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土星环》埃普西隆环

5、第 5 章

　　余烬紧赶慢赶地到了卫琳家，差两分钟十一点半，她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两分钟之后敲了门。
　　卫琳穿着睡衣开了门。
　　那睡衣还是个，漏了好多地方的睡衣。
　　好身材。斯哈。
　　卫琳没拿余烬当外人，“挺准时。”然后让出一条路让余烬进门。余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卫琳吃，两人没说话。
　　她觉得卫琳是该过正常日子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对同性恋有偏见，还是因为自己是同性恋才有的偏见，把他们划离“正常人”的分类，她觉得这样不好。
　　“都是我的？包括这炒饭？”
　　“我买的没吃，你要是不吃扔了就行。”
　　余烬内心：别扔，我一天的伙食费。
　　“总不能浪费。”
　　余烬点点头。
　　她以前看一些人在网上说，饭做的不好吃浪费也无所谓，或者说，杂交水稻都是猪食，又或者，各种各种的。她就不经常上网了，偶尔听歌打游戏看电影。
　　人的品行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能培养出来的，自己不学，又不是天才，那就是败类了。
　　卫琳觉得炒饭更好吃。
　　“一起吃点儿？我吃不了这么多。”
　　余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吃一份饭？用一份餐具吗？脑补出了二人你侬我侬相互喂饭的羞耻画面，余烬立马把这些垃圾清走。
　　年轻人应以事业家庭为重，我们可以因为向阳成为向日葵，不能因为喜欢搞颜色而成为它。
　　她在心里默背了两遍中小学生守则。
　　“好。”卫琳好久才听到她的回答。
　　余烬多虑了，卫琳重新拿了一副筷子。
　　“问你啊，真没有生我气？”
　　“什么？”余烬装作不懂。
　　“你那天突然走了，以后也不给我送外卖了，感觉不对啊。”
　　“和你解释过了。”
　　“余烬。”
　　“干嘛。”她有些不耐烦地抬头，卫琳突然离她很近。
　　“你看着我嘛，真没有生气？”
　　余烬听卫琳的话，看着她，没回答。
　　我也想生气可是她离我这么近。
　　她开了个玩笑：“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死亡一般的沉默。
　　“我开……”没等说完卫琳就亲了上去。
　　嘴，他娘的她亲嘴。
　　余烬脑子宕机了。
　　视频通话的来电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卫琳妈打给她的。
　　余烬呆呆的看着卫琳接通，她不明白摄像头为什么对着她。
　　“啊对，现在他正跟我在一起。我们在吃饭，你看。”
　　“妈，他是男的。”
　　“妈，我们没搞同性恋。”
　　“妈，你相信我。”
　　对方已挂断。
　　卫琳无奈的把手机关了，抬头看见余烬呆坐着，想起来自己在视频电话来之前做了什么，脸唰一下地红了。
　　她在原地不知所措了一会儿，然后走近余烬。
　　“都是女生亲一下没什么的对吧，不生气了吧？”她干笑两声，有无数尴尬的空气经过。
　　好久好久余烬终于缓过神，“嗯，对，不生气了。”
　　卫琳突然想砍了自己？
　　不生气了好哇，好。
　　总得找点儿什么话题。
　　“那，我们月末一块出去玩？你大概就那天有时间吧。”
　　“你对同性恋有偏见吗，刚刚听到你在说。”
　　卫琳皱了皱眉。
　　又来。
　　“其实还好，喜欢什么人是人家的事儿，我又不能管那么宽，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嗯……没试过，感觉有点怪。”
　　余烬不说话了，也不看着卫琳了。
　　“那你月末出来吗？”
　　“看看吧，我会联系你的。”
　　送走余烬，卫琳关门瘫在地上。
　　我靠怎么这么累，找话题找的好不容易。
　　余烬回了地下室，衣服也没脱就睡了，什么也不想，但是那触感还在唇上。
　　亲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又不接受同性恋。
　　她妈妈比她开明。
　　卫琳，古板。
　　最后总结出了这四个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深夜里电话响了，备注是“爸”。
　　余烬看清了是谁之后嫌恶地撇撇嘴。
　　“喂。”音调平淡。
　　“你妈她，体检有点问题，脑子上长了个瘤，医生说要做手术，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现在，能借的都借了，还差五万，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余烬脑子空了。
　　“哦……多少？五万是吧，我过段时间打给你。”
　　“给我妈买好的东西吃成吗，我在外边干活，您别惹她生气成吗。”
　　“不是，怎么能叫我惹她生气？她不讲理，她……”男人的声音苍老而尽力。
　　“我知道了。”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凌晨两点，白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打电话。
　　没有时间感叹，她很高兴自己没脱衣服睡觉，这样就省掉了穿衣服的时间。
　　她边穿鞋边刷单。
　　没有时间感叹，那痛苦余烬知道自己无法想象，但是还是会在经过一家医院的时候看看那里。
　　她第一次觉得那种地方恶心。
　　红绿灯也在胡思乱想，不知道该调成什么颜色才能让多数人满意。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
　　一份在卫琳小区的餐，余烬下了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卫琳？”她没控制住喊了那人。
　　“嘿，余烬！”那的确是卫琳，“这都几点了还工作呢。”
　　余烬看着卫琳，她看到了自己所以在笑。
　　所有的都忍不住了，她张开手臂抱住卫琳。
　　卫琳愣了一会儿。
　　“不是，咋了？”被我抢了贞操来找我？
　　余烬没说话。卫琳在感受到肩膀的湿意之前认为她就是静静地抱着自己。
　　感受到了之后，哦，在哭。
　　被我抢了贞操来找我哭。这也合理。
　　“早说你没亲过人就好了，那我就不硬上了，你现在还来找我哭。”
　　……
　　“别哭了。”
　　……
　　“姐妹儿，别哭了，我踮脚很累。”
　　……
　　“算了。”
　　卫琳拍拍余烬的后背，接着踮脚。
　　现在的孩子真是可怕，一个个都这么高。
　　卫琳感叹身高之后又感叹自己衣服要没了。
　　余烬大概哭了七分钟，从卫琳肩膀上离开。
　　“抱歉。”
　　“有关系。”
　　“嗯……衣服我会赔给你，今晚的事就忘了吧。”
　　“你是说我亲你还是说你哭。”
　　……“后者。”
　　“还有，对不住，月末不去了，最近应该很忙。”
　　卫琳有些失望，想来自己睡不着而得出的计划无法实行。
　　余烬又走了。
　　哭过一顿之后平静多了。她不再说话，她幻想自己是书中的某个角色。
　　“那时的她已改名换姓，终生一言未发。”
　　不改名换姓了，但是不说话是很合心意的。
　　五万块钱，再怎么急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凑齐的。
　　她思考了种种自己挣钱的方法，最终还是决定找刘毅帮忙。他们挣钱也不容易，这样的钱都不是风刮来的。可是对不起了。
　　余烬重重地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