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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近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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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楉失眠了,脑子里都是今晚上的白景寻,她一想到他的表情就莫名难受。
明明面无表情,她就是在里面看出了很多的情绪,不甘,愤懑,挣扎后的无可奈何。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故事不应该这样发展,白景寻也不应该经历这些。他应该是光鲜亮丽的,展翅飞翔的雄鹰,不该被折断了翅膀,困在这一隅。
“石榴啊,求求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你别滚来滚去了。”陈璃的声音突然出现的时候,还把顾楉给吓了一跳。
“我不滚了,姐,你睡吧。”
陈璃眯着眼睛:“你有心事?”
顾楉脸埋在被子里:“没。”
“有心事和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嗯,姐,你赶紧睡吧。”
顾楉第二天起的很早,陈璃他们走后,她就立马起了。
下楼,便看到了坐在门口择菜的唐玉荷,唐玉荷也看到了她:“小顾,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顾楉黑眼圈有些重:“睡不着。”
早上的时候特别冷,还好她穿了一件新买的羽绒服,蹲在唐玉荷旁边帮忙,看了一圈:“白景寻还没起吗?”
没猜错的话,他每天起的比鸡还早。
唐玉荷说话没什么情绪:“和他姨夫出去了。”
顾楉明白了,去解决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
唐玉荷摇头:“庆幸吧。”
顾楉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下午的时候,跟着唐玉荷一起去地里干了点活。
晚上六点回到客栈时,白景寻和林兴已经回来了。
唐玉荷直接去了厨房,所以没看到白景寻脸上的伤,进客厅的顾楉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林安在一边嚷嚷:“哥,你去打架了?”
唐玉荷就是听到林安的这句话,才匆忙的往客厅走去,待看到白景寻嘴角和眼睛边上的淤青时,她急道:“怎么回事?”
林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白景寻扯着嘴角笑笑:“没,没什么。”
李惠急忙忙的从卧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块膏药:“这种有用吗?”她给白景寻,白景寻看了眼,“没用,都过期了。”
李惠给他一拳:“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她还不知道前些天白景寻住院的事,要是知道了,骂的更凶。
白景寻宽慰她:“以前没少挨过揍,皮糙肉厚的,不痛。”
李惠:“合着以前打架你还很引以为豪?”
白景寻只能笑,唐玉荷此时严肃很多:“白景寻,说清楚,怎么搞的?对方到底还不还钱?”
白景寻恢复正经:“还钱,当然还了,他要是不还,我拍了他打人的证据,到时候告发他,对吧,姨夫。”
林兴小声回应:“是。”
唐玉荷奇怪的看着他俩:“你脸上的伤是他们揍的?”
白景寻眼神忽闪了一下:“对。”
唐玉荷愤恨:“真不是人,他欠钱还有理了是吧?”
白景寻安抚:“别急,别急,顺心。”
旁边的李惠又是给他一拳:“说好不急,可你做出来的事情哪件让我们不操心呢?”
白景寻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胳膊,这不纯纯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吗?
唐玉荷看了眼沉默的林兴,又看了眼白景寻:“他什么时候还钱?”
“这周六,如果这周六不还,我拿着证据和他打官司去。”
唐玉荷反驳他的话:“打什么官司,尽说那鬼话。”
白景寻呸呸几声:“不打官司,不打。”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告一段落,唐玉荷气恼的去做饭了,林兴去洗澡,李惠还执着于白景寻脸上的伤。
白景寻说没事,明天醒来就好了,李惠却不让,说什么要是不好好涂药,大帅哥变成丑八怪了咋办?以后找不到媳妇,不给她生重外孙儿咋办?
白景寻:“……”
被说烦了的白景寻起身:“我这就去买药好吧。”
李惠:“这才乖嘛,让小顾陪你去。”
白景寻拒绝:“不用,等会就吃饭了。”
顾楉倒是没意见:“没关系,一起去吧。”
白景寻看了她一眼。
两人离开之前,林安嚷嚷回来给他带包辣条,李惠反手给他一个二锅头:“马上吃饭了吃什么辣条,吃了那东西有什么用,那是垃圾食品,有毒的。”
林安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
今晚的月亮被浓厚的云层遮住看不见,隐约有听到狗叫声,离的很远。
顾楉还发现了这个村里并没有什么路灯,只有老屋那片灯火通明。
两人要去池塘那边买药,那里有一家小诊所,穿过池塘的那条小路并没有灯,顾楉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身后的白景寻也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往对面走去。
白景寻看着顾楉颤颤巍巍的身影,心惊道:“小心,别掉下去了。”
这条小桥挺危险的,没有围栏,虽然池塘也不深,但谁也不想掉下去。
顾楉笑:“没事的。”
白景寻:“就你刚才那张牙舞爪的,不掉下去算好的了。”
“……”这波属实夸张了。
从这走到对面快的话六七分钟,慢的十分钟。
顾楉故意放慢了脚步,白景寻也察觉到了,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漆黑无人的地方,二人也大胆许多。
顾楉熟稔的握紧他:“你刚才和阿姨说谎了吧。”
白景寻低头,她人很高,但这个角度看起来却很娇小,“你看出来了?”
顾楉看他:“你演技很拙劣好吧。”突然,她脚一歪,身子极速往左倒。
“小心。”
顾楉吓得脸色都白了,还好白景寻手臂一用力,她就扑进了他怀里,带起他身上好闻的香味和淡淡烟味。
他双手抱住她,中间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但这是这些天来,他俩最近的一次距离。
顾楉脸瞬间通红,还好周围乌漆麻黑的,他看不清她,她心跳的也很快,被他身上的香味扰乱的。
白景寻低头看她,见她彻底站好了,表情也有些恼怒:“都说了让你小心了。”
顾楉早就被莫名涌上来的情绪弄懵了,她道歉:“对不起。”
白景寻突然哑口无言,也意识到刚才反应有些过度了。
“不用道歉,你,下次注意点。”
顾楉点头:“知道了。”
突然来这么一下,搞的两人都不会说话了,顾楉觉得四周似乎更安静了些,也惊奇他为什么不放手,一直抱着自己。
她不敢乱看,视线只盯着他的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脸就贴在了温热的躯体上。
白景寻把最后一丝距离消除,二人在这个黑夜里,拥抱着彼此。
白景寻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顾楉的脸跟随着他说话的频率上下起伏:“的确说谎了,我和我姨夫去找那人,姨夫是个暴脾气,话没说好,和对方干了起来。我去阻拦,挨了几拳。”
他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顾楉知道了发生的所有。
想着想着,她笑了出来:“所以,你就拿脸上的伤威胁他?”
白景寻理直气壮:“谁让他有胆欠钱,没胆打官司。”
顾楉给他比了个赞:“你厉害。”
白景寻扯了扯嘴角,挺痛的:“说实话,我脸上的伤大多都是挨了姨夫的。”
顾楉笑得更大声了,眼泪水都要笑出来:“你这是另类碰瓷啊。”
白景寻:“是他碰瓷我吧,手劲真的大。”
顾楉笑得停不下来,白景寻拍拍她的背:“别笑岔气了。”
顾楉:“……”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七八分钟的路程,两人磨磨唧唧的用了十五分钟走完,到了诊所,买了云南白药膏贴。
买完回去,顾楉告诉他:“其实用鸡蛋消除的更快。”
白景寻:“嗯,这不给老太太一个心安吗。”
当时,李惠催的厉害,他们一下子也没想到这办法。
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吃完了,就只剩林安还在那啃鸡腿。
唐玉荷给他俩盛饭,顾楉惶恐接过,那边李惠又在嘱咐白景寻吃完饭记得涂药。
白景寻应下:“知道了,外婆。”
吃完后,李惠让白景寻涂药,刚拆开膏药盒,唐玉荷就拿了两个熟鸡蛋过来,她给白景寻:“用这个揉揉。”
李惠一拍大腿:“我怎么忘记这种法子了。”
白景寻剥开蛋壳,李惠拿过沙发顶上的镜子给他,白景寻对着镜子揉伤口,说不痛是假的,但能承受的了。
只是,身边四个人围着他,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鸡蛋用完,白景寻都感觉脸上的伤不那么痛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揉完后的鸡蛋,唐玉荷逼着白景寻给吃了,白景寻有些恶心,洗了好几遍。
唐玉荷看到他这矫情样直嫌弃:“又是揉你自己的脸,你恶心什么。”
白景寻没说话,他知道就自己有洁癖这一方面,已经让唐玉荷嫌弃很多次了,她的说辞永远都是一套,大老爷们那么讲究干嘛。
几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没多久,他们拍摄的回来了。
陈璃累的走不动道,看到顾楉直接跑来她旁边坐着。
顾楉看她:“今天怎么这么累?”
陈璃:“可不嘛,爬了几座山。”
顾楉想了一下这边的高山,的确挺累的。
他们都回自己房间去了,只剩下周天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顾楉觉得周天这人难以捉摸,高深莫测的,内心就是海底针,完全看不透。
他叼了根没点燃的烟,坐在陈璃旁边:“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陈璃正在和江敬发消息,“对啊,怎么了?”
周天哼笑一声:“你这个男朋友来的挺突然的啊。”
陈璃:“怎么?你羡慕嫉妒恨啊?”
周天看她:“对啊。”
“羡慕自己就去找个,三十了,该成家了。”
周天摇头:“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喜欢的人咋办?喜欢的也已经名花有主了。”
陈璃失笑:“咱们周大导演身边居然还缺女人,真是稀奇。”
周天有时真拿她没有办法:“陈璃,你牛。”
他俩的对话,顾楉听得心惊肉跳的,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深意,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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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周六那人还钱的时间里,白景寻又去忙其他事了。除了偶尔的亲密接触以外,顾楉都见不着他人。
这天清晨,天微蒙蒙亮,顾楉就被敲门声给吵醒。陈璃最近赶进度,天还没亮,就去拍戏了,听说要拍什么日出戏。
顾楉穿着反鞋子去开门,刚睁大双眼想看清,就被推搡进去。
眼前虚影变实景,顾楉大气都不敢出:“白景寻,你怎么来了?”能闻到他身上不腻人的沐浴露香,迷醉极了。
“睡觉。”
顾楉吓得舌头打卷:“你,你你…”
白景寻不等她说完,抱着人就跌进了床里,被子拉上,顾楉在他陌生又熟悉的怀里不敢乱动。
“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睡觉啊。”头顶白景寻的声音淡淡的,“忙碌了一晚上,刚回家。洗完澡就想你了。”
顾楉内心暖暖的,笨拙的把手搭在他腰上:“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找不见人…”
白景寻把脸深埋进她发丝里,柔软又清香,几乎让他昏昏欲睡:“今下午村里会召开大会,到时候你可以去参加。”
“大会?什么会?”顾楉说出口的话久久得不到回应,艰难的抬头看了眼,见白景寻眯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平缓。
借着外头朦胧的光亮,顾楉轻轻的挑了下他的睫毛,静静观赏着,最后在无限感慨中睡着了。
再度醒来,身边空荡荡的,顾楉赶紧起床洗漱,下楼。
在楼下果真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白景寻,白天里,可以清晰看出他疲惫的脸色,见他煞有介事的和自己说了个早,顾楉撇撇嘴,在他面前坐下。
见没人,夺走他手里的包子,吃了起来。
白景寻气笑:“你小偷啊。”
顾楉嗯嗯两声:“就偷你。”
白景寻靠在椅子上,俊逸的脸上全是无奈:“没办法,乐意被你偷。”
顾楉转移了话题:“阿姨外婆她们呢?”
白景寻又从盘子里拿了个包子:“去赶集了,你想去吗?”
“好啊。”顾楉对于这类事来者不拒,她觉得好有意思。
于是吃完早餐,两人收拾好就去了集市。集市并不在县城里,就在镇上,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
到达后,白景寻领着顾楉进入集市。他俩的存在吸引了集市里所有人的眼球,俊男靓女,长的又高,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白景寻给唐玉荷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在买鸡的位置找到人了。
这一块区域是买鸡的,公鸡母鸡全都装进木制笼子里,数量多,拉了不少鸡屎,顿时这附近的空气不太流畅。
李惠看到他们不停的打招呼,顾楉笑着挥挥手。
白景寻劝退和唐玉荷一起的心思,又跟顾楉自己逛自己的了。
顾楉在一家卖纪念品的小商店驻足。
“你先进去看,我去买包烟。”
她进去,一穿红戴绿的小姑娘前来迎接,招揽。
顾楉随意的观看着,这里头的东西有一种纯真的美,摆成一排的棕色牛角梳,闪闪发光的银质手镯,还有特别定制的玉佩,玉质上乘,透明又光滑。
小姑娘给她介绍着产品,最后顾楉感兴趣的买了两个玉佩。
“这玉佩听说能保佑人呢。”顾楉把蓝色玉佩给买完烟回来的白景寻,“你一个我一个。”
白景寻收下:“何必这么破费?”
顾楉:“又不贵,哪里破费了。”
白景寻依着小姑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