叶菲姆夫妇似乎早收到了消息，以极快的速度来开门，叶菲姆三两下就迎着阿加塔进了门小心的让她扶着自己有个支撑，瓦列里则在后面拿着大包小包。
　　郁乐注意到，叶菲姆可能是怕提及伤心事，正努力旁敲侧击询问她目前的生活情况，一边悄悄打量着阿加塔的膝盖，试图透过层层衣物皮肉看到里面究竟恢复的如何，大概是事后第一次见到女儿。
　　阿加塔也感受到了母亲的关心和忐忑，主动开口道“妈妈，不用担心我，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了。虽然不能再进行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但安娜帮我找了个新工作，舞蹈老师是我以前考虑过的，这样也不错~我这次回来小住，也是想把维特托付给你们，怕恢复工作没时间照顾不好他。”
　　叶菲姆与瓦列里对了个眼色，暂时没在女儿脸上看到勉强之色，一家人各怀心事面上维持着其乐融融继续吃饭。郁乐不用自己动，还能享受美食，本该对他来说是极度舒适的享受，但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阿加塔的情绪太过于影响他了？
　　吃完饭，阿加塔就像个易碎娃娃被叶菲姆轰回房间休息，躺在床上，阿加塔翻了翻手机，安娜给她留言已经安全到家了，看着屏幕慢慢熄灭，又摁亮，这么往复几次，阿加塔还是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在了床头，闭眼睡觉。
　　郁乐感受着眼前黑暗一片，不等他对这次转场还有预告表示满意，意识就又突然被从阿加塔身体中抽离出来了。
　　举着双手左右看看，这是他自己的身体，但这个透明度，是不是有点高？就像，精神体？
　　坐在原地玩了一会儿自己透明的手，试验过镜子里并不会出现他的身影，接触物体有时候会直接从物体中间穿过去有时候又能碰到实体，十分没有规律，郁乐坐床失败直接坐在地上让他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结论。
　　目前这条时间线一切都还是符合常理的，但他也是一无所获的。没道理把他弄来这儿，却什么线索都不给。以他现在的状态，没有超自然力量，应该也没什么能伤害到他。
　　这么想着，郁乐小心的出了门，二楼好像传来了什么动静，他顺着声音往主卧去。
　　“我心爱的小天鹅，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看她多懂事，还在努力安慰我们……”叶菲姆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实木房门听着并不清楚，郁乐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只是精神体，还是被阿加塔影响状态不佳，他的听力似乎有所下降。
　　“要不还是让她回家住吧……”瓦列里声音低沉，伴着维特小声的哼哼，听着更加费劲。想了想，郁乐试探着用身体直接穿过房门，试了几次，还真让他成功进入了房间。
　　“仁慈的主，保佑奇迹出现，让我的小天鹅完全恢复吧，她是那么热爱舞蹈……”叶菲姆手里握着什么，虔诚的祈祷，瓦列里搂着她坐在床头，轻拍她的肩膀。
　　原本乖巧趴在床边狗窝里的维特却突然跳了起来，龇着小牙冲着空中发出威胁的吠叫。
　　郁乐试探的伸出手在维特面前晃了晃“你能看到我？”
　　维特小嘴一张，嗷呜一口，就咬掉了郁乐半只手掌，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直接仰头就吞了进去。看着自己没流一滴血但传来剧烈疼痛的手掌，完全没有再生的意思，只是瞬间断口凝合，郁乐把手缩回身后转身就跑。
　　“维特宝贝，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是想要上厕所么？”叶菲姆看看维特一反刚刚安静如鸡，反而躁动异常的样子，从床上下来，抱住维特抚摸着它的头询问道。
　　郁乐对着木门冲刺了几遍，都狠狠撞在了门上，没有由实化虚的诀窍，只靠运气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一个非酋完全没有运气可以依赖，只能忍着疼痛反复再试。维特的眼睛盯着门口的郁乐，继续从喉口发出压低声音的威胁，没有给叶菲姆任何回应。看它这么急切的盯着门，叶菲姆一把把它抱起，带到了卧室自带的独卫里。
　　“上吧宝贝，这里也有卫生间。”见维特还是不动，叶菲姆贴心的准备关门离开洗手间，阿加塔介绍的时候说过，维特会自己上厕所，是一条很聪明也很通人性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