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大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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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晚上的坦白局，韦一川和樊澈再见面的时候都带上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互相之间都觉得对方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鬼。
樊澈歇了两天就又投入了拍摄，正好韦一川在山上，就把俩人同框的戏都给提前拍了，在一块的时间更多了些。
自己这点暗恋心事碍于各种原因没法和人说，如今身边有了这么个跟自己同样心情的人，难免希望寻求共鸣，仿佛相见恨晚一样倒着自己感情上的苦水。
又是一天晚上的大雨，小海在别人那打牌，韦一川从收了工就一直在樊澈这里打游戏。他掀起窗帘一角往外望，忽然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昏暗里他看到树和草都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的。
“嚯，这大雨，我可怎么走，在你这挤挤得了。”
韦一川话音刚落下，听见小海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惊呼，“妈呀！”
“怎么了？”樊澈起身，穿上拖鞋往外走，韦一川也跟了上去。
“进水了哥！”
樊澈打开房间的门吓了一跳，水从通往后院的门缝底下汩汩地往里流，如果不是小海发现，再过半小时就要漫到他房间了。
韦一川当场惊呆，“我去，水漫金山。快打电话找人啊。”
樊澈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突然觉得头痛，他淌着水走过去和小海打开了后门，大雨瞬间扑向两人，整个后院都已经淹了，开门的功夫水更凶猛地涌进来，小海连忙给关上了。
十八线糊咖艺人和他的迷糊助理再次面面相觑。
小海：“我马上找人。”
“你等会儿，我想想。”樊澈低头看着脚下的水流沉思了一会儿，“咱们做不到自己把水排出去了是么？”
“我觉得做不到的，哥。”
“……”樊澈实在是不想在这个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夜晚麻烦工作人员来给他解决问题，但，他好像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打吧。”
从小海找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他就手足无措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人来解救，内心很是忐忑，虽然问题不在他们，但还是没能及时发现才搞的这么严重，整个房间都快被水泡了，感觉添了这么大的麻烦非常抱歉。
剧组的人来的很快，场务的负责人非常惶恐，前两天刚把人摔下山，今天又漏水，哪个明星能忍了！他该不会怀疑他们是故意整他的吧？
怀揣着这样的担心，越发地加快了脚步，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眼前水漫金山的狼藉画面更是觉得窒息，他连忙说，“对不起樊老师！我们马上给您安排住处！”
工作人员认为这都是自己的工作疏忽，双方撞到一起的时候对方脸上的抱歉都清清楚楚，看得彼此皆是一愣，嗯？
樊澈突然笑了，“没关系，麻烦你们了。”
负责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枯萎的花见了阳光一样灿烂起来，“不麻烦的！”
没过一会儿负责人又接了个电话，转头和樊澈说，“樊老师，贺导过来了，您先拿好随身物品就行，剩下的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给您送去。”
“啊？他过来干嘛？送去哪？”
“来接您的，说今晚先让您去他那住。”
樊澈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顾上扔下小海和韦一川淌着水就往外跑，把客厅里漫上来的水踩得啪啪响。
他急吼吼地一把拉开门，正巧看到贺骁举着伞跨进院子，他站在屋檐下，看着贺骁迈着长腿在大雨里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样从容又挺拔。
他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他望着雨中贺骁的背影渐渐走远。两个身影重合到一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他笑起来。感谢老天还能让他们相遇。
“你站在外面傻笑什么呢？”贺骁站在台阶下面，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樊澈开开心心地钻进贺骁的伞下，而后马上伸出手自然地接过伞柄，“我来。”
贺骁非常自然地递出去，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他们甚至都想不起来曾经是从哪一天开始撑伞的人自然而然地变成了樊澈的。
樊澈克制着自己仿佛世界杯赢球了一般的开心，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两人一同往外走，樊澈将伞悄悄向贺骁倾斜，贺骁答道，“怕你迷路。”
樊澈心想，他又不是问的这个。但他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透，那样只会让两个人都尴尬。并肩走了半晌，樊澈问，“怎么只打了一把伞。”难不成他就是想要和自己挤在一起吧？
贺骁毫无感情地回答道，“因为只有一把。”
“哦。”
“冷么？”
“不冷。”
樊澈搓搓胳膊，但气氛是真的冷。
被丢下的韦一川在窗口默默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觉得不对，好像爱而不得的可怜鬼只有他一个人吧？？？哭泣。
刚迈进贺骁的院子，樊澈冷不丁就想起来了“大鹅事件”，“你院子里拍幕后的摄像头还开着？”
“这会儿没开，开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你上次就没有告诉我。”
贺骁觉得好笑，“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冲进来。”
“真的开了要告诉我啊。”
“好。”
就当樊澈放心下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大大方方迈进屋里之后——他发现一客厅的人都正扭过头来盯着他看。
他简直大脑一片空白，没说有这么多人在啊……
他迅速咧开嘴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以掩饰此时的尴尬，他热情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嗨……”他发现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他话锋一转填补这让人窒息的沉默，“还……还在工作呢各位老师？”
最先笑出来的是陈美美，“原来是出去接小樊了。”
贺骁轻轻推了一把樊澈的后背，带着他往里走，低声说道，“楼上左手边第一间，你先睡吧，我们还有工作。”
“我可以陪你……们。”
“明天你是一早的戏。”
“现在才十点多，本来刚也在打游戏。”
陈美美卷着剧本敲了敲桌沿，一副老娘早就看透了开心吃瓜的样子，“讲什么悄悄话呢？”
樊澈心一横，只要他不尴尬，这件事就再正常不过了，他心下一定，马上开启了他的社交牛逼症模式，扬起大大的笑容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和各位老师打招呼，而后更是自然而然地自己坐下了。
“幸亏导演收留，不然晚上都没有地方睡，打扰大家了哈哈哈。”
贺骁无奈地也跟着坐下来。
赵轶摆摆手，“你快打扰打扰吧，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在这聚众开会，真是丧尽天良啊。”他手里来回倒着那些堪景时候拍的照片。
蔡穹扔了他一把瓜子，“不是你那么多废话，至于开到这么晚？”
樊澈好奇道，“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没，加了场戏，我们在这拆分镜呢，属于是利用下班时间为明天的上班争取更多的时间。”赵轶虽然嘴上抱怨，但却没有真的不耐烦。
樊澈熟悉这种感觉，深夜的工作室，贺骁在工作，他只是坐在一旁待着，什么都不做也很满足，在座的众人都纳闷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按照之前的疏离来看怎么也不应该是带回来住的关系。更让人纳闷的是现在两个人挨着坐，竟然没有一丝违和，彼此的表情都自自然然的，完全没有任何不适，还很自得。欸？
樊澈其实自己都没有搞懂为什么贺骁对他的态度突然之间亲近了很多，似乎还有种昭告天下我们俩关系其实很不错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摔下山，喊了贺骁的名字之后默认开启了他们重新交流的信号吗？
虽然他想不通，但樊澈很乐意接受这种无声的冰释前嫌。显得他们彼此很有默契。
没人会当着两位正主的面八卦这些有的没的，都压在心里自己上演小剧场，直到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小海一起把樊澈的所有行李箱一股脑儿打包送到了贺骁家。
“哥，那我走了？”小海放下最后一个箱子，尴尬地指了指大门。他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导演要他哥住过来，而他又为什么不能一起住过来，为什么要把他这个员工和老板分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职业生涯真的到了尽头？？？是他哥不喜欢他了还是导演不喜欢他？可是导演没理由不喜欢他，他哥也不可能不喜欢他啊？？？再淡薄他们也是有一丝亲戚关系的！
小海盯着他哥，在等待着一个判决，而后者只是恍惚地点了点头。
小海心死。毁灭吧。
转身离开之后大门在他身后无情地关上了，他瘪了瘪嘴，天哪，他不会真是要失业了吧！等等，他为什么要用“真”？
门一关，屋里的气氛更加寂静了，蔡穹托着下巴朝刚被送进来放在客厅的几个箱子努了努嘴，“这是？”
众人本是装作漠不关心正经工作的样子，但既然有人挑起了话头八卦不听白不听，此刻本是埋着的脑袋纷纷从电脑后冒了出来，带着那谨慎而又好奇燃烧着八卦之火的目光，仿佛一群集体出动的土拨鼠。
樊澈试图解释，“暂时没有地方放，所以……”
这话的尾音还没落下去，贺骁便接了上去，“他搬过来跟我住。”那自然的语气仿佛在说明天是个晴天。
众人：……真的鬼才信你们之间没有猫腻。
被迫接收消息的樊澈猛地扭头望向贺骁，本来就又大又圆的眼睛更是瞪大了一圈，满眼都是疑惑，没人跟他商量啊。
而贺骁本人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平静回望，淡淡道，“剧组经费紧张，你省点钱。”
“……”他竟无言以对。
晚上的时候他躺在贺骁二楼的客房里陷入了沉思，真的是因为要给剧组省点钱么。在他跟着贺骁走后韦一川就疯狂给他发消息，说贺骁对他也绝不清白。
他还能斗胆妄想这种可能么。毕竟他经常失败，也许这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也琢磨不明白，甚至还病急乱投医地跟自己那不聪明的助理分析了一番，后来双双睡了过去，无果。
早晨的天光温柔地扑进屋子，樊澈起得有些晚了，这会儿匆匆地跑下楼，本以为贺骁早就去片场了，却没想到这人还在楼下。但好像也没在干什么。
“我以为你早就去片场了。”
“等等你。”
樊澈一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一块出了门并肩走在去片场的路上，这时的阳光并不强烈，却照得人眩晕，此刻人们都在自家的地头上忙碌，周围安静地几乎能听见呼吸。两个人各有心事，心跳乱七八糟，胸腔里好像揣了一盆离了水的活鱼，噼里啪啦地乱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大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