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阮瞻瞻

15、第十五章

　　“啊？”赵子强一下子没理解。
　　赵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从明天开始跟在我身边做事，你这个执行总裁做了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赵子强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倾身看向赵巍，“爸，您说真的？”
　　赵巍没看他，“没想这么早把公司交给你的，但是一旦我出个什么意外，照你现在的能耐是没办法保住公司的。”
　　赵子强刻意忽略掉后半句，“是不是…”边说边看向老妈。
　　柔丽对上赵子强的目光，有些疑惑，正要开口。
　　赵巍瞪了赵子强一眼，打住他的话，“不是！”就算是，也不应该在他母亲面前说出来。
　　“公司本就是留给你的，你不长点本事谁能服你？先看看我是怎么做事的，好好学！等过两年了我就退，到时候绝不碍你眼。”
　　“这话说的，我可从没这么想。”赵子强口是心非。
　　“你明天开始就在我办公室办公，先慢慢把原来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再接触我手上的事。”赵巍说完，看向老伴，“等我退下来，陪你出去转转，燕燕嫁了人，自有她夫家照顾。”
　　柔丽其实有些开心，便点了下头。

　　朗言从多媒体室出来的时候，杜美宁已经休息好了，正在书房作画。
　　书房是朗前和杜美宁公用的，面积很大，一小部分用作朗前的办公区域，剩下的都是杜美宁的创作空间。
　　朗言不知道杜美宁站在画布前多久了，怕她伤着腰，就去泡了壶花茶过来。
　　杜美宁背对着落地窗，抬眼看见儿子端着茶具正往这边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朗言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杜美宁接过茶杯，开口：“一回来就去小屋里待着，做什么呢？”
　　朗言待杜美宁坐下，才回答：“没做什么，进那屋就是怕吵着您午睡。”
　　“怕不是在那偷偷抽烟吧。”杜美宁揶揄。
　　朗言笑着说：“我总共就抽那么一回，还被您看见。”
　　杜美宁挑了下眉，没说话，低头喝茶。
　　朗言慢慢收回嘴角的笑，低声开了口，“妈…我下周要去趟外地。”
　　“嗯？”杜美宁有些诧异，她犹豫地问着，“去哪里…做什么？”不是都辞职了么。
　　“去趟上海，见个老朋友，最多三天。”朗言看着杜美宁。
　　杜美宁没多问，“去吧，见见朋友，换换心情。不过说好的陪我，怎么这么快就往外跑。”语气有些不满。
　　朗言听着杜美宁的话，有些自责，“是我不该，但是您放心，您和爸的结婚纪念日我肯定在，而且明后天我是陪着您的。”

　　晚上朗前回到家，发现母子俩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不时讨论两句。
　　这难得的画面让他情绪有点激动。儿子以前周末回家也就吃顿饭的功夫，最多帮着洗下碗，就被单位的电话叫走了。
　　“看什么呢？”朗前边说边脱外套。
　　“一个旅游节目，一个年轻人带着一队老年人出门旅行。”朗言放下手里的杯子。
　　朗前拐了个弯，走到杜美宁身边，“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一家人出去旅行保准比这更有看头。”说罢把外套叠在胳膊上。
　　杜美宁站起身把外套拿了过来，“吃过没有？”
　　“吃了，你们吃了没？”朗前跟着杜美宁往卧室去。
　　朗言听着渐小的声音，注意力又返回到屏幕上。

　　朗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好早饭，就见主卧门打开，朗前先走了出来。
　　他看向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的早餐，意外之下开了口：“你准备的？”
　　“嗯，过来吃饭，爸。”朗言摆好餐具，摘下围裙，“妈呢？”
　　朗前拉开椅子坐下，“你妈还在洗漱，一会就出来。”
　　放眼过去，有煎蛋、有白粥、还有一盘煎饺。
　　朗前夹起一个煎蛋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手艺还行，比我还差点。”
　　朗前正在分装橙汁，闻言笑了下，“爸，这还有榨菜，伴着粥吃。”
　　杜美宁出来便看见二人坐在饭桌上，朗前连忙给老伴使了个眼色，“快尝尝你儿子的手艺。”
　　她笑着坐下来，先喝了口白粥。浓稠刚好。
　　“口感不错，这水平快跟上你了。”杜美宁点评。
　　朗前哈哈笑起来。
　　饭后杜美宁去洗碗，朗前朗言没争过，便各自回屋收拾行李，周末两天他们要去碧华度假村，这是朗前很早就安排好的。
　　一家子开着车，驶向度假村。

　　路上朗前电话震了几次，他一边低头处理事务一边聊着。
　　“你在上海还有朋友呢？是同学？”朗前问朗言。
　　“嗯。就去两三天。”朗言回答。
　　“男性朋友女性朋友啊？”朗前揶揄道。
　　杜美宁听丈夫这么问，也看向驾驶座的朗言。
　　朗言语气无奈，“男的。”
　　“哦。”朗前拉长声音，有些失望。
　　杜美宁笑着看了眼朗前，接着他的话说，“不着急，这才刚休息下来，慢慢来。”
　　朗言听出了母亲的言外之意，扯下嘴角没说话。

　　虽说是周末，可大巍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人进人出忙活着。
　　一早上三个会议，其中一个还是视频会议，赵子强听得脑子嗡嗡响。
　　赵巍一看儿子表情就知道他不在状态，忍住怒火叫停了会议，暂歇十分钟。
　　与会人三三两两站起身，有去抽烟的，有去卫生间的。
　　赵子强靠在椅背上抻了个懒腰，脖子左右转转，视线正好对上赵巍。
　　看见老爹沉重的表情，他赶忙把手伸回来。
　　赵巍声音并不大：“不行就去喝点茶或者咖啡，不要在会议上做出那副表情。”
　　赵子强用眼神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老爹说的是什么表情。
　　赵巍收回目光，继续说：“听不懂的地方先记下来，会后问我。”
　　赵子强被戳破，点点头，起身去泡了杯咖啡，还顺便给赵巍续了茶水。
　　赵巍看他还算懂事，便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