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荀衣

29、不是谁都能成为绅士的

　　新的一天，早晨太阳公公露脸，陶蓉踏进办公室，心情格外的舒爽。
　　埋头工作到十点半，陶蓉伸个懒腰，站起来走到桌旁的窗边看外边，常坐办公桌前面看电脑不好。
　　办公室门一响，张国忠总监进门来，黑色西装条纹领带，腋下夹个包，意气风发的向所有人招呼，“早上好。”眼光在办公室里面从左到右巡视了一圈。
　　办公室里面所有人抬起头来，此起彼伏的招呼，“早上好。”陶蓉站在窗边，也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张总监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夹着公文包往业务部那里走，路过陶蓉的办公桌，，笑眯眯的对陶蓉，“小陶，早上好啊。”
　　陶蓉也笑咪咪的回，“张总，早上好。”心里赞叹，这双眼睛，别看不大，又被脸上肉挤了一下，但还真算得上是顾盼生辉，明眸善睐。
　　张总监是来例行视察地盘内巡山小妖的工作的。

　　业务部区域临近人事部，陶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和听到那里的动静，张总监走到业务部那里，业务部所有人站起来，恭敬的，此起彼伏的，喊“张总”。
　　陶蓉想起，上周有个晚上，她下班后到卫谓公司的会场去找卫谓，一同回家。
　　那时会议刚散，一大群形形色色的男人挺胸挺腹的从酒店大堂里涌出来，有能充分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的长相，也有老实憨厚种地农民样子，更多是一副精明强干包工头穿个变形西装里面是男士休闲T桖的，夹杂几朵眉毛发青嘴唇娇艳欲滴上凸中也凸的老鲜花，顿时满大厅都是“陈总”、“王总”、“**总”。
　　陶蓉找卫谓很好找，只要看那西装笔挺白衬衫打领带，像是保险公司推销员的，就是卫谓公司的人，包括卫谓在内。
　　结果等到陶蓉走到卫谓近侧，卫谓旁边还有几个人，跟卫谓谈笑风生，“卫总”“易总”的相互喊个不停。回去路上，陶蓉笑，“一大厅，除了我，全都是总。”
　　卫谓也笑，“都是一方豪强啊，哪个都比你老公我有钱，不是总是什么？”
　　陶蓉想到开心处，嘴角微翘。

　　张总其实就站在两个部门的分界那里，眼睛余光扫到陶蓉的微笑，他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扭脸问陶蓉，“小陶，有什么好笑的事情？是不是我刚才说话你觉得不对？”
　　陶蓉赶紧澄清，“哪里，陈总，我是看到有个人的求职简历，非常有趣。”心里想，真是不好意思，张总您刚才说什么我真的没听到。
　　是有点搞笑，有个人投求职简历来，很直接的说，我最擅长是打游戏，最喜欢是无所事事的睡觉，陶蓉很是觉得这个人直率的可爱，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时代个性年轻人的样子。
　　张总从矮资料柜上方伸过头来，看陶蓉的电脑显示屏，陶蓉心里略有不快，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哦，你们在招聘技术支持工程师啊，” 张总眼力不错，看清楚那个人应聘的职位名称，“那要好好挑选一下，你们让他来面试的时候，我要是有时间，来帮你们考核一下吧。”
　　陶蓉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可亲，“哪里的话，您工作那么忙，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没关系，” 张总很是慷慨的一挥手，“这个岗位很重要的，只要你提前一天告诉我，我会挤出时间来的。”
　　陶蓉打个哈哈，“好，多谢您啦。”心里打定主意，这个岗位是技术部的，反正也不急，定了两个月内到岗就行，到时候，一定等到你走了，我再约有意向的人面谈。
　　张总监今天对本部门的训话时间比较长，一直到快吃中饭，才结束。

　　十一点五十分，陶蓉接了方可的电话，就进了方可办公室汇报事情。
　　十二点钟，大家起身去吃午餐，张国忠看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他和财务部的经理谢小姐，就起身出门，在办公室门口，正好和谢小姐同时达到。
　　张国忠拉开门，正要出门，在他左手边的谢小姐袅袅婷婷一马当先先出门了，一阵香风吹过，花香中飘来一句话，“谢谢张总。”
　　张国忠有点发愣，转下脸色有点恼怒。
　　以前，张国忠身边一直有张新强小弟在，小强同志也很听话很老实很殷勤，每次出门都是抢着背包拿东西找的士，甚至张国忠进出门，都是小强同志拉开门，恭恭敬敬的请他先进。这次是小强同志有事请假回家，所以没跟在张国忠身边。
　　没想到今天遇到个不懂得礼貌的丫头，张国忠很是心里鄙视了一下现代女人的素质。
　　他出门，对面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也开了，陶蓉微笑的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方可在她后面代她拉着门，等陶蓉走出来，自己也转身出来，然后轻轻放手关门。
　　两个人看见张国忠站在门口，微笑的打招呼。
　　方可说，“今天出去吃午餐吧，我请客。”
　　张国忠早就不习惯公司的廉价午餐了，方可笑眯眯的很客气的邀请，就顺水推舟的一起去。

　　方可开得是日本车，很漂亮的银灰色车子，是他自己的。
　　张国忠也开了一辆车，是宝马，黑色的很大，也很漂亮，是公司配发给他用的。
　　陶蓉是佩服男人们对车子的了解，发动机底盘驱动说的头头是道，陶蓉自认是标准女人，只知道这车子颜色很漂亮，车子流线型的比老式桑塔纳好看。
　　有次跟卫谓走在大街上，卫谓指给她看，说一辆车是古董车，很贵的，陶蓉看了一眼，很鄙夷的说，“那么方方正正的车子，太不好看。”卫谓摇头，感叹说跟陶蓉这种女人谈车子是对牛弹琴。
　　今天是方可请客，当然是方可开车出去。
　　陶蓉很自然的自己开门，坐到后排位置，空下来副驾驶位置和后排一个位置。
　　张国忠很是楞了一下，他坐车子，要不是自己开车，要不就是别人开门，请他坐司机后面那个位置，他知道后排司机背后那个位置是最尊贵的。
　　按道理，陶蓉只是个经理，比他职位低，理当坐在驾驶员旁边，而不是这个位置。
　　不过张国忠看到方可脸色还是笑眯眯的，而且两个人都望着他，等他上车，张国忠就没有说话，只是有点不高兴跟陶蓉一起坐后排，就赌气坐了方可旁边的副驾驶座。

　　去的是家中式快餐店，方可停好车，大家一起下车。
　　方可很自然的拉开玻璃门，陶蓉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看了一下张国忠，张国忠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陶蓉跟在后面，方可最后关门。
　　张国忠平常觉得陶蓉很是客气有礼貌，但是今天中午吃饭，他深感，方可太是纵容陶蓉，连个餐巾纸都是方可去拿。
　　他摸着手感很好下巴想，是不是这两个人有问题？

　　张国忠回来后的第三天，传来一个好消息，公司渴望已久的一个订单拿到了。
　　方可很是高兴，在跟宋董谈了两分钟之后，打电话给陶蓉，让她安排今晚业务部的一个部门聚会，钱么，当然是公司付，但是不要跟其他部门说，就当做是业务部拿自己费用聚餐。
　　晚上除了业务部的人员，来的还有其他各个部门的经理，方可也到了。
　　大家兴致都很高，频繁的举杯敬张国忠和方可酒。张国忠也很是高兴，长年业务锻炼出的酒量，让他来者不拒，方可则是一贯不喝酒，只是以果汁代酒。
　　业务部都是男孩子，只有一朵鲜花，恰巧也姓花。花小姐这次坐在方可左手边，陶蓉很是低调的坐在最靠边的位置。
　　张国忠今天有点格外的注意方可和陶蓉，看到陶蓉坐的离方可那么远，眼中有点失望。
　　花小姐刚喝完一个男同事端来的敬酒，白酒，辣的吐出香舌拿素手扇，还没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去夹菜，面前的果汁杯是空的，刚喝完不久，方可很自然的拿起她面前的大瓶果粒橙给她顺手倒了大半杯。
　　花小姐坐下来，伸手去拿果粒橙瓶子要倒，却发现面前的杯子已经倒好了，对方可嫣然，“谢谢方总。”方可微笑，点点头。
　　晚上回家，张国忠要和几个人去打麻将，其他人各自回家。
　　席间只有方可是开车的，最后仅有的三位女士，陶蓉、花小姐和谢小姐都上了方可的车。
　　每个人住的地方不一样，不是非常顺路，但是方可习惯了绅士风度，做不来把女士丢下，自个儿开车直接回家的事情。
　　张国忠望着夜色中远去的车子，有点迷惑。

　　今晚的聚餐，大家都恭维张国忠是拿下订单的最大功臣，连方可都连连赞扬他能干。但是，张国忠心里还是有点不满足。
　　张国忠自认自己比方可能干，凭什么方可是总经理，他只是个总监？
　　不就是因为方可的背景么，张国忠很是不服气的想，论能力，我是铁板钉钉的总经理不二人选，鄙视背景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