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情深不自知》司徒追云

38、揭开

　　等我敢到医院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医院抢救室外面等着呢，而且还有两个陌生面孔，肖澜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我从来没见他那么沮丧过，我隐隐看到他鼻尖上的泪珠，我心酸的在到他跟前，同他一起坐在一起，搂着他的肩膀，他发现是我，顺势靠到我怀里，捂着脸，下巴的胡茬都已经冒出来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在意形象的人。

　　肖澜问我这种情况会怎么样，我安抚他，如果脑出血抢救及时的话是没有问题的，我故意没有提及这段时间他妈妈的癌症是否对抢救造成影响，我们等了很长时间，当，抢救室门推开以后，肖澜扑棱一下站起，没等他发问，陌生的男子问：“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大家都在等对方的答案，医生摘了扣着，面色凝重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肖澜舅妈当场晕了过去，肖澜如遭雷击，双手颤抖的伫立当场，我碰了碰他的手臂，他艰难的回头道：“我没妈妈了”，随后直挺挺的倒在我怀里。

　　我后来才知道，肖澜妈妈有低血压，且长期一直不安剂量服用升压药物，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多服药物，因为那个药是肖澜舅舅托我帮忙买的，等收拾遗物时，已经空瓶了，三四天不可能吃完，我隐而未说，怕肖澜徒增伤心，我猜想她妈妈已经知道病情了，我们一直隐瞒她病情和器官移植的事情，但，仿佛肖澜的敏感和细心是完全遗传自她的，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肖澜受到很大打击，其他人只知道难过，尤其肖澜继父和弟弟根本拿不起来，我只能担起肖澜的任务，帮着联系殡葬服务置办寿材，因为也处理过不少患者的后事，询问了一下肖澜舅舅用不用通过殡葬服务联系阴阳先生，他们就问啥都点头，问啥你看着办吧。肖澜的钱都在我这儿，有些钱我出可以，但是，看着肖澜继父和弟弟这边儿丧葬费不提反而和肖澜谈房子更名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住的老房子马上面临社区改造和动迁，他们的意思是肖澜妈妈去世了，应趁着肖澜离开前，把房子名改一下，肖澜非常怠于处理这些问题，我对他们这种行为很反感，但还是耐着性子建议，等处理完后事，这些事情再从长计议。

　　出殡的时候，肖澜举着白帆走在队伍前头，我远远的跟在外围，到了殡仪馆，他便跪在灵旁失魂落魄，他少言寡语的，对吊唁的人进行磕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丢了魂似的，我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休息就休息，虽我安排。晚上，我陪着他守夜，因为明天去火葬场，当天就是吉日，便入土为安，我拉着一个垫子走坐到他身边，用大衣把他罩到怀里，“很冷吧，别跪着了”我在他耳边说到，他挪了挪身子“没事儿。”我放开他，走到灵前的垫子上，

　　“我也给阿姨磕一个头，望阿姨一路走好。”随即弯腰磕头，肖澜磕头回礼但跪卧在那，没抬头，我看到他身体微微轻颤，“阿姨，我不瞒您，我喜欢肖澜，”我鼓起勇气说道“请您安心把肖澜交给，我发誓只要有我一个口吃的，绝不会让肖澜爷俩饿到。”我“梆梆”又磕了两个响头，虽是对亡者说的，但，我一直盯着跪卧在那的肖澜，我在等他回信儿，“我一定对肖澜好，如果...”“李博，不要说了。”肖澜依旧低着头，“不要再说了，你给我点儿时间。”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我起身走到他身边，低身想扶起他，“李博，坐下来陪我吧”他拉紧我的手，抬头对我说，“你陪我一晚，我将来陪你一辈子。”能得到他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欣喜若狂了，我重新坐到他身边，把他搂到怀里“我喜欢你，肖澜，你呢”我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见他没回我，又亲了一下他的脸，等我要再亲的时候，他躲开了，我没有再继续，而是用力抱了抱他，用脸蹭着他额头，告诉自己，不要心急。

　　虽然，肖澜舅舅邀请我去他们家，但，我觉得别扭，就找了旅店自己住下，晚上房门响了，开门一看，是满脸疲惫的肖澜，还没等我表现出惊喜，他便将头顶在我胸上，软塌塌的等我去抱，他说除了我这里，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安稳住下，由于这几天肖澜实在太疲乏了，我也收起了那一点点荡漾的心思，与他一张被子，相拥而眠。

　　白天肖澜到他舅舅取了一些东西，我打包邮到H市我单位，肖澜家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属于肖澜的东西了，肖澜拿走他妈妈的衣物，他打算随身带着，他继父总打电话让他去办手续，我觉得他们家有点儿太欺负肖澜了，脾气上来要找他们理论，被肖澜拦下了，但毕竟我暂时还算是个外人，不方便发表什么过激的意见，也只能陪着他，最终他抽出时间配合他们把手续办了，等他们拿到房照，虽然客气的说常联系，但，完全把肖澜当外人，我听着来气，肖澜抓着我的手，安抚着我。等我们离开肖澜老家已经是十多天后了，这些天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连肖澜舅舅瞅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也懒得说什么。我想让肖澜带着我四处转转再看看他的家乡，没等我开口，肖澜带我去了他家乡著名的七星峰和黄水泉，在此期间，难得的让他找回点儿笑容。

　　当我和肖澜都已经上火车了，肖澜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随即说出的话让我心凉半截，“你先回去吧，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我抓着他的手，“为什么啊，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啊”，“我继父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妈生前有保险的事儿，需要我配合一下。”他无奈道，“操，他有完没完。”我爸手里的背包扔到地上，引得旁边的旅人频频侧目。

　　“李博，别生气了”他捧着我的脸道，“我处理完，很快就回去，毕竟你手里还有一个小人质是不。”他笑道，“也是啊，你要多久回来啊”我把着他的手不让他拿开，“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这时候我听到站台要求检票的动静，“亲一下我吧”我苛刻的要求道，大庭广众，来来往往许多人，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他笑了，漂亮的酒窝再次在他脸上漾起，他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脸上，再然后是我的嘴角，“我也喜欢你”他在回来我十几天前那个晚上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