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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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哦嚯——”阿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发出了虚假的感慨。
“又怎么了？”已经是定番了，每次看书一定会被阿蒙打断什么的。奈亚苦笑了下，把视线转到阿蒙身上。
“阿兹克在莫尔斯小镇人造怪谈。”阿蒙夸张的用咏叹调叙述。
怪谈？奈亚迅速的理解了怪谈的含义。闹鬼事件吗？
“为什么……？”奈亚有点困惑，“这除了引来官方非凡者之外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阿蒙语气古怪的回答：“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嗯，他的，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官方非凡者过去。准确的来说，是让值夜者带着封印物3-0782前去。”
奈亚回忆了一下：“变异的太阳圣徽？我没关注过，3级封印物而已，有什么特殊的？”
“里面是纯白的一滴血。”阿蒙避开了常用的称呼，这么回答。
“啊……”奈亚轻轻感慨了一声，“是神血啊。”虽然这么说了，但他脸上也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看起来诡秘刚刚复苏，真的没多少能力了。”阿蒙不屑的嗤了一声，“还需要这么一滴血。”
沉默了一会儿后，阿蒙突然“咦”了一声：“那个诗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他的表现，好像有人发现了之后告诉他的……”
阿蒙缓缓坐直了身子，嘴角笑容的幅度越来越大，隐隐带了些癫狂：“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是你的分/身吗？还是你躲躲藏藏的本体呢？”
他无声的弓起腰，把有些狂气的笑脸埋在手心里，等压下了那阵子愉悦之情，阿蒙才重新抬起头，笑容恢复了平常的戏谑轻佻：“啊，好一份大礼啊，哥哥。”
奈亚面不改色的看着阿蒙发了这么一阵子疯，无言的叹了口气。
反而是阿蒙开始思考起来：“现在？不，不行，那样廷根的戏就没意思了。等结束？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锁定他了，他也跑不了，到时候看心情吧。”
他随随便便的决定了天使的命运。
让我感受到更多的乐趣吧，帕列斯。阿蒙捏了捏右眼的单片眼镜。如果足够有趣的话，你还可以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活下去哦？他挑起了一个优雅迷人的微笑。
奈亚颇有点忧愁的看着阿蒙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再度为这个天使之王喜怒不定的性子叹了口气：“阿蒙，别发疯。”
阿蒙鼓了鼓脸颊，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奈亚：“我超乖的好吧！我放过了一条虫子的性命诶！”
“行，好，没问题，再接再厉。”奈亚敷衍，低头继续看起了书。
而远在莫尔斯小镇，伦纳德脑子里的帕列斯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老头？”伦纳德把视线从教堂收回来，满脑子还在想着为什么会有神明的气息，随口问候了一句突然停下话语的随身老爷爷。
“我感觉不太好……”帕列斯迟疑着说，“刚刚发生的事也确实够奇怪的，可能这里和我犯冲吧，也可能有什么更深层的危险？总之我感觉不太好，任务结束就快点回去吧。”
“行，听你的，老头。”伦纳德有点兴致，但最终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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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阿蒙歪了歪头，沉吟了一下，“这次的剧目……不想去现场看。”
他晃了晃手里的单片眼镜：“要看吗？”
奈亚想了想，从善如流的放下手里的钢笔，收拢好书桌上的文件，起身走到了阿蒙身边，坐在沙发上，接过了单片眼镜。
视野里，是一栋有着种满了玫瑰和金薄荷的花园的独栋房屋。
被借用了视野的是一位值夜者，他赶着马车躲在远处，整栋房屋都在他的视野里。
奈亚看见黑发棕眸的值夜者以一种轻松又紧张的态度拉动了连接着屋内铃铛的绳索。
尽管奈亚的耳侧只有阿蒙轻轻的呼吸声，但他依然能想象到凝滞的安静中骤然回荡起铃声的背景乐。
年轻人连续拉动了几下，都没有人应答。
在短暂的安静后，门口站的三个人脸色陡然变的严肃凝重。
奈亚清楚，他们听见了什么能证实屋内的非凡者失控的声音。
他看见正门下方的缝隙里有汩汩的水流涌出。这水流先是透明纯净，继而染上了赤红，鲜血一般的赤红，浓郁到极点的赤红，月色一样的赤红，象征着不详的赤红。
视线停止住了。
观察着的值夜者攥紧了拳头，奈亚能看见他无意识间被缰绳勒红的手掌，那手背上隆起了青筋。
奈亚像是在看没有动作的哑剧，也像是在看定格的照片，只有门下的血水在不断的流淌着。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值夜者开始频繁的眨动眼睛，目光也渐渐失去了焦点，勉勉强强的停留在他的同事附近。
那从正门缝隙里渗出的血红液体沿着台阶流到了石板路上，流到了花园的泥土里，流到了玫瑰花下，流到金薄荷下，流在值夜者们的脚边。
然后正门缓缓敞开了，露出了布满着粘稠长毛的红色液体的门厅，不只是门厅，地板，天花板，圆桌，钢琴——刚才敲门后响起的应该是钢琴声吧，椅子上全是黏糊糊长满了黑色短毛的恶心猩红液体。
那个年迈的值夜者悬在空中，额头和脸颊分别长出了一对冷漠的、没有睫毛的、隐匿贤者的眼睛。
值夜者的视线一动不动，他没有眨眼，也没有视线模糊，只是执着的、专注的盯着这幅扭曲的、诡异的场景，似乎想要铭记这个场景。
奈亚叹了口气，摘下镜片，不再去看预料之中的后续。
他把单片眼镜放回阿蒙的掌心，却被阿蒙顺势紧紧握紧了手。
奈亚恍惚了一下。
是什么呢？
是旺盛的、鲜活的、像是盛开的艳丽花朵一样的，如同海洋，如同丛云的黑色火焰。
是肆意增生的、刺破肌肤的、狰狞的、带着奇异美感的骨骼。
是融化的肌肤，融化的眼球，融化的咽喉，融化的心脏。
是碎成星屑的星灵体。
在满室的黑色烈焰中，是长满狰狞骨刺的血肉团块。
他拽回了思绪，低头看了看跟他十指相扣的阿蒙的手，笑了一声。
阿蒙端详着他的神情，有点不舒服的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不应该看。”
奈亚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抚阿蒙的侧脸：“他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他避开了阿蒙不高兴的点。
阿蒙黢黑的眼睛跟他对视，奈亚能看到黑色里反射的碧波。
“诶呀，我早就疯了。”奈亚笑着叹气，重复，“别担心，我早就疯了。”
他们长久的对视着，直到阿蒙也抬起空闲的手，盖上在他脸颊上的奈亚的手背。他的目光斜斜的落在奈亚挽起衬衫袖子的白皙手臂上：“啊，照到阳光了。”
那道阳光从凸肚窗照进来，笼罩了一身黑的阿蒙和奈亚伸出来的手臂，奈亚安静的坐在没有阳光的阴影里，看着阳光下阿蒙柔软秀美的面孔，看着阳光下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我总觉得……”奈亚弯了弯唇角，抽回手，把全身都隐在阴影里，“我好像疯的比你厉害。”
“或许呢。”阿蒙模棱两可的回应他，毫不客气的往他的方向挤过去。奈亚失笑，仰了仰上身，靠在双人沙发的扶手上，把阿蒙揽在了怀里。
现在，他们都在阳光之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