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疑团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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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龙皓干脆地说。
“为何？”
“第一你伤势并未完全好，第二高家本来就在防着你，我不能让你去。”龙皓轻轻咬着下唇。
“国家大事，岂是个人安危可比？”萧韵皱眉。
“先等等吧，等高仰天回来。这几年没怎么见他，朕先要看看，他变成个什么样子！”龙皓说地决然。
萧韵在心底叹气，知道龙皓现在是不肯放他走了。
不到一个月，高仰天就回来了。萧韵随着兵部礼部的人到郊外迎接，发现他愈发精神焕发，趾高气昂，大概是在南疆过得不错。虽说萧韵是奉旨迎接，他也只淡淡点头，似乎有些失望。
难道他还想天子亲迎吗？萧韵心里也有气。就凭他，不就是跟着公子去了趟南疆捞了点功劳？公子无端失踪，才导致大部分功劳都被他揽到了自己身上，旁人也不敢多言。
有机会要杀杀他的威风。萧韵寻思着，脸上可照样带着微笑迎他入城。
高仰天变了。这是龙皓见到他时的第一感觉。以前跟高仰天见面不多，印象里他总是话不多，更不会抢着说话——也许是因为以前的朝堂还是王家的天下，他根本没资格插嘴，也不敢公然表示什么。但如今，王家和萧家都已无人能挡在他前面，他似乎开始目空一切了。
龙皓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收敛一下。所以，高仰天侃侃而谈靖安的富庶和安定的时候，龙浩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小事你在折子里都说过了，不必多言；朕想知道的是，朕的太傅，萧玉臣，可有消息？”
高仰天顿时语塞，说：“这个，多年来，臣一直派人打探，却未能获知任何消息。”
龙皓点点头：“爱卿还要多费心了，退朝吧。哦，高贵妃常常念着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吧。”
恭送天子退朝之时，萧韵偷眼看了看高仰天，只见他一副很不自然的神色。他应该明白了吧？就算他权势剧增，就算他是国舅，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是比不上那个已经失踪的人。
只是龙皓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让高仰天心怀不满提高警惕，毕竟不是什么好策略。
龙皓招他单独到御书房，两人单独相处时，他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龙皓握紧了茶杯，“高仰天，你看他一副得意洋洋居功甚伟的样子！他爹高擎在朝中的时候谨小慎微，做得是不错；要不是看着他死去的爹，还有他曾经跟着太傅立过功劳，我才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皇上！”萧韵愕然，高仰天怎么得罪他了？
龙皓缓和了一下语气：“昨天，有人上折子，请立高慕颜为后。”
萧韵心里一紧，龙皓轻蔑地一笑：“时间算得真好，看着高仰天回来了，赶紧拍马屁表忠心，我立即批回去，让他少管朕的私事！”
“但立后之事，的确不能再拖了。”萧韵凝重地说，情绪复杂地看了龙皓一眼。
“我知道。”龙皓轻轻点头，无奈地说：“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趁机看看，谁跟谁是哪一派的，再做决定。太傅说过，天子要善于看人，善于用人，尤其要能从派系之间看出利益关系，然后才能妥善指挥。”
他惆怅地说：“你说，如果是太傅，处在我这个地位，会怎么做呢？”
萧韵无言的闭上眼睛。龙皓问的，自然不仅仅是目前的派系斗争，还有，情与理的矛盾。
“先不说了。”龙皓忽然问：“韵，我听你说起过，京城里小道消息最混杂的地方，要数茶馆？”
萧韵点头：“是，京城早晨的茶馆是最热闹的地方，老百姓们都在那里闲聊，能听到很多事情，有些甚至是宫里听不到的。”
“都说些什么呢？”
“嗯，一般都是，当下最吸引人的事情吧。”
“好，明早，你就陪我出宫，去茶馆探看一番。”
萧韵吓了一跳：“皇上，需要消息的话，臣自然会派人打听，何必皇上亲自出宫？这——太危险了。”
龙皓摇头：“你总说什么当今太平，若是太平，又会出什么事情？我也想听听，今天高仰天进城这副派头，京城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他摆手打断了萧韵：“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让常顺说我今日劳累，感染风寒，休朝一日不见任何人。你若是不肯，我就带几个侍卫，自己出去。”
萧韵恼怒：“皇上怎可如此任性？”
“为了自己，偶尔任性一回也不伤大雅。”龙皓看他一眼，笑笑：“韵，你跟我说话的口气，好像太傅啊。”
萧韵皱眉，又松开：“真是的，难道除了公子，就没有人能阻止皇上么？”
“当然有。”龙皓轻叹，“不过，你也不忍心，老是让我一个人关在宫里吧？到处都是空荡荡黑沉沉的，唉……”
萧韵心里一颤，咬牙：“是，臣——自会安排。明早臣先进宫，再陪皇上出去。”
龙皓忽然一笑：“就像上次你来探病一样吗？”
萧韵一恼：“皇上！”
另一边，高慕颜的沁芷宫，高家兄妹正在商议。
高慕颜焦急地说：“哥哥，你不知道，自从萧韵回来了之后，皇上几乎就没上我这儿来过！他——总是说跟萧韵议事议事，哪有那么多事情！还经常——跟萧韵去看萧岚那个贱人，我派人打听，说皇上，经常带着萧韵，听萧岚吹箫弹琴的，真是气死我了！”
“谁让你自己不争气，不学学吹箫弹琴那一套的！”高仰天哼了一声，“皇上受萧玉臣影响太深，他喜欢那一套，几乎皇上都喜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皇上跟萧韵在一起的时候也太多了！”高慕颜不服气，“我看，还是因为你比不上萧韵！”
高仰天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竟然拿你哥哥跟一个书童比！”
高慕颜毫不示弱：“谁不知道萧韵那个书童是跟在皇上身边服侍大的，再加上他在北疆也立了点儿功劳，这些年，皇上对他更看重了！本来，皇上对萧岚也没那么起劲儿，他一回来，就几乎不理别人了！还不是看着萧韵的面子，才对萧岚忽然热乎了！就连皇上生病那几天，还派人招萧韵进宫，有说有笑的！”
高仰天若有所思：“哦？是么？”
高慕颜气急：“哥哥，你要是再不想办法，等过几年，萧韵封个大将军什么的，我们高家，肯定会被萧家，踩在脚底下的！”
高仰天摸摸长出短须的下巴：“急什么，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天色未明，萧韵就悄悄入宫了。龙皓穿好太监服色，兴奋得等着。旁边是常顺愁眉苦脸的样子。
龙皓斥责：“没出息的家伙，朕都安排好了，就让你传个话，怕什么？”
常顺瞅着萧韵：“当然是怕——有人闯进寝宫来，非得要见皇上。”
萧韵心里一紧，的确，若是哪位妃子非要进来，恐怕常顺一个小太监也拦不住。
龙皓安慰：“放心好了，你传话之后，岚儿立即会过来主持一切的。”
萧韵大吃一惊：“岚儿？”
龙皓得意洋洋：“是啊，昨天，朕跟岚儿说好了，今天要出宫去玩儿，让她装作来照顾朕，在寝宫呆一天，别让任何人进来，事成之后，朕会从外面带些好玩的东西给她。”
萧韵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萧贵妃就这么不知轻重？竟然会轻易被收买了？
“若是有人硬闯呢？”萧韵还是不放心。
龙皓神色严肃：“这是皇命，谁敢不听？常顺，若是萧贵妃还劝阻不了来人，那就令禁卫军动手阻拦！不管是谁！听见没有？”
常顺吓了一跳：“是。”
“第一要保证萧贵妃的安全，别让人冲撞了她，第二才是朕出宫这个机密。朕已经下旨给赵从武，让他今天亲自来当班守卫了。再说朕午膳之前就回来了，就这么两三个时辰，你瞎操什么心！走了！”
龙皓一甩袖子走人，萧韵连忙跟上。
出宫是很容易的。萧韵穿的是普通侍卫服色，龙皓是小太监打扮，再加上他拿了一道总管太监常顺“发给的”令牌，顺利出门。
萧韵带着他走动准备好的马车旁，喝令车夫出发，两人就在车上换好了衣服。
龙皓两眼闪光，显然是对这次出宫行动非常满意。天色渐渐亮起来，路上的人也多了。
他掀开车帘往外看，不住地问：“这个摊子上，怎么摆了这么大个茶壶？宫里那么多人，也没有用这么大茶壶泡茶的。”
“这里面装的不是茶水，是一种——汤类的东西，叫大碗茶，是当早饭吃的。”
“那个呢？那么大一个饼，谁能吃完啊？”
“那是分开卖的，要多少买多少。”
“啊，那我们也去吃吧？”
“不必，茶馆里面都准备有茶点，随便吃一点儿就行，只是——怕皇上吃不惯。”
龙皓回头：“韵，到了外面，你不能再叫我皇上了。”
“那——”
“叫我的名字好吗？”
“不行！尊卑有别，就——称呼你少爷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疑团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