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何夕》万点轻飏

5、新年

　　进入到22年的1月，在众练习生忙碌于初评级和主题曲的同时，随着公式照和个人介绍短片的发布，自称节目组内部有人脉的瓜主开始活跃在各大娱乐小组，以及因站姐上岛带来路透图频的激增，偶像创造计划已经有了不小的水花。

　　到了1月底，学生已放起寒假躺刷手机，打工人磨着洋工盼望春节假期，激动的秀粉、闲着无聊的路人一时间齐刷刷聚集在了网上，热烈地讨论着选手们。

　　在没有节目组发布新物料的日子里，那些在参加节目之前就拥有许多可供考古的旧物料的选手，必定会收获更多的关注，其中就包括曾出道过的诸如李见素、陈只北这类，也包括当过好多年练习生的舒九溪、庄槿等人。

　　粉丝到处安利自己的小爱豆，热爱嗑CP的人看脸漫天拉娘，秀粉忙着考古选合眼缘的老婆女儿，一时间热闹非常。

　　烟云岛上亦是热闹非常。

　　虽年关将至，录制任务仍一个接着一个。女孩们一波波地拍摄新年物料，在镜头前写写福字对联，介绍自己家乡的新年习俗，说些吉祥话......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迎来了大年三十。

　　煮火锅似乎是所有选秀节目的惯例，毕竟菜品可以自己下锅自己捞，充满了自由度，火锅本身又热气腾腾火火辣辣，正如参加节目的少年少女们一般。

　　这厢热气腾腾的少女舒九溪一声大吼:“我的虾滑呢？那么多虾滑都哪去了？哪个小坏蛋全给我吃了？”

　　坐在对面的顾维焉咬着虾滑口齿不清地说:“吃火锅讲究的就是一个眼疾手快。再说，谁说你下的就是你的虾滑了，在这个锅里，那就是大家的虾滑。”

　　舒九溪顿时一蹦三尺高:“好哇！顾维焉！就是你！”

　　隔着桌子打不到，舒九溪索性撂下筷子绕一圈跑到对面，一定要给顾维焉一下子才算舒爽。趁她跑的功夫，顾维焉又眼疾手快地用漏勺捞到锅里几个漏网虾滑，也不管烫，三下两下塞进嘴里，自己塞不下的就喂给旁边的人。

　　舒九溪紧赶慢赶跑到，正赶上锅里最后一个被塞进一脸无辜的路好影嘴里。

　　一头粉毛的少女脸颊鼓出一块，和气得也鼓起脸的舒九溪对上视线后疯狂摆手:“对不起九溪，是虾滑硬要往我嘴里跳的。”

　　周围人都笑起来，没人注意庄槿起身去了别桌，又很快一手拿着赞助的酸奶，一手端着一盘新的虾滑回来。

　　顾维焉先看到，立刻大声喊道:“谢谢槿姐！”又用胳膊肘捅一下舒九溪，“愣着干什么呢，快谢谢我槿姐！”

　　舒九溪面不改色地捅回去，结果盘子从善如流道:“谢谢槿姐。”

　　这盘新的虾滑在舒九溪的严防死守下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待最后一波饺子在火锅里由沉到浮，最终全部被消灭掉，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走到中央，宣布可以把手机发给大家二十分钟，跟家人打一通电话。

　　有人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有人和家人有说有笑还把其他练习生介绍给家人认识，有人电话刚接通就哭了，也有人带着手机躲到角落，只自己体味短短二十分钟的思乡之情。

　　舒九溪和父母以及养的小兔子通完电话的时候，庄槿的电话刚打了一半。

　　听声音她应当是在和家里的妹妹说话，有已经打完电话刚把手机交上去的人四处乱窜，探头到庄槿旁边，看到屏幕那面和庄槿有些肖似的小姑娘，惊讶地问:“这是你亲妹妹吗？”

　　庄槿点头，电话那头她的妹妹小芸甜甜地打招呼，喊着姐姐好。

　　年漫也刚交上去了手机，一屁股坐回到庄槿身边，戏精附体，靠在她肩上夸张地演道:“那我们就不是姐姐的妹妹了吗？我也叫你姐姐，小芸不会生气吧～”

　　自己演完还不痛快，又撺掇旁边的人，正巧本坐在她与舒九溪中间的白川不在座位，这一拐就落在了舒九溪身上:“是吧，九溪？”

　　舒九溪吃饱喝足正放空发呆，没听见方才都在说什么，平白挨了一下，刚疑惑地“嗯？”了声，庄槿就看了过来，说:“不一样。”

　　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她没再去细说。

　　节目组并没有把大家留到真正去跨年，录制完打电话的环节，就放人回宿舍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过与外界隔绝的围墙时，竟还有站姐在蹲守，见她们走过来，先是混乱着各自喊自家爱豆的名字，不知有谁说了什么，在片刻停顿后忽又齐声喊道:“新年快乐！”

　　众人便停下脚步，朝围墙外挥手鞠躬。

　　又有人高声问:“许过新年愿望了吗？”

　　另一个人补充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用告诉我们！在心里许就好！”

　　接下来的一路上较先前显得安静了些，不乏有人或抬头看着群星闪烁的夜空，或低头看向地上未消的残雪，默默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自己的愿望，希望能在新的一年，真正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舒九溪并没有许愿，她只是看着走在几步远前面的庄槿，心知自己的确有个最想要实现不过的愿望，比坐在最高的椅子上风光出道更要强烈，但现在还不是将它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连仔细去想都不敢，只怕想得多了，会消减掉它实现的可能性。

　　除夕夜过，练习生们也放了几天的年假。新一轮的录制从初七开始，练习生们被通知要简单做些妆造，再收拾收拾宿舍。

　　上午九点刚过，宿舍区就传出嘈杂的说话声，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声音挪动到舒九溪的宿舍门前。

　　“嗨！这里是宿舍日记新年特别篇，今天的主题是你收到过的最宝贵的礼物！现在让我们进入到眼前这间宿舍，看看泽灵的宝贝们有什么礼物可以分享呢？”

　　拿着麦领着摄像机的是粉毛少女路好影，通过几次相处，舒九溪也对她熟悉起来，她看起来是高贵冷艳的大美女，但一张嘴美女气场就会立刻烟消云散，胡闹程度和顾维焉不相上下。

　　靠近门口的床位属于舒九溪，于是她便作为路好影的第一个目标被拉到镜头前:“我们九溪有没有收到过什么特别的礼物呢？那种格外有意义的，比如说会让自己想起逝去的青春，曾经的友情，或者宝贵的亲情之类的。”

　　“确实是有的，而且也刚好带到了岛上。”舒九溪说着，从枕头下抽出了那本旧书。

　　“诶？居然是一本书。它讲的是什么？”

　　“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讲的是两个身患绝症的少年少女的爱情。它的电影版我很喜欢，难过的时候就会拉上窗帘坐在床上看一遍，痛快地哭一场。后来有人送了我它的原著，也看了很多遍。上岛之前想着说不定也有需要发泄一下情绪的场合，就把它带来了。”

　　路好影接过去随手翻了翻。舒九溪才忽然想起，因为节目开始录制后一直忙于各种拍摄和练习，她一直没翻开过这本书，甚至也险些忘了交手机的时候曾塞进去过一张相片。

　　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想到那张拍立得，它就随着翻动悠悠飘落了下来。

　　舒九溪心下一惊，伸手去接，却苦于距离远近，被路好影抢了先。

　　任何人看到这张拍立得，都会第一眼看到那个直视镜头的少女，她架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衬衫，脊背挺直，下颌微微扬起，长发一半别在耳后，一半自然地垂在胸前，嘴角勾起，虽离镜头略远，但目光的力度却足够穿透相纸，击中每一个正在看着她的人的心。

　　而后人们才会看到离镜头更近的一个笑得前仰后合，只留一个残影的少女，她扎着个饱满的丸子头，穿着橙色的T恤。

　　两厢联系，看到相片的人中或许有人会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那直视镜头的少女，她目光投向的地方，可能并非镜头，而是镜头正前方笑着的另一个女孩。

　　不熟悉的人在观察后只会认出后方特征更明显的那个少女，更熟悉的人或许能辨认出离得更近的人是约摸两年前的舒九溪。

　　因此，当路好影手持相片凑近辨认了一番后，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舒九溪，问的是:“这是庄槿？”

　　舒九溪一时没有否认，路好影便更意外了:“你在书里夹庄槿的照片？到底哪个是你的宝贝礼物？照片还是书？”

　　舒九溪这才扬声反驳:“说，说什么呢！当然是书！”她又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镇定下来接着说，“不是，谁说这是庄槿的照片了？这是我的！”她手一指那模糊的身影，“我！在这！”

　　路好影挪了挪，让自己背对着镜头后，才带着了然的微笑冲舒九溪挤挤眼:“是嘛？”

　　舒九溪装作没有看到她挤眼的怪表情，自顾自把照片夹回书中，无比顺手地扯过旁边的林牧月推到镜头前，自己cue流程:“诶，下一位！”

　　这一意外便不了了之了。

　　舒九溪觉得练习生有那么多人那么多素材可拍，这种拍摄事故大概是不会被放映出来。加之录制依旧在继续，有拍摄任务时拍摄，没有的时候舒九溪会在练习室里自己扒些舞蹈或是练练声乐，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这样的忙碌让她知道自己在为着梦想而努力，似乎每多练一天，就能离那个不敢宣之于口的梦更近一步。拍立得风波也就被忙碌冲淡，渐渐忘在脑后。

　　年后的第一个周末，偶像创造计划正式播出，初评级和主题曲被先后放出，加上先前的造势，果不其然在全网再次掀起选秀热潮。

　　而在节目播出后不久，第一次公演也开始了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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