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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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永远弥漫着一股抑郁的，低饱和的消毒水味，善良、恶毒、坚毅、软弱、富有、贫穷，世间百态到了医院都会现出原形。
与谢野晶子在和山口助理离开医院时恰好听到了有伤患不治身亡的消息，看到难以承受的家属，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八面玲珑的山口助理有始有终的把与谢野送回了侦探社，从东京到横滨，也不过花了二十分钟。
尽管委托没有完成，山口依然支付了大笔酬劳，并代替悦子对医生表达了感谢才离开侦探社回去复命。
“修养真好啊，”与谢野随口感慨了一句，走上楼梯后在门口碰到了社长福泽谕吉，看样子是在等她。
她有些意外地打了个招呼，“社长。”
“情况如何？”福泽谕吉问。
尽管社长严肃的神情一如往常，但与谢野还是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过分关心。但是与谢野仍旧遗憾地摇头，“我解决不了。”
福泽皱着眉，这让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显得更加凝重。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后走回了办公室。
谷崎润一郎对社长反常的行为很好奇，“社长很关注这次的委托啊。难道是认识委托人？”
负责情报收集的谷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调出了现有的资料。
“斋藤财团，原继承人斋藤幸人因故身亡后由妻子斋藤悦子接手，获得了进一步的扩张……哇哦，也太厉害了吧。”谷崎看着客户的资料，找到了可能产生联系的地方，“斋藤悦子是横滨人。”
与谢野也起了几分兴趣，“如果社长真的认识的话，乱步应该知道吧？”
一直关注着烤点心的江户川乱步终于舍得分出一点目光，“嗯，他们认识哦。”
这个回答不仅没有打消与谢野和谷崎的好奇，反而让两人更感兴趣了。
谷崎双眼闪着八卦之光问与谢野：“委托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回答的却是江户川乱步，他像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皱起了鼻子，“超凶的人。”
谷崎看乱步又专心看烤点心了，也问起了正事，“与谢野也治不了吗？”
“其实我觉得她不是真心想让我治疗的。”
想到与谢野的治疗手段，谷崎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委托人的决定。
与谢野接着说，“但是我也确实没办法。”
谷崎想不通是什么疑难杂症与谢野都治不了，在座位上学着江户川乱步戴上眼镜，摆出了侦探要推理的架势，“难道是异能者作案？”
真正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毫不留情的打击：“当然不是，这事和异能者完全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谷崎丝毫没有受到打击，兴致勃勃地问。
与谢野也很想得到答案，如果知道原因的话，身为母亲的委托人也能稍微安心一点了吧。
“叮——”
烤点心好了。
“乱步大人要吃烤点心了。”
“啊，不要，告诉我吧，乱步先生，”谷崎恳求着阻止乱步，“谜底说到一半就跑也太过分了。”
侦探社的大门又被推开了，这次回来的是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在山口来委托前，两人就外出调查【老虎伤人】事件了。
“你们在讲什么？”太宰治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在讲一个委托，刚刚说到解谜部分。”
“有新委托？”负责的国木田立刻三连，“委托人是谁？委托内容是什么？目前进展如何？”
与谢野简单地复述了委托内容，最后不忘跟着问：“乱步，原因是什么？”
江户川吹着热乎乎的小饼干含糊地回答，“谁说过昏迷就一定是件坏事了。”
与谢野对江户川的判断非常信任，听到这话也就放心了。
“但是怎么想，突然昏迷就很奇怪吧，”太宰治一本正经地猜测，“身体也毫无问题，难道是被妖怪吃掉了灵魂？”
“妖怪？！”
“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看穿一切的江户川继续吃着点心，与谢野则无奈地抚额，“他在耍你们。”
“太宰！”
在武装侦探社谈论委托的同时，悦子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神经随着花音平稳的呼吸缓慢地舒张又收紧，从所有细微的枝末穿向大脑。
时间在下午四点十五分。
太阳慢慢西沉。
地球在缓慢自转，头顶的天幕缓慢旋转。太阳。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土星。月球。大气之外。另一个世界。
空气里浮动着悦子轻微的呼吸，随着光影迷离的变换而倾向到一个微妙的地方。
【局外人】在漫长而冷寂的时空中慢慢萎缩无法前进，在宇宙的蔑视下回到主人的身边，只探查温存的一句，“她很好，遇到了很好的人。”
悦子松了口气。
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病房的窗户，是一只猫。
悦子起身打开窗户，等它进来后，喊出了来者的身份，“夏目老师。”
异能为【我是猫】的夏目漱石可以在猫形和人形之间切换。
夏目从窗框跳进来，落地后变为一位优雅的绅士。他关心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悦子的情绪比夏目设想的平静，“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目审视着悦子，像是要勘破一个灰暗人物的心底究竟盘踞着怎样的阴谋。
他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看到了什么，缓慢的语速透出了态度，对一切了然于胸，不急于直达要害的从容宽和。
“悦子，作为局外人，你一直是最理智的。”
“是吗？”悦子用反问反驳了对方的话，“我还经常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
“反思出了什么？”
“我是个坏家伙。”悦子坦荡地说，”所以那些道理对我没用。”
“总要试一试的。”
其实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从老师的态度已能察觉到蛛丝马迹，悦子短促地笑了笑，“【书】的线索出现了。”
夏目没有否认悦子的猜测，但是否认了悦子的行为，“你拿不到的。”
“也许吧，”悦子低头掩了掩花音的被子，不再和夏目有眼神交互，用老师刚刚的话反驳，“总要试一试的。”
“那就来横滨吧。”夏目没有阻止，反而爽快地发出了邀请。
“在没解决那些外来者前，我一定是站在您这一方的。”悦子说出来夏目的目的，“但是老师，你知道有句俗语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
悦子清楚地知道夏目的三刻构想，所以她明白没有自己的帮助，也许事情会麻烦些，但总能妥善解决的。
夏目漱石是想给她准备退路。
“老师，”悦子依然没有抬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我的人生太糟糕了，也许是所有的幸运都用来遇见老师和幸人了。”
夏目不想去判断悦子所说是否发自真心，他的学生有一颗太过聪明而冰冷的心，能够轻而易举地伪装成她想要别人认为的模样。
他看了眼低着头的悦子，宽和的眼神像是一声叹息，“我要回去了，不然饲主会着急了。”
悦子知道自己的老师常常以猫的形态行动，还给自己找了个铲屎官，“您现在过得真舒服啊。”
“要是你们这帮家伙不给我惹麻烦就更好了。”夏目无奈地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悦子，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