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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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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界面停在接受订单,不停地刷新,等到终于刷新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她下一秒就去自杀似的决绝,吸了最后一口烟,大概抽了六根。
她感觉自己很清醒。
接近凌晨四点的光景,她处理完身上的烟味,把外卖送了。
她突然就很想去余非空的学校送个外卖,但这个点估计他也没回学校。
她故意不去想卫琳。
似乎和她之间没有什么事,和她没有认识过。
六点钟,她看到太阳升起,地面慢慢穿上金纱衣物。
她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本书的一个章节。
我就在你旁边,穿着无法让人感受到的轻纱,在你旁边,求你不要睁眼,我们做过的,请你记住。
本以为是情人结果是妻子写的诀别信。
后来妻子死了。
再努力地想结局,想不到了。
七点半,她当自己刚醒,和往常一样送单,眼里除了笑意还有疲惫。
直到她重新刷到卫琳的单子。
她在路边站着,面对着她的电动车,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人家压根没那意思,人家正常,人家要成家。
余烬你22了,都可以结婚生子了。
或许我可以试试。
算了吧,累死累活挣的钱,还不够贴给家里,你现在过得这么恓惶,也想把别人拉进来吗。
她把自己同一个健全的男人比较后,发现自己没什么好的,舒心多了。
她没有接单,看着那个单在界面突然消失。
就好像朋友到家里玩,等坐车走了自己目送着车离开一样。
她对手机招了招手,算作告别。
她在一家医院钱做着这些动作,卫琳在不远处看着。
从昨天余烬悄无声息地离开以后,她才注意到自己表情管理的失败,懊悔又不解。
她那天中午没吃饭,晚上回家之后也没吃,一直在看书听歌,饿着就躺着,饿的胃疼就蜷缩在一起,躲在被子里,即使累了,很累了也不动,冷。她感觉自己可能发烧了。
她爬起来,烧了热水,吃了药,昏睡到第二天早上。
她去医院是因为胃。
她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想开了。
她觉得她和自己一样,感情中存在着她所无法理解的东西,可能是自卑,轻贱。
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来由的心烦,当她走上前一步想拉住余烬的手告诉她别这样的时候。
她看到她骑上车走了。
她意识到自己是故意的,故意不去打招呼,为了看她下一步的行动,更近一些看,伪装出要去制止她的模样。
虚伪,骑车的那个才真实。
她们没了联系,整一个月。
在快到月底的时候,刘毅和余烬坐了一个晚上,余烬听刘毅说话,天上没有月亮,找不到星座。
有过一个说法,如果两个人同时望着天,就可以把思念传到对方那边。
她听刘毅说手机店那个女人结婚了,他昨天知道的。
她听他说他戒指都买了,带钻的。
他说他今天没送多少单,他去了趟手机店,借口是买副耳机。
“戒指都戴了,左手无名指。”刘毅说着看自己的左手。
“那你的戒指?”
“退了。”
他们坐到晚上十一点,刘毅要走,余烬没留,她也走了,但是这次公园里边没有余非空。她就一个人坐在公椅上,一根一根地吸烟,染了一手烟味。
当余烬向手机中消失的订单招手告别后,她骑上了电动车,她想起钱月底要取出来。
她祈祷别看到她。
然后这一天到了,余烬装作面无表情,拿了单子等着,打开手机相册,翻看保密柜的照片。
卫琳大概是第二次,第二次看到这么平静的余烬,她纠结该怎么和她相处。
口罩戴着看不到她的脸。
头低着看不到她的眼睛。
还是朋友,当朋友一样对待就好。
卫琳想完了这些,心安理得地干活。
轮到余烬的时候,卫琳冲她笑着挑了挑眉,余烬冷淡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回了她一个职业微笑。
卫琳觉得余烬绝对是还没消气,虽然没相处多久,毕竟刚从大学出来的小姑娘,感觉很天真,褒义的那种天真,像去哪里都招人喜欢的可爱的小孩。
但是现在,她居然笑得那么假。
好吧或许可能不是特别假,反正就不是真心实意的笑。
她没有先接过钱,而是上下打量余烬。
好像,瘦了点儿?病恹恹的样子。但还是好看。
“能开始了吗?”余烬终于忍不了卫琳盯着自己,欲望,没有看到任何欲望。
竟然还有一丝慈祥。
卫琳默默收回目光。
“怎么不给我送外卖了?”
我不想送。有完没完。
“没接到单。”
等到一切办完之后余烬松了口气,起身要走。
“晚上11点给我送点儿吃的,不麻烦吧?”
余烬停住了一会儿,“约人了。”
“那我就等你。”
“随便了。”余烬说。
“少吃外卖。”她又补充。
余烬点开微信给余非空发了个消息。
余非空正和哥们儿一起玩,然后一群人就在街上为他找一个能做饭的地方。最后敲定一个大哥的小摊,定好出完摊以后借他们用一下。
当然给了50块钱。
余非空心里默默骂娘,今天晚上不吃饭了,多吃余烬请的,钱不能白花了。
是不是有点儿抠门了,毕竟一个大老爷们。
对,午饭也不能吃。
也不行,要是不吃午饭饿过头了就不饿了。
余烬在送单的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决定见完余非空之后再给卫琳送吃的,买一个再自己做一个。嗯,多的那个不要了的话自己也能吃。
她买了些肉和菜,想给卫琳炒个饭,心里说,就这一次。
摊上,十点钟,老板下摊了,余烬接过了菜刀,对着余非空的头砍了几下,余非空的嘴抿成一条线,似笑非笑。
想刀人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你为什么叫余非空?”余烬低头切菜,还不忘问他。
“给你讲一个泣嫠妇的故事。”
余烬:待会儿一定别哭。
“咳,我爸姓余。”
“完了?”
“我妈以前有个对象。她的对象给我起名叫非空,其实,应该叫蒋非空的,确实有点难听。”
“没了吗?”
“嘶,其实还有挺多,但是,以后再说吧。”
余烬把半辈子的难过事想完了都没哭。
余烬向锅中倒饭翻炒。
“成吧,你走吧。”
?卸磨杀驴说的是这个道理吗?“可是,。我没吃饭。”
余烬给他塞了五块钱,“走,吃顿好的去。”
硬生生被推出去五米远的余非空看着手上的紫色纸币,再次骂娘。
“那你待会儿给我泡泡面吧。”
“边儿去,一会儿我有事。”
“考虑一下你说什么我会让你走。”
……“可能,是去见你未来嫂子吧。”
余非空沉默了一会儿。
“哦!你!你!没想到哇!你!”
“闭嘴。”
余非空听话地闭上了嘴。
又张开了。
“需要服务吗,我懂行。”
“去。死。”
余烬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