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自凤辛心绪不宁后，两人便在稷离国一个边陲小镇上住下，这儿临海，距离大周遗址也不算太远。
凤辛一连几天都有些恍惚，那个故事于睡梦中愈发清晰完整，她既像是这个故事的旁观者，又像是故事的戏中人。
北冥渊也问过凤辛有关缘由，可凤辛不知从何开口，每每提起，也只能默然以对，北冥渊猜测那或许是旧人记忆让凤辛陷入其中，但无法得知旧事，也只得徐徐图之。
她目前能想到的缓解之法便是转移注意力，凤辛虽已成年，但在她心里还同小孩子无异，现金人世分三国，稷离、羌芜、蛮域。
羌芜人杰地灵，被称为神后之地，最适宜修士，五大修炼门派与人皇共同统御这片神地。
稷离与羌芜不同，修士大都没有成神的欲望，稷离以机巧术闻名，整个国家由稷离书院的师生共同商议统治，稷离学院每三年招收一次学生，小到一个村落为单位，至少都会有一个学生进入学院，就算那人在机巧方面毫无建树，却能为自己的家乡发展提出建议，因此稷离的发展是现人国最好的。
蛮域是由一个个部族组成的，这里的人类不排外，一个部族可能有妖有魔，各部族族长总觉得自己的部族更强，因此虽能一致对外，私下却还是谁也不服谁。
听小店老板说稷离书院大用机巧术，声称十分有科技感，正巧她们现在正身处稷离的土地，去人家的国都看看也方便。
机巧飞艇是稷离的特色，北冥渊想着来都来了，不感受一下人类现在的风土人情有失意味，在得知想要乘坐飞艇必须先成为稷下商会的贵族客户后，北冥渊直接带着凤辛去大肆采购。
尽管在商会中买的东西没几样她觉得有用。
飞艇每日一趟，两人在商会买东西花了不少时间，错过了今日的飞艇，不得不暂时住下，等明日中午再乘船。
“那些东西对师傅来说并无用处，何须为了乘坐飞艇而花上这么大一笔钱，我们也能飞啊。”
“黑户可入不了稷离书院，再说了，既是来人间游历，体验一番此地的风土人情也未尝不可。”
况且，今日花费的银两不过是沧海一粟，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商会老板说海边有夏日祭典，去看看吧，和春日灯会有些相似，你应该会喜欢的。”
“好！”
青瓷来访期间，同凤辛讲的最多的东西便是人间的灯会，给凤辛带来了极大的兴趣，白日听到商会老板说这个的时候她便想去，但又担心北冥渊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现在收到北冥渊的邀约，她的笑就像是钉在了脸上似的，一直下不来。
夏日祭典是这个边陲小镇的特有文化，是为了感谢夏日的到来，就如同太阳石只会在四荒的夏季出现一般，被称为银鳗的鱼也只会在夏日回游，供渔民捕捞，这种鱼价格昂贵，对渔民来说是个丰收的季节。
镇民极爱绣球，摆摊的广场上有好几家铺子都在出售布艺花簪，北冥渊挑了支深红色的，簪在了凤辛脑后。
“你是该好好打扮一番，很好看。”
在符惕山上，北冥渊从来不在意穿着，一身白袍不曾换下，蓝色长发要不披散，要不束作马尾，总之是怎样朴素怎样来，惹得凤辛也跟着学，从来没有打扮过。
凤族受天眷顾，容貌都是个顶个的绝色，纵使不打扮落入人群也是出尘之姿，如今别上簪花，仿佛含苞待放的花儿初露容颜，幽幽吸引她的观众。
北冥渊伸手将凤辛的鬓发拂到耳后，面额干净利落，显得她大方许多。
不过北冥渊盯着她久了，凤辛又将眼神投到地上，一副我没看你就等于你没看我的掩耳盗铃模样。
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些。
她又在摊子上买了几支簪花，东西并不值钱，却胜在精巧，很适合成年的少女。
她俩并排走着，凤辛对每个摊子都很有兴趣，看到有摊位可以捞金鱼，她凝神多看了两眼，显然是想到了不久前在符惕山上的举动。
可真够傻的。
“去试试？”
看凤辛对这捞金鱼的项目看得久，又想起出门前凤辛的“壮举”，北冥渊很贴心的让凤辛去体验一番。
“我……我没有这种爱好！”凤辛有些羞愤，只怕自己在北冥渊心中已经没了什么好形象了。
她急着离开这个捞鱼摊，便向前跑了几步，北冥渊没忍住笑了声，缓缓跟在她身后。
说是祭典，其实也是个挣钱的方式，摊子上的东西大同小异，除了最开始买的簪花外，两人都没有看上眼的，但胜在清凉的海边晚风。
她们坐在礁石上，海浪扑在礁石上，海风迎面而来，带着海洋特有的气息。
北冥渊已经很久没见过海了。
大海有着无边的胸怀，能拥下世间一切罪恶，但它也酿造着死亡，无情地吞没误入其中的生灵。
她曾经感谢大海赠予她的力量，虽遭旁人忌惮，却无人敢侵扰，可如今却是那般憎恶，憎恶它抹杀了唯一敢进入她世界的例外。
幸好！幸好……真的是幸运吗？
凤辛啊，你到底能否让我找回她呢？
星垂夜幕，一簇烟火破空直上，如流星般划开夜的深沉，炸开艳丽的花朵，凤辛注视着北冥渊，眼中只余她一人，她嘴唇微动，话语声悉数被烟花的巨响吞没。
烟花一簇接连一簇地盛放于夜空，像是永不停歇地展示着最美好的一面，人们在这场盛大的烟花集会下念起悼词，许下祝愿，祈愿夏季的丰收，感谢自然的恩赐。
夏风带不走土地上存在过的证明，时间也抹不去记忆划过的痕迹，随烟花炸响陨落的，是少女永远不会再提起的爱意。
它存在过，也消散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