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荀衣

28、朝中有人好办事

　　周六天有点阴，卫谓找朋友借了辆车，和陶蓉两个去到处看房子。
　　现在市里面到处在拆市中心老房子，盖高楼大厦购物中心商住楼，赶了一大批市里面的老住户到郊区去住，加上年轻人多，都要结婚买房子，需求充足。
　　供应么，也很充足，不管到哪里，都能看见正在拆的房子、正在盖的房子以及正在卖的房子。只是不知道是的确需大于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房价跟那根著名的大豆藤一样，噌噌往上跑，跑的那个快，估计博尔特跑死了也追不上。
　　南京整座城市，现在就是个大工地，到处是建筑材料，随时随地往天上看，都是灰蒙蒙的天，白天以为是空气湿润天天有雾，晚上从来没看见过星星在哪里，可惜了企图浪漫的情侣们。

　　卫谓一边开车一边对陶蓉说，“我想还是城东好，我查了那边有好几个楼盘在卖房子，我们去看看。”
　　陶蓉爸妈就住在城东，陶蓉觉得心里暖和，抿嘴笑，“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吧。”
　　卫谓调笑她，“哪里，我们家都是小事你做主，大事还是你做主，户口本上户主不是你么。”
　　陶蓉笑眯眯的咳了一声，然后正色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在上地在下，当然一家之主是你。”然后自己也憋不住笑。
　　卫谓记起当年两个人新婚，他陪着陶蓉看韩国肥皂剧《爱情是什么》，里面好像就有这么一句，当年陶蓉拿这个没少调侃他。

　　售楼处都是很漂亮的，大玻璃门面，衬衫套装短裙的售楼小姐，一副“我很专业你们都是菜鸟”的样子，房子的模型也很漂亮，就是太漂亮的，陶蓉觉得心里有点打鼓，生怕一问价格就腿打抖，被专业小姐们举个小牌子“我鄙夷你们，没钱还来买这里房子”。
　　现在开发商，都喜欢卖大房子，估计也就是时代在进步，卖房子的都在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学好了市场营销学，知道现在是供方市场，所以弄个大碗卖牛肉面，没有小碗的，就算再有小肚量食客需求，也坚决不把大碗分成两个小碗卖。
　　房子是异常的大，比较一般的是九十多平方两室一厅，卫谓和陶蓉看到最夸张的是一百二十平方也就两室一厅，想想家里八十多个平方的两室两厅，陶蓉深感过去白银时代的淳朴。

　　跑了一天下来，陶蓉感叹，“有车真好，这要是凭着两人的腿+公交车跑路，估计再花个三天时间也跑不完啊。”
　　开发商的广告词都做的很有水准，很优美很动人很有诱惑力。不是豪华公寓，就是风景优美，要不就是时尚街区。
　　豪华公寓，一般都是在城里面；风景优美，多半是旁边有一小堆风尘仆仆的灌木丛，或者是一弯绿色养眼的水，说不定上面还盘绕着现在是杀灭对象、几百年后需要人们保护的小昆虫；时尚街区，如果不是在城中，多半就是当初为省钱找了个特立独行的建筑设计员，结果盖出来发现，结构实在不好用别的词来说；至于高贵别墅，卫谓和陶蓉是坚决不敢去问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卫谓和陶蓉找到一个比较喜欢的小区和房型。
　　小区有点偏远，不过房型非常的让两人喜欢，七十六平方两室一厅，这已经算是最小的两室两厅的房型了，是多层框架式，三个月后交房。虽说因为地方偏，学区不好，周围有点小荒凉，但是放眼望去，周围可见很多建筑工地，估计这里也是要快速变成大片小区，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年又是个集中居民区。
　　交通么，附近不是很远的地方，就是未来地铁站，陶蓉只要坐一小段路的公交车，就到了地铁口，到了地铁，距离陶蓉单位就只有眨眼的时间了，到卫谓也一样方便。
　　陶蓉跟卫谓咬耳朵，“虽说现在荒凉一点，但是看这个趋势，三五年之后应该菜场商店学校都差不多要有了，这个房子已经是最小的两室一厅了，再大的话，两套我们就买不起了。”卫谓点点头。
　　先跟售楼小姐谈了价格，两个人盘算下，一套三楼一套五楼，均价算起来六千，首付百分之三十就是二十七万多，开发商坚决不肯再打折了，要是全部现金支付倒是可以九五折，但是卫谓和陶蓉哪有这个九十多万现金啊。
　　回家路上，两个人都有点垂头丧气。

　　卫谓坐在沙发上发愣，陶蓉估计他是在做心理斗争，要不要问卫爸卫妈借钱？或是其中一套就算卫爸卫妈买的？
　　陶蓉自己也在绞尽脑汁算自己家积蓄、公积金贷款和商业贷款，以及当下这个房子能卖多少钱，虽然这是两个人早就盘算过了的，陶蓉还是忍不住要再算算，希望能把差距拉小点。
　　卫谓突然转头对陶蓉说，“陶蓉啊，苏淑芳不是在那个区的政府工作么？能帮忙么？”
　　陶蓉被卫谓提醒，立即去翻手机电话簿，然后跑到一边打电话。
　　卫谓也从人际圈里面找出来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是卫谓朋友的朋友，曾经通过卫谓买过便宜东西，卫谓也拎个手机跑到另外一边打电话。
　　现在这年头，求人办事，哪能不出血，就算关系很铁朋友也很仗义，也不能一点都不意思，礼尚往来才是礼貌么。
　　陶蓉收了电话后，来跟卫谓说，“约好了，明天正好她休息，明天中午请她喝茶。”
　　卫谓也点头，“我也找了朋友，说好了帮忙办贷款，不过这个不急，下次我回来办完了，再请他们吃饭。”

　　第二天中午，陶蓉早早到了茶馆。
　　十一点整，苏淑芳走进来，陶蓉扬手，然后调笑说，“苏美女，你倒是准时，一分钟不差的。”
　　苏淑芳将手中皮包扔在沙发上，大概走的有点热，就把咖啡色外套脱了，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盖住皮包。茶馆侍应生送柠檬水过来，苏淑芳先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接着示意侍应生续满。
　　几个月没见，苏淑芳明显的有点老相，眼角的鱼尾纹有点明显，身上穿的是暗色调的羊毛衫，小肚子有点突出，跟坐在她对面里面白衬衫外面黄色带帽兜帽休闲外套牛仔裤的陶蓉，形成了鲜明对比。
　　陶蓉记得苏淑芳比自己还小个半岁，春节见到她，她也只是打扮庄重一点，并没有特别显老，这才多少时间啊，变化怎么这么大？
　　“你越发的庄严稳重，有政府官员像了呢。”陶蓉抿嘴笑，顺便招手喊侍应生过来点餐。
　　苏淑芳有点疲惫的说，“别提了，你就会调侃我。”
　　明显的苏淑芳有点不是很有精神，陶蓉也不好直入主题，两个人先吃饭。吃完饭，每人点个饮料，坐在那里开始话题。
　　陶蓉啜饮着微甜的菊花茶，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苏淑芳精神好了点，“不就是家里那点破事，吵架、冷战，结婚真没意思。”

　　当年苏淑芳的结婚酒宴上，夫妻两个之间就有点裂缝。
　　不过，依卫妈的说法，夫妻之间有缝隙很正常的，没有才是异常呢，哪个现实生活中的感情，能像小说书上写的那么完美？对于卫妈的说法，陶蓉深以为然。
　　出现间隙不可怕，关键要看夫妻双方怎么去弥补，不能让裂缝扩大，变成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
　　苏淑芳和丈夫杨阳，两人个性都强，也都要面子。苏淑芳是个要强的，口头绝不输人，做什么事情都要人家夸奖个“好”字，杨阳则是个倔强的，又有点大男子主义大丈夫性格，在内，家里小事他绝不动手，在外，妻子一定得表现的是温柔顺从贤妻良母样。
　　谈恋爱时候，男女双方都是自己蒙上眼睛摸索人，大概被摸的人亮给你摸的，是他身上最好的部位，你当时觉着那手感啊，比熟鸡蛋白还要好，怎么想怎么舒服，结婚后呢，大家撕下温情的面具，张开双眼在太阳下找鸡蛋上的裂缝，这才发现，原来你当年摸到的，可能是你实际上最不喜欢的地方。
　　当年，苏淑芳的要强，杨阳很喜欢，觉着这女子有主见有能力，不是软趴趴的柿子，家里有个能干的主妇，真是不错；当年，杨阳的大男子主义，苏淑芳也很是喜欢，觉着这男人可靠很，有男人味，不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
　　婚后，这一切倒了个个儿。

　　苏淑芳今天不想说家长里短，陶蓉也乐的不去做垃圾桶和法院调解人，很直接的说了房子的事。
　　正巧，苏淑芳知道那个小区，那个小区也确实不错，苏淑芳自己也打算在那里买房子，所以对陶蓉很是赞许的说，“你们眼光不错，那个小区其实一大半房子都被我们区里面低级官员买了，房子质量也还好，那个建筑商因为这个才又拿到一大块地，又开始建高层。”
　　也正因为这个，苏淑芳爽快答应帮忙。

作者有话说

　　活活，开心网俺买了两栋房子鸟，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