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情深不自知》司徒追云

39、番外价值一本书

　　今天下午开的这个全事务所律师案件研讨会是我从业十年来影响最大的一件医患纠纷案件，案件一审我方代表医院官司赢了，对方上诉到中院，二审法院裁定发回重审，重审后我们又赢了，对方又上诉到中院，这回二审法院维持了原判，对方不服到省高检申请抗诉，高检抗诉到省高院，高院昨天裁定再审，省医院院长亲自给我打电话，希望我亲自代理这个案件。

　　我已经决定代理，不过，这个案件除了复杂外，更多的是人为干扰因素，对方是个人，通过上访的方式已经惊动省卫生厅，同时，以卖惨的方式引来媒体的关注，从政治风险和舆论压力两方面来都给案件造成很大压力，省医院内部已经出现庭下和解的声音，我作为法律总顾问，是明确反对的，因为这个案件如果不能坚持到底，一旦妥协，未来所有医院发生类似的事情都将处于被动，让本来紧张的医患关系更加跌宕起伏。

　　如今有人背后自责我如同倔驴般不知变通，但，我绝不能让救死扶伤的医院成为“受害者”，让没有过错的执刀医生又流汗又流泪。会议时间过于冗长，该交代的事情在我看来已经很清晰了，可下面的人还一个个抓不重点，我真该罚他们好好抄一抄中院判决和高检的抗诉书，我看了看手表，手表表蒙有一个裂痕，昨天敲桌子不小心磕坏了。

　　我不悦的起身，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走到落地窗边往楼下望去，那个当事人从昨天就举着横幅“博澜律师所律师为虎作伥，为庸医开脱罪责”，副手小刘看我皱着眉头道：“头儿，报警吧！”我冷笑道“别，让他继续闹下去，给楼下的媒体朋友们送些茶点过去，给咱们做宣传不能薄待了他们”，“可负面舆论太大了，律协的人已经打电话过问了”小刘气闷道，“刘啊，我们的服务对象都是医院和医生，被患者骂祖宗十八代也挺着”我对楼下举横幅的人道，“他们骂的越狠，医院和医生才坚信我们是他们的盾牌，昨天好几个省外医院联系法务合作，我还真应该谢谢这些人。”

　　干久了也市侩了，社会能教你做人和成长，“会就开到这儿吧，都散了吧，每个都给我好好看中院判决和高检抗诉书，明天我抽查，不过的，给老子练倒立”我对围绕会议桌的正襟危坐的同僚们摆摆手，他们得令后立刻作群鸟散，“把下午的事儿都推了吧，让你给我排队的那个餐厅怎么样了，你可别给哥掉链子。”我狠狠道，“放心吧头儿，我都订好了，还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他暧昧的眨眨眼，我松了一口气，“你下午也早下班吧”我把钢笔仔细装好，这可是肖澜送我的礼物，我只有在开大会和签重要文件的时候舍得用，“还瞒着嫂子呢？”小刘好信儿道。

　　我尴尬的咳咳嗓子，我记性不好，纪念日从来都是肖澜想着，肖澜张罗，他也不在意，因为他说这样可以给我小惊喜，这会交往十周年纪念日我提起一个月就提醒自己了，昨天接到裁定，一来气，又差点儿忘了，早上肖澜的玫瑰花糕和鸳鸯汤已经暗示我了，我装作不知道，还说晚上有饭局不在家里吃了，就打算晚上给他一个惊喜，我已经跃跃欲试了，我必须保持好心情，以最阳光的姿态面对我的亲爱的老婆。

　　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装模作样的给肖澜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底，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婆惹毛了睡沙发就不美了。那边儿状态很好，声音轻快没听出什么不满意，我敢肯定如果我真是酒局醉醺醺的回去，也不会骂我，最终还是会把惊喜带给我，我的老婆太完美了。门突然打开了，进屋的是小刘招来的助理米辰，她是个漂亮且聪明的女孩，她拿着一束满天星放到我面前“老板，你是打算送给老板娘吗”我没抬头奋笔疾书打算把最后一点儿材料完结，没理她。

　　“老板真贴心，我还没见过老板娘呢”她越过办公桌，靠近我看我写什么东西，“米辰，这束花你拿走吧”我把花儿举到她面前，她受宠若惊的红脸打算要接，“另外，你一会儿到财务室把工资结算一下吧，再到人事科办离职手续。”也就是说试用期过后，我不打算继续用她了，“为什么”她脱口而出的大声质问，我也好奇，是谁给她的勇气对我如此态度，在所里我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我也不搭理她，去衣架取外套，“你身上太香了，我有点儿受不了”我给了一个借口。

　　“我可以不喷香水的老板”她在挣扎什么啊，“那你能不动歪心思吗”我非常不耐道，天天的一劲儿的往我身上蹭，要生出怪味谁担得了责任，更他妈来气的是，上周肖澜到我这儿就坐了那么一会儿，这丫头眼睛都直了，还不识好歹的问我那人是谁，是我老婆，是谁，所里上上下下但凡资历长的，稍稍打听下就知道他是我的谁，我有三别碰，我的老婆别碰，我的电脑别碰，我的后脑勺别碰，这姑娘真是耿直，她除了我的后脑勺暂时没机会碰，她把该惹的祸都惹了，还有，别以为我没看到，花里藏着一个卡片，那明显是女人写的字，我不管她是好心还是无意，这人我留不起。

　　我给肖澜发了一个神秘的坐标，然后再路过花店的时候又买了一捧满天星，这他的最爱，因为他可以在花儿凋零前，制作成漂亮的书签，家里有一副画花，是我去年他生日时送的满天星，我只送他满天星，如果我不经常忙活忘的话，我挠了挠脑袋，别扭让老板包好，我提前半小时在餐桌前，有点坐立不安的等候他。

　　十年前的今天，我对他求爱得偿所愿，他主动亲吻我，这些年他用行动来证明他对我许下的诺言，我独立出来开所的前三年，除了家里的积蓄，完全是靠他的稿费支持，为了盘下我现在的办公室，他卖断了他精心准备四年的作品的影视、改编等所有增值权利，虽然我这一层写字楼已经涨成天价，但，我特么一看到电视演着别人改的面目全非的原属于肖澜的作品我就感觉很窝囊。明明都老夫老妻了，我盯着餐厅门口还是不由得紧张。

　　当门被打开，一抹最靓的身影立刻吸引我全部注意力，“这里，这里”我有失文雅的向他挥手，他穿着驼色风衣，双手插兜，戴着眼睛的脸，本来面无表情，当看到我后，整个脸上的风采顿时绽放颜色，这漂亮的酒窝只肯为我展开的，他剪了寸头，虽然不失他的英俊帅气，更让他平添增了一股与他气质矛盾的痞气，我有些惭愧，只是因为我抱怨托尼总打他头发的注意。

　　没两天他就把头发剃了，托尼给我打电话骂我丧尽天良，我也不过是抱怨，可我老婆可完全当真了，不过，我怎么看，怎么喜欢啊。我狗腿的为他拉开椅子，他也没着急坐下，而是先主动侧吻我的一下脸，“十年纪念日快乐，我爱你老公”一个漂亮的礼盒被他从兜里拿出来。“怎么又被你抢先了”我苦恼道，不过还是乐颠颠先回吻他嘴唇接过礼物，哇，一支手表诶，贴心的大宝贝儿，我立刻让他帮我戴上，随后把换下来的表自己带到腕上，没等我阻止，他轻轻在我手背上一吻，撩完我后没事儿人似的坐下看餐单。

　　“今天晚上，怎么天空没有满天星呢”他叹道，怎么会呢，我对服务员招招手，接过手捧花，单膝跪地“宝贝，节日快乐，I LVOE YOU TO .”他接过花儿，抚摸我的耳垂，不在意周围奇异的目光，侧头给我一个火辣的舌吻，他接过我送的礼物，随后，他微笑的对我说：“谢谢你，老公，我很喜欢它，”他摩挲礼物盒“不过比起拥有它，我更骄傲的是占有你。”

　　“你那块手表多少钱”我以前的老板庄主任到我这儿喝茶谈案子，看到肖澜送的表，好奇的问道，“这个啊”我放心手里文件，“我老婆说一本书钱，娇贵着呢”一点儿都不经摔打，他只是要求我上班时带，回家会主动给我摘下来，估计就是用这表克制我发脾气吧，“一本书才几个钱儿，三四百块撑死，你这表可不是一般价儿。”他倒了一杯茶，“请师傅赐教！”我拱手道。

　　肖澜在我身上花钱，从不吝啬，他说值一本书钱，我就听听，但我还是满好奇的，“我也是最近接触那帮富人圈才晓得，这么说吧，万一你那天变穷光蛋了，卖了这小玩意儿，可以指望它东山再起，这是那帮人原话。”我师父耸耸肩，“你老婆可真奢侈，养活你可真下血本儿啊”我我师父知道我老婆谁，但我师父始终不相信我和他能过长远，“那具体多少钱？”我探头问，我师父比了比手指，“我操”我家宝贝为了克制我脾气，也算下血本了。

　　下班以后，我把这手表跟祖宗似的供到手表自转器上，悄咪咪的看肖澜在厨房不知忙活而什么，“咳”我悄悄走到他身边，倚在厨台别儿上假咳了一下，“芒果蛋糕”他舀了一块给送到我嘴里，“有点儿甜”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美食和健身之间对抗着，“那个，你送我那表...”我欲言又止，他把又喂了我块芒果道，“我咨询表行说，我想要一块男人能看懂价值，但女人看不懂，打架很容易坏，卖了能翻身的表，然后他就给推荐了这款表，有点小贵是不”他的回答惊呆了我，“那是小贵吗，宝贝儿，你告诉我它只有一本书钱的”我咬牙切齿道，已经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了，“从理论上讲，你那写字楼也只值一本书钱。”他十分淡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