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猪、我养你啊》秋野若昧

4、被母猪垂涎美貌

　　猪、羊等其他动物长到屠宰重量叫出栏。
　　分娩栋舍里的仔猪有一批安全度过了哺乳期，需要猪圈安置，饲料的花销也是一笔钱。防疫消毒的药品也该重新购置了。还有父母出事时，借的亲朋好友的钱也没还清......都是钱。
　　柳清清打算出栏一批育肥舍里养肥的猪。选好了日子，联系了相熟的收猪的中介，只等那边派人来，一手交猪，一手交钱。

　　周京墨这一周过的很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做点家务，和柳世泽聊聊天，陪柳思齐写作业。
　　最累的也就是给鸭子喂食，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捡鸭蛋的时侯，差点被鸭子啄......但都不是大事儿......而且被鸭子追也没被人看到，面子也没丢。

　　柳清清给他包扎手指的时侯，虽然又骂了他两句废物美人，但是不痛不痒的。周京墨看在她做饭好吃的份上，也没放在心上。
　　日子过得很开心，体重也蹭蹭的往上涨，周京墨一星期就胖了五斤。

　　收猪的中介上门前一天，这一周以来对周京墨爱理不理的柳清清，难得的给他了一张好脸色看。
　　“是这样的，明天养猪场比较忙，能不能请你去帮一天忙啊？”
　　柳清清问得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求他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漂亮的一张小脸，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周京墨在这里好吃好喝了一周，也没道理拒绝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啊，明早几点出门？我提前定好闹钟，和你一起出门。”
　　“六点，你能起来吗？”柳清清略带歉意地看着他，人都要走了，还来麻烦他。
　　“可以的。”周京墨也是想着自己即将离开这里，帮柳家做一点事也好。这一星期他实在没做什么，多少有些问心有愧。

　　也就是这么一答应，周京墨险些累的去了半条命。

　　周京墨从小在城市里长大，没干过重活，也不热衷运动。柳清清骂他废物美人也不是没有道理。
　　早起六点，简单吃完饭，柳清清就带着周京墨到了养猪场。
　　柳思齐疯玩了一个假期，作业还没写，虽然也想跟去，被柳清清强行留在家里写寒假作业。

　　冬日清晨，东方微曦。
　　绿油油的麦苗上挂了一层晶莹的冰霜，晨光照耀下像是闪耀着一地宝石，震撼人心的美。

　　没多久，周京墨就没功夫欣赏大自然的美了，繁重的体力活压弯了他瘦弱的肩膀。

　　养猪场日夜有专门的人照料，尤其是母猪产崽后，为了提高存活率，仔猪出生前四天，都是和母猪分开养的。
　　仔猪养在保温箱里，每两个小时抱到母猪跟前喂一次奶，喝完奶再次捉回保温箱里养着。
　　十分锉磨人。

　　柳清清一开始接手养猪场的时候，也曾日夜不歇地照料过小猪。
　　柳世泽心疼女儿，几乎要以死相逼，柳清清才一边心疼开出去的工资，一边多请了一位饲养员照料。

　　周京墨抱着一头断尾断齿的小猪送去喂奶，心里几乎是崩溃的。他连植物都养不活，现在竟然直接越级饲养动物了。
　　柳清清还笑着和他说：“剪断它们的牙齿是为了防止喝母乳时伤到母猪，剪断它们的尾巴是为了防止摆尾造成的能量消耗。还有啊，你怀里那头猪是这群小猪里最好看的仔仔了。”
　　周京墨脸上稳得一批，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吐槽了：“谁需要这种多余的养猪知识啊？！还有啊，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它最好看？这里面所有的猪难道不是都一个样吗？”
　　折腾了几个小时，和工人们一起喂完分娩舍里的小猪们，要开始给其他栋舍里的猪喂饲料。

　　周京墨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其实这个养猪场规模大得离谱。
　　那天自己看到的分娩舍只是猪场的冰山一角，其余还有育肥舍、妊娠舍、保育舍和消毒室等，不同栋舍的猪要喂的饲料也不尽相同。
　　养猪场也不是只有柳清清，晨会遇到的员工就有十几个人。
　　柳清清一个小姑娘，带着周京墨，像是下基层的领导，每个部门都去亲力亲为地帮忙，遇到操作不规范的员工，柳清清还会指点两句。

　　周京墨晕头转向地忙完了一圈，就被柳清清派去铲猪粪了。
　　是的，铲猪粪。

　　“不好意思啊，本来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做的。只是今天有人来收猪，工人们需要帮忙抓猪，抓猪你没经验，怕是做不来，只能委屈你帮忙铲猪粪了。”柳清清一脸歉意，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周京墨这个人心里啰啰嗦嗦爱吐槽，但是脸上不显，也还有点作为男生的担当，黑着脸应了下来。

　　养猪场里，除了限位栏，还有传统的地栏。
　　限位栏是栅栏围起的，一个栏位一头猪。地栏是砖头和水泥围起来的空间，一个栏里养好几头猪。
　　周京墨跟着一个大叔在地栏的猪舍里，学习怎么铲臭烘烘的猪粪。

　　大叔还问他：“小伙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也像个念过书的，怎么想不开要来做这种体力活哦？”
　　周京墨也委屈的不行。是啊，我的大学可是世界顶尖研究型大学，属于Tier-1大学，被誉为公立常春藤之一，是著名的科技中心。我虽然学习成绩下滑，但也没有垫底，为什么要来这里铲猪粪呢？

　　他正在委屈着，就听到大叔一声惊呼：“小心点！”
　　话音刚落，周京墨就被一头猪撞的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在猪粪堆里。
　　他一扭头，就看到一头猪仰着脸，流着口水，眨着白色长睫毛的眼皮，往自己身上撞。
　　周京墨受了惊吓，又差点自己跌倒在猪粪堆里。

　　大叔赶紧跳下猪圈，轰走了撞他的那头猪，替他解围，大叔一边手脚麻利地产猪粪，一边还不忘告诉他：“铲猪粪你得快一点，最好两分钟内铲完，不然里面的猪会拱你的。”

　　周京墨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生之年，他竟然！被！猪！拱！了！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在铲猪粪的时候被猪拱！！？？

　　“清清也是，怎么会招你进来？唉，造孽哦。”大叔麻利地铲完了这个地栏里的猪粪，拉着一脸懵逼的周京墨跨出了猪圈。
　　一个半小时后，大叔感觉周京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时不时还被猪拱，怪可怜的，就拉着人去找柳清清了。

　　柳清清正在和收猪的中介李文琢站着聊天，
　　李文琢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清清啊，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再想想。”
　　柳清清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们村支书也跟我提过这件事，开春后，我再想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柳清清的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眉头都微微皱起。一抬头看见黑着脸的周京墨，立刻眉眼弯弯地招呼人过来，“怎么了这是？”

　　“清清啊，这娃不太适合铲猪粪，母猪看他好看，一个劲儿地拱他。猪粪我一个人铲就行了，人给你留这儿了，你看着再给他派点什么活儿吧。”大叔把人丢给柳清清，就转身走了。

　　柳清清和李文琢压抑着想笑的表情，看着脸越来越黑的周京墨，不敢在他跟前笑出声。

　　周京墨一脸生无可恋。大叔为什么要污蔑他，母猪拱他是因为他好看吗？大叔他又不是母猪，他怎么知道母猪怎么想的？

　　“咳，周京墨啊，那你陪我待着，在这儿歇一会儿吧，顺便看一下怎么收猪的，回家你爸妈问起来，你也言之有物。”柳清清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唇边的笑意。
　　李文琢也有一个和周京墨年纪相仿的儿子，关切地去问他：“被猪拱了的地方......咳，还疼吗？”
　　柳清清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想笑的话，就笑吧。”周京墨一脸的生无可恋，躺平任嘲。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为什么要笑你，不就是被猪拱了吗....噗......”柳清清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刚才的阴郁心情被这么一闹，开心了一点。老大爷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结陈词道：“原来，长得好看，连猪都喜欢啊。”

　　“被猪拱了啊，也太可怜了......”李文琢也擦了擦憋笑憋出的眼角泪水。

　　两个人很不仁义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周京墨的痛苦之上。柳清清怕把他惹急了，拉着他开始道歉：“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不派你去铲猪粪了。”
　　周京墨的受伤内心，并没有因此好受一点点。

　　李文琢也自觉有些失态，主动开始给他介绍：“这次我们收500头猪，你看那边停着的前四后八的大卡车，就那个有三层猪笼子的，一车能装八九十头。”
　　他又指着猪舍门口的小卡车介绍：“这辆小车是可以升降的，可以直接调整高度到大卡的二层和三层，把里面的猪赶上去。”
　　周京墨的注意力渐渐被吸引了，看着直接在赶猪，都没有称重，疑惑地去问：“猪不是论斤卖的吗？”
　　“是论斤，大卡的猪笼装完，一起过地磅。”柳清清也开始跟他解释。

　　大卡车旁边，有工作人员背着药箱，在给笼里的猪喷药消毒。
　　500头猪出栏，一群人忙活到了中午。
　　周京墨体力劳动了一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