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与日光》向北的靴子

3、第 3 章

　　摔得实在太痛，弱小可怜无助的苗霖双眼积蓄出泪花，最终几滴生理性泪水没憋住，还是润湿了她的眼角。
　　一片嘈杂中，她看不清楚周围到底有谁，是哪位好心人扶起了自己，只听见好多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住地询问状况。
　　“同学，你还好吧？”
　　“学姐，没事吧？”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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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庭广众之下，苗霖也不好摆烂耍娇，只能忍着疼，下意识胡乱回答两句：“我没事，我没事。”
　　惊慌失措间，她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鞋带散了，估计刚才是被谁不小心踩到，才将自己绊倒的。

　　短暂惊吓过后，白梦婷如梦初醒，赶紧三步并做两步飞奔到苗霖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还没等白梦婷开口，两人身边就响起了贺汀舟的声音。
　　“各位同学都去吃饭吧，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会和她朋友一起把她送到医务室的。”
　　周围几个低年级学生顿时像嗅到了什么八卦，发出意味不明地感叹声，甚至有个艺高人胆大的高一女生揪住同班男生的衣服，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有没有点眼力见，还愣着干啥，别耽误学长英雄救美。”
　　刚才还乱作一团的学生很快散了个干净，走时还不忘面带暧昧的笑意，向贺汀舟道句兄弟加油。

　　贺汀舟却丝毫不理会周遭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的气氛，径直走到苗霖跟前：“你的脚崴伤了，上来，我背你。”
　　说着，他作势曲起两条长腿，指挥白梦婷将苗霖扶到自己背上。
　　“不不不……”苗霖慌忙摆手拒绝：“能走，能走……”
　　背是不可能背的，这辈子只要她能支棱起来，就不可能让人背。
　　苗霖性格要强，也缺根神经，实在体会不到偶像剧里的男主吭哧吭哧把女主背回家的桥段美妙在哪里。
　　何况她对两人间的关系定位很清楚：首先是竞争对手，其次是同班同学。
　　走路这种私人事情还是不必代劳了。
　　于是苗霖大手一挥，当即身残志坚地表示：“我自己走！”
　　紧接着，她便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扶着白梦婷，开始一点一点往楼下挪。

　　虽然知道自己已无用武之地，贺汀舟也并未多说什么，跟在二人身后，静静等她们走出教学楼才开口道：“你们想吃什么？我去食堂带回来。”
　　这件事由不得苗霖拒绝，学校中午不允许学生回家，等食堂饭点一过，她和白梦婷就都吃不上饭了。
　　苗霖想了想，看向白梦婷：“我吃个鸡排饭，你呢？”
　　“我要个红烧茄子盖饭吧。”
　　伸手将包里的饭卡抽出来递向贺汀舟，苗霖又重复了一遍：“一个鸡排饭，一个红烧茄子盖饭。”
　　“知道了。”贺汀舟点点头：“我这有饭卡，你们快去医务室吧，等会去找你们。”
　　说完，便转身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苗霖无奈，不得不收回饭卡，在白梦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医务室。
　　来到医务室，年轻女校医替苗霖查看了伤势，除了脚腕，其它几处都是擦伤，倒不严重。
　　医生仔细地在她左脚脚腕处喷了止疼消肿的喷雾，又替她将手肘，胳膊和腰部的伤口都消了毒，然后才用纱布将伤口一一包扎好。
　　处理好一切，医生体贴道：“同学，你的伤需要再观察观察，中午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儿，我就在隔壁，有事让你朋友喊我。下午如果没其它不舒服的症状，再回去上课。”
　　其实苗霖知道问题不大，毕竟摔伤后又走了这么远的路，说明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脚腕那处。
　　但她明白医生这么说是为她好，所以也只是点点头，就听话地半躺在了病床上。

　　待医生走出房间，见苗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妥当，白梦婷才安下心，随后突然发现一股尿意袭来，貌似已经憋了很久，于是她匆匆对苗霖说了句去厕所，便奔向楼道另一头的卫生间。
　　病房里只剩苗霖一人，她有些百无聊赖，将受伤的那条腿搁在床沿上，另一条腿悬在床边晃荡，好不自在。
　　高中生活难得有如此心安理得的休息时间，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大约过了几分钟，苗霖正摇晃得开心，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苗霖以为是某个和她同病相怜，身体不适的同学来看病，立马坐起身，朝门外喊了句：“请进！”
　　门框下的阴影中，少年如水杉般挺拔的身姿从外面走进来，一手拎着装盒饭的塑料袋，一手将门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