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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起 ...

  •   “彼时,我年方弱冠余一,正是韶华年岁,只可惜如今时过境迁,已然物是人非了……”?莫染面对着满脸好[ba]奇[gua]的小采风官,陷入了回忆。①
      叹人间,一去风流唯少年。②

      夏历十九年,岁月风华时。
      盛京平城内,太学之中。③
      如今太学早就不是过去老学究们的天下了,不然天天面对一群腐儒,他莫染才不受这个罪呢。
      夏历八年朝廷决议,着力治于商路,在阔西州浅渠郡,禄设州夏栏郡,琮洋郡,泳尾郡划为粮货通贸区,与各国互通有无,而莫染的姨母姨夫都是商贾大户,唯一的表妹莫沫醉心书画,年纪又小,他自然成了家里名正言顺的掌事少东家,一小便被寄予厚望。
      额,至于为什么是他这个甥子,莫沫为什么也姓莫,还要从莫家姐妹俩的爱情故事说起。
      莫染和莫沫的母亲乃是孪生姐妹,染母为姊,名莫施,沫母为妹,唤莫望,说是姊妹,其实也就差了个把时辰的岁数。莫家住在平城北郊,莫父乃是雁赤村学塾之首,邻近村镇人人称一声莫先生莫举人,一家人不算富裕,倒也受人敬重,是个书香门第,莫氏姐妹虽是小家碧玉,便是和锦衣玉食大家闺秀比起来,琴棋书画一样不差,只多一分乡野风情,淳朴稚巧,当时是村子里的铃兰花一样惹人怜。
      可惜啊可惜,莫施姑娘哪哪都好,就是眼神不济,嫁了个风流浪荡子,婚后酗酒,落湖淹死了,虽则官府判了劝酒的狐朋狗友三五年监牢付了笔抚恤报偿金,可莫大姑娘忧思过度,生下孩子——遗腹子莫染就去了。莫老先生恼啊,无论如何不让孩子随爹姓,跟了莫家,取名一个染字,希望他莫染纤尘,万不要像他娘,堕了红尘情爱,误了卿卿性命。④
      莫望有了姐姐的前车之鉴,遂远离情爱,性子也不似从前活泼了。
      当然,好白菜总是要被猪拱,呸呸呸,美人总是要配英雄的,莫家大姑娘及笄而嫁,莫小妹九年空闺,后来莫夫人玉殒,莫先生悲逝,莫小妹大受打击,一个不小心就插在了黄秉信这堆,咳咳咳,这个汝窑梅瓶里。
      黄秉信人如其名,为人忠厚老实,就是清贫了些,家有老母,亦是慈爱。莫望带了小外甥,孤苦无依,这样一个憨厚老实,额,甚至有点傻的人对自己这般好,日久生情,终是动了心。
      黄秉信傻只是对喜欢的姑娘,待人接物也还是有一套的。只是乡里乡亲,没啥过分的也就扮猪扮到底,吃老虎确实没必要,他也没啥大志向,父母在不远游,他娘也不愿意离开村子,也不喜欢城镇市井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祖上太爷爷也发达过,到最后也就这样,老太太只想着安享晚年。
      不过既然有了家室,一向勤恳的老黄更要好好干,一亩三分地终是没啥大财发,莫姑娘拿出仅剩的体己让他做点小买卖,他不肯,说啥也不能动莫姑娘陪嫁。莫姑娘啥人?一句夫妻一体,两句嫁鸡随鸡哄得他一愣一愣的。
      事实证明,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
      好在他黄秉信一向听老婆话。
      于是,在华国优政扶持下,就有了“商贾之大,莫过盛京黄家。” 嗯,这个“莫”说的也是莫望及其甥男莫染。
      其实夫妻俩也是运气好,加上根红苗正的,才一帆风顺。
      莫老先生有教无类,贫家儿女不收束脩,教人有方,虽然不是太学司业,也是可以称道的良师。而黄奶奶的“家道中落”落的也是不敢惹,当年她祖父母可是为了王师早定岭南捐的家业,虽说后来没有再起东山的意思,也是在镇上立过牌坊的。
      于是乎,夫妻俩的生意红红火火,搞得一众老奸商滑头恍恍惚惚。
      虽是二人聪慧,却也是官府心里有数的。

      话说回来,当年莫望为了躲桃花,曾放言,莫家子女必须姓莫,因为黄憨憨一句“没事,都依你,咱娘也不管”嫁了……嗯,也不算嫁吧,反正两家挨着,区别就是去哪个院子都不用敲大门了。
      所以两人婚后说好,只生一胎,女孩随莫姓,男孩从黄氏,孪生各一。
      所以,莫沫姓莫,至于“沫”,是取意“相濡以沫”了。
      黄憨憨为了配上莫小娘子,没少补诗文,“我的小莫又给家里添了个小小莫,就叫她莫沫吧,相濡以沫的沫。”莫小娘哪听过这话,产后苍白的脸甚至一下就红了。
      比起莫染,莫沫才不染尘,一心琴棋书画,无意经商,莫染被迫顶上。
      他倒是无所谓,经商就经商呗。他一向听姨母话,勤学苦练,家里生意铺子不敢说一清二楚,起码算的出来年进啥大赚。后来太学一有商院,姨夫就送他去参试,一举而过,名列榜首。
      后来,姨夫姨母这一举动,改变了他一生。姨母说,早知后来,无论如何也不会送你去太学。他却说,这是我此生最感谢您的地方,比您养我长大还感激。

      话繁休叙。⑤
      夏历十九年的太学商院。
      太医署奉皇命行年检,为太学生查疾。
      因为是第一次有太学年检,太医署很重视,领队是当时最有望成为下任太医令的高手新秀——江挽宁。

      初见那天,黄家阿婆已去了半月。阿婆这些年,一直把莫染当亲孙儿,她去了,莫染怎能不难过?可是令人意外的,停丧三天,他没哭;头七过了,他没哭;准假十五日结束披麻返校,他来了一句:穿什么孝,家里人都好好的。
      一句话,差点吓晕莫夫人,夫妻俩和女儿说什么死活不让他走了,可他又一句,快到寒测了,课业忙,跑了。
      直到一月后再回家,姨夫拖着他去了阿婆坟前,好一番骂,终于骂醒了他。
      父母亲去时他年纪尚幼,连姥姥姥爷去世时他也懵懵懂懂。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鲜明的死别。
      他回了太学,翻了墙出去买酒,都说借酒浇愁,可他第一次喝酒,怎么只觉得辣。
      辣的眼泪连连,辣的喉咙痛极,连心都是痛的。
      痛到缩成一团。
      却被一双手扶起来。
      “太学内禁酒。”
      声音清清泠泠,并不温柔。
      却似骄阳破长空,照进了莫染的人生。
      此生难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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