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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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渊意外地很早便回来了，她想将那手镯给凤辛，却在看到一个成年女子时意外地愣住了。
那双凤眼多么熟悉，曾经的她每日都能迷失在那双眼睛的波澜中，时隔千年再见，似喜似悲的情绪笼罩了她，无处可逃。
凤辛能猜到北冥渊是为何发愣，她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为北冥渊的回忆当一个替身。
复不知多久，北冥渊总算是回神，凤辛发觉，歪头笑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你设下的水墙我终究还是剩下一堵无法燃火。”
“那个？倒也正常。”
北冥渊将镯子递给了凤辛，那镯子是固魂的东西，被她的龙息覆盖，可保证她能第一时间接收到凤辛的消息。
给这手镯是为了去人间界做准备，但凤辛意外成年，她倒是要改改之后的计划了。
“人间即将入夏，你想去玩玩吗？”
四荒五山八海的夏季无趣且忙碌，那是距离太阳最近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在为了太阳石竭心费力，不过妖对太阳石没那么大的需求，况且采石的过程鼓噪无味，她并没有让凤辛体验的想法。
“可以吗？”凤辛眼神亮晶晶的，抿着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可以。”北冥渊执起凤辛的左手，对着她扬了一下嘴角，那个笑容并不陌生，常出现在她与凤辛相处的日子。
为何就改了相处态度？
凤辛心下不适，一个退步拉开了距离，她的手臂顺势收回垂下，手镯没有套稳，啪地掉在了地上，旋出一阵轻吟。
凤辛想不出解释的借口，她也不太想解释，干脆不言语，转身跑回洞府，关门立下结界。
那是凤辛，不是阿殇……北冥渊蹙眉，这确是有些突兀的亲昵了。
她拾起手镯，放在了凤辛的洞府外。
心绪有些烦躁，她或是被流苏的消息冲昏了头，便有些急不可耐了，神魂归一，她只需等待，等属于凤殇的那缕魂魄清醒。
切不可急迫。
北冥渊浸入寒潭，轻唸清心咒。
次日，凤辛出门，见地上摆着那只手镯，通体幽蓝，冰晶透亮，她拾起戴上，用垂下的衣袖遮住。
洞外石几上有一碗蟹羹，想来是北冥渊为她准备的，她盯着蟹羹看了好一会儿，才端起尝了一口。蟹肉软嫩丝滑，入口即化，伴着浓稠鲜美的汤汁一下子从她的嗓子眼滑下，连带着胃里都是暖暖的。
一碗蟹羹很快被吃了个精光，复记起自己做的东西，和北冥渊的相比，怕是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了罢。
不知北冥渊为何在准备了这碗蟹羹之后又不知踪影，想来该是在寒潭里，但她又被警告过非必要不要靠近寒潭，现下无趣，她便在溪边抓起了河虾。
北冥渊再次从寒潭洞府中出来，便看到凤辛整个人浸在溪水里，衣摆随着水流摆动，她走进一看，凤辛手里赫然捧着一只煮红了的河虾。
“你这是作甚？”
北冥渊的声音突然响起，凤辛吓得一机灵，依靠灵力托起的身躯坠下，溅起一汪浪花。
“怎如此不小心。”
北冥渊连忙将凤辛扶起拉倒溪岸边，运起灵力烘干衣物，就连那只红了的虾，也都一并送到了凤辛手中。
“想吃这个？”
北冥渊问得认真，她的确找不出另一个能让凤辛下水至此的理由。
不过凤辛摇头倒是快。
她也没有明确回答做这件事的缘由，毕竟她也不想让北冥渊知道自己下水是因为抓不到虾而急眼，这种理由太过小孩子气，不该是现在的她应做的。
凤辛不愿说，北冥渊自然也不强求，说好要去人间界看看，她也不含糊，龙族善空间折跃之术，一眨眼，眼前景便已换了一个模样。
落脚的地方瞧着便荒芜，黄土之上，城池废墟一片接着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久久难散的血腥气味，此处有无数支离破碎般的残垣断壁，连虫鼠的身影都难见。
四荒的罪恶被五神压制，几千年来从未有过战争，凤辛也没外出过，不曾见过此般死气沉沉的地方，她看向北冥渊，思考着来此的目的。
默了好一阵。北冥渊突然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儿曾是大周皇宫。”凤殇游历人间时停留最久的地方。
凤辛随她指的方向望去，入眼依旧是不尽眼底的废墟。
北冥渊突然提起步子走进废墟，凤辛顿了两息，她厌恶这里给她的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离开，北冥渊已走出很远，却突然转身看她，她唇齿微动，在询问她怎么了。
凤辛摇头，跑着追上北冥渊，始终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两脚的距离。
带凤辛来此是北冥渊一早的打算，心智的成熟需要阅历的积淀，游历世间是每只妖的必经之路，本想着这番游历对凤辛来说为时尚早，但现在意外成年，却是恰到好处。
“五界战乱平息没几年，人神之后一统人间，国号大周，政治开明，对非人的生灵依然友善，有几千年传承，如今千年未见，却也只剩这些残垣断壁了。”
她轻轻捏了一块断砖的尖角，稍稍用力一捻便化作了粉末，风吹粉末散，北冥渊随之看去，凤辛倚石蹲坐，神色涣散。
“咱家四个女娃就你生来是个笨的，模样也普通，大了也不好嫁出去，如今王爷觉着你有助于他，愿花百两黄金买你，也是你唯一能报答咱家的法子了，别说爹娘不疼你，跟了王爷吃香喝辣，做啥不比在家里好？”
“这丫头脑子有问题，不必过多询问，让她做好一个炉鼎该做的便是，你们几个把她洗干净些，可别脏了王爷的眼。”
“说是蠢笨的，竟然还会咬人，把她给我绑在架子上，王爷要是伤重，就算你有纯阴之体也救不活你的狗命！”
……
“凤辛？凤辛！”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入耳，眼前恐怖的景色逐渐被北冥渊担忧的面容代替，凤辛眨了眨眼，不知哪个场景才是真实。
她鼻头一酸，扑倒了北冥渊怀里，死死地抱着她。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悬挂着，不愿滴落。
一双略显冰凉的手回挽住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脊，轻飘飘的动作却传递了偌大的让她心安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