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四十五、游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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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银红水绸曲裾深衣，其上以细碎的雪色小珠拼出大朵的芙蓉花，此时的冷凌霜笑靥如花，明媚胜过洛浦春光，只是这发自内心的笑颜果然只针对着郭慕岩。
冷府聚会改为了伊洛河泛舟赏花会，出场人物除了颜若意料中的慕岩、轻尘外还有几个年纪相当的公子小姐。
原本就是个阴天，及至他们上了画舫，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透过细密的雨帘观赏着两岸风光，恰似穿行在意境隽永的宋词中。
“小雨，多日未见，这一向在孔府住的可还习惯？”慕岩关心地问。
“多谢岩哥哥挂念，小雨到哪里都能适应，更何况孔六公子人还真不错呢。”颜若看到轻尘从一见面起就闷闷不乐的样子，此时更躲在画舫一侧对着水面默默发呆，遂问道：“轻尘可是身上欠安？”
“是心上欠安才对，汝还记得其上难为鸢罗一事？”颜若点头回忆着那冷清的女子，慕岩接着道：“上次之事不知怎地被师兄所知，怒斥轻尘一番，并言道再去打扰鸢罗就送其回家。”
“那不去便是，还因何苦恼？”
“自小轻尘就敬重师兄、崇拜师兄，以为师兄是个大英雄大豪杰，一旦听闻师兄钟情与鸢罗，千里迢迢赶了来，自是要阻止师兄沉迷女色。”
“切，智商为零情商负数的家伙。。。。。。”颜若的话被软糯的微带些情绪的女声打断：“虽还在伏天，下了雨，又在河上，难免有些寒意，到底要换件厚些的衣服才妥当。”冷凌霜拉着颜若的手，眼睛却盯着慕岩道。
慕岩很大条地摆摆手不用更衣，颜若却看出来她又换上了件玫红色云锦撒金云雁纹通袖深衣，看着彩光绚烂雍容华贵的，只是与年龄不太相称。
“冷姐姐人漂亮，穿上这衣服就更迷人了。”这种不值钱的赞美话颜若顺口就来。
慕岩敷衍地跟着说：“嗯嗯，漂亮漂亮。”
冷凌霜满脸泛着兴奋的红光，低头扭捏地：“哪里有那么漂亮了。”
“慕岩哥哥从不轻易夸人，既说了姐姐漂亮那定是真心夸赞了。”颜若牌高帽免费派送。
慕岩“咳咳”几声，一甩袍袖，瞪了颜若一眼，快步向皇甫轻尘走去。
冷凌霜一挥手，身后一个婢女捧上一朵精致小巧的白玉兰花，颜若接过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用白玉雕琢成的花钵，揭开盖子，是浅红色膏体，散发着浓浓的桃花香，映衬着白玉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这是桑家供奉宫里的红颜笑，皆是一朵朵精选初绽的桃花所制，不是吾乱讲，两亩桃林未必能做这一盒呢，云烟只送与吾两盒，吾便送汝一盒。”冷凌霜大方地。
“此物定然贵重，吾受之有愧。”颜若不太真心地谦让着。
“吾既送汝，收下便是，若再推脱就是瞧不起姐姐了。”
“如此，小雨收下就是，”颜若顺势收入袖袋了，笑吟吟地问：“吾初见冷姐姐就觉汝为人直爽大方，甚合小雨脾气，日后姐姐有事只管吩咐小雨即可。”
“姐姐也喜欢小雨机灵聪明，岩哥哥对汝更是赞不绝口呢。”
这个冷凌霜确实挺直爽：“慕岩哥哥只是喜欢与小雨一起琢磨些玩的法子，姐姐何时有空不如与慕岩哥哥一起来找小雨玩耍如何？”
“甚好。”冷凌霜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猛听到船舱中传出一阵轻快的琴声，接着有筑声相和。
“定是云烟在弹琴，却是何人击得一手好筑？”冷凌霜侧耳道。
“是籍田令丞杨大人府二公子。”婢女迅速回报。
“云烟可是那个穿鹅黄轻罗衫的？是哪个府上的？”颜若打听着。
“桑云烟啊，是桑府庶出的五小姐。”语气里微含一丝轻视。
“难怪看起来有些熟悉，原来是桑家小姐。”不光与那两个桑家兄妹象，与鸢罗也很象啊。
画舫驶过那日所见的吊桥后又向南行驶了约莫快一个时辰，远远望向前方对峙的两座山峰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慕岩过来指着前面道：“此处便是伊阙了，这两座山一为香山一为龙门山。”
伊阙？龙门石窟？香山白园？颜若脑子飞速转着，随即一一否定，现在是汉朝，那些都米有。
船停在山下，众人弃船向龙门山而去。
只见山间漫山遍野都是正开的绚烂的杜鹃花，火红火红的杜鹃花在青山绿树之间云蒸霞蔚，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热烈而绚丽。朵朵花儿如红色的玛瑙，迎风玉立，娇艳欲滴，花瓣儿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竟相辉映，引来无数的蜂恋蝶舞。每一朵花儿，都空灵含蓄，如诗如画，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
她的体态风姿更是多种多样：有的枝叶扶疏，有的干枝百干；有的郁郁葱葱，俊秀挺拔，有的曲若虬龙，苍劲古雅。其花色更是五光十色，多姿多彩：殷红似火、金光灿灿、晶蓝如宝，或带斑带点，或带条带块，粉红的、洋红的、橙黄色的、淡紫色的、黄中带红的、红中带白的、白中带绿的，真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有的浓妆艳服，有的淡著缟素，有的丹唇皓齿，有的芬芳沁人，真是各具风姿，仪态万千。
“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杜鹃花开？”轻尘奇道。
“此处比城中凉爽许多，花期自然延后。”桑云烟甜美的嗓音。
“桑姐姐懂的真多啊。”为了人脉资源，颜若打算把灌迷魂汤+戴高帽行动进行到底。
“妹妹谬赞了，云烟不过喜欢莳弄花草而已。”很谦虚的丫头。
“妹妹不会夸人，只会实话实说，姐姐人漂亮，琴弹的好，又懂得恁多道理，真羡煞妹妹了，”眼角余光扫到冷凌霜面露怒色，忙补充道：“以往只知道冷姐姐聪慧可人，琴艺甚佳，不想姐姐也是如此，怨不得汝二人常在一处呢。”颜若偷偷擦一把汗，跟这些小姐们说话真费劲啊。
下山上了船，侍候的婢仆们有的拿铜盆端水，有的呈上巾帕，有的端茶，有的上点心，纷乱过后大家坐定，冷凌霜道：“已在福临酒楼准备好饮宴了。”
慕岩：“吾却甚喜那荣华酒楼之酒，且位置也好。”
轻尘也道：“为何不在荣华？”
那击筑的杨二公子儒雅地：“既是冷小姐已安排妥当，吾等就不必多言了。”
冷凌霜豪气地：“荣华便荣华，”随即吩咐道：“令外面跟着的不拘哪一个，下船到咱们酒楼通知掌柜的一声就是。”
婢女应声去了，舱中顿时安静下来。
颜若到：“好久没听到冷姐姐弹琴了，不知今日可有幸一闻？”
不可否认，冷凌霜的琴艺确实很好，坐中还有一少年以萧和之，一曲《云水吟》单论技法来说演绎得很精彩，只是少了一份深沉含蓄的心怀。
一曲弹毕，众人纷纷称好，冷凌霜得意地：“听闻雨妹妹之琴师从汝家大少爷，不知吾等今日可有耳福？”
颜若急忙辞道：“已有多日未曾摸琴了，昨日接到姐姐帖子后，吾即开始练琴，无奈指法生涩，大少爷再三指点教导未有好转，遂怒斥吾出来不准弹琴丢了少爷的面子，吾本来还不服气，可上船初听桑姐姐的，现下又听姐姐的，方知少爷所言不虚，更不敢在此卖弄了，不如再请桑姐姐抚琴一曲如何？”开玩笑，根据穿越定理：当女主展露才艺时必有人在旁窥测或上前搭讪，一般还是不太好惹的角色。
桑云烟倒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弹奏起来，竟是那首《茉莉花》，杨二公子依旧击筑相和。
待曲终音消，众人还在回味时，果然听到船外一把清朗的声音传来：“不知哪位弹的好琴好曲，可能赏脸过船一叙？”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四十五、游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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