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灯灯不吃灯灯

8、第 8 章

　　北冥渊走得干脆，徒留凤辛一人在山上死磕。

　　本在水墙中燃烧的火焰被熄灭后，凤辛便无法轻易让火焰燃烧于水墙内，仅凭她自己的方法试验无果后，她又啃起了心法。

　　心法是好心法，关于火焰于各种质地物质中燃烧的技巧都有详记，照着书中记载的方法，凤辛逐渐掌握了在水墙中燃起火焰。

　　尝到甜头后，凤辛干脆放弃了边尝试边看书的训练模式，她去到小溪边坐着，手中捧着厚厚一本心法。

　　她看得好好的，心法书上却突然出现了一段批注的文字，字迹潦草肆意，一看就不是写书人的补充。

　　这字迹的‘自我意识’太强，凤辛仔细分辨了好久才认出来这段话：“妄火炎寒潭，需净除阴怨，若伤己，侵魂灵，轻则身死，重则魂散。”

　　这段文字对于凤辛来说略显晦涩，但记起北冥渊时常警告她小心寒潭之灵的话语，她大概也能明白其中含义。

　　她用手抚过这行字，不自禁地在指尖凝聚起了力量，焰火消除了字迹，她也跌落到了未知的地域。

　　入眼是平平无奇的山间，可周遭灵气浓郁，就算她不在调息状态下也有源源不断的灵气钻进她的身子，纵使大妖有无尽灵海，她也有股灵气多得要撑炸了的感觉，为了避免这种状态持续，凤辛不得不暂时封闭自己的灵海。

　　她想起来走走，看看这儿是是何处，但无论她如何动作，身躯都像被固定了一般无法动弹。

　　“殇儿，这是神殿上那位龙族的神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她？我可是拿了好多凤丫树的种子才把她请来的。”

　　这话一出，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的身躯竟一下站了起来，御风而起，一瞬竟越过了一个山头。

　　“师傅！北…北冥大人。”

　　来人两位，其中一个凤辛不识，另一个倒是十分熟悉——她的师傅，北冥渊。

　　但也不完全像是，就比如面前这位北冥渊，没有眉宇间消散不去的愁丝，那份傲气与自信充盈了她整个人，虽不见现在的内敛温柔，但属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总是难能可贵。

　　“凤殇殿下客气了，您贵为凤族殿下，唤我北冥渊便好。”

　　“我这名头全靠家族扶持，哪能及将军您战功硕硕，声名显赫。”

　　“行了，你俩就别商业互吹了，百年已到，我需转世历练，我教你的锻骨技巧要是有不明白的，就问问北冥，她在这方面的研究比我深。”

　　“放心吧苏苏，我定会解决凤殇殿下的疑惑。”

　　送走流苏，偌大的妖神山仅余凤殇与北冥渊二人，再不曾见到北冥渊之前，凤殇已听过许多有关她的故事。

　　在北冥渊还不曾是神兵将领之前，北海三公主的大名便已传遍两界。

　　北海多霜龙，赫赫有名的也不少，可北冥渊却是唯一一头拥有寒潭霜灵的巨龙。

　　寒潭早在上古时期便已出现，它们最初只是在寒霜之地的冷池，可当世上生灵的冤屈，幽怨不得释放，堆积起来的阴气与怨气被属阴的冷池吸收融合，便成了旁人碰也不能的寒潭。

　　所有人都对寒潭避之不及，就连妖神流苏都是在寒潭出现几万年后才掌握了净化其的法子，这被视为不详的东西，却成了北冥渊与生俱来的本领，旁人或是恐惧，或是嫉妒，总之，北冥渊渐渐被亲族冷落，干脆离了北海龙宫，在北外海用寒潭之灵打造了一个专属于她的秘境。

　　不过早年的她在哄孩子的话本里都属于不好好睡觉就会被恶龙抓走的恶龙本龙，要不是认识了流苏，又受她推荐做了神侍，北冥渊这辈子都成不了英雄故事的主角。

　　凤殇可不是在北冥渊作为神侍后有了功绩才关注她的，她从出生便被封凤族下任族殿，从小听得各族大事，在听闻北冥渊受到族人排挤之后毅然离开本族自立为王一事后便对她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佩。

　　即使后来再听到她大杀四方的事迹，她也会觉得理应如此。

　　但最最让她意外的，是这样一位不凡的巨龙待人竟然如此温柔。

　　甚至还有一手好厨艺。

　　“阿渊，你天天给我换着法子弄好吃的，我先前分明不在意口腹之欲，现在被你养刁了，要是你之后离开了可让我如何。”

　　凤殇凑到了北冥渊面前，嘟着嘴娇哼，大逆不道地伸手戳了戳北冥渊侧脸。

　　北冥渊手上端着餐盘，对于凤殇的动作也只能眼神威胁，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凤殇根本不怕北冥渊瞪目，甚至还猖狂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脸。

　　“好了好了，我又怎会离你，倒是你，贵为凤殿，必要嫁娶，那时哪还有我的位置。”

　　北冥渊将饭菜放下准备开饭，凤殇却在听了那话之后呆在原地，北冥渊唤了她几声都没动静，只好伸手拉住凤殇，想找回她游离的思绪。

　　凤殇被触碰之后反应迅速，反身捧上北冥渊的脸，凑近将自己唇贴上了她的。

　　一时间，风声似寂，心如鼓擂，本已沉寂的心思又爬上心头，就如同新年钟声般狠狠撞击了心脏。

　　似是局外人，但是戏中人，凤辛就这么看着一对璧人亲吻，她明明在庆贺师傅所寻良人，但心里却是抽丝的疼，就连灵魂都在打颤。

　　眼前景又变得模糊，清晰，再细看依旧是那本书，每一处都完好无缺，可她明明记得这是很大一本书的，为什么现下双手便能捧住？

　　凤辛合上书放在一边朝水镜看去，往昔那个肉嘟嘟的小孩子早已不在，凤眼潋滟，薄唇含蓄，肌肤白嫩，黑色眼瞳隐隐闪着金光。

　　和故事中的凤殇有三分相似。

　　她这是，成年了？

　　大妖成年有两种方式，一是等待年岁上百，二是有了成人的思绪与担当。

　　凤辛破壳不足三年，离成年之期甚远，只能是因旁观了那故事，有了关于情爱的认知。

　　她有些呆愣，走出洞府透气，无法燃起焰火的水墙还在那儿矗立，凤辛郁气无处宣泄，这些水墙倒是成了她的宣泄手段，无需曾经那般费力，她运起炎灵轻松百倍，很快便让水墙中燃起火焰——除了最后一面用寒潭之灵创造的。

　　她有些乏了，抬眼看向自诞生后便没进入过的凤丫林。

　　凤凰自然爱凤丫树，但北冥渊不让她进去，她也就听话的没去过，但现在她的好奇大过一切，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她钻进了林子。

　　树林最中心有一片空地，中央是一块石碑，石碑背对着靠树那侧放了几只酒坛，此外便没什么东西了。

　　凤辛走上前细看石碑——亡妻凤殇。

　　顿时她的心脏又开始抽疼，她弯着腰逃出凤丫林，瘫在溪边大口喘气。

　　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