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六节 ...
-
罗通判继续他的陈述：“首先是蓝溪阁的铺子，我在柜台里发现一张房契，手续都没有问题，但是，购买时间是在……七月十日，也就是说，官银被盗的前五天，我想知道，为什么蓝溪阁要在这个时间买下这个铺子。”
“同时，在这间铺子里，我发现了很多来自兴欣山庄的信，所以兴欣山庄和蓝溪阁之间的关系很密切吗？”
“不关兴欣山庄和蓝溪阁的事，只是单纯的我们俩关系好。”叶庄主解释。
“比如说，叶庄主带领嘉世结束了蓝雨季后赛的征途？”方大侠说。
“你妹！”黄公子和魏琛阁主同时送了王提刑一个中指。
罗通判继续介绍他找到的线索：“在兴欣山庄，我没有找到蓝溪阁的信，但是，在兴欣山庄的人员名册中，我发现了公孙健。但是此前，公孙健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兴欣山庄的人。”
叶庄主解释：“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核心名册。公孙健年轻的时候曾是江湖人，加入兴欣山庄。后来遇到点事儿，就不再在山庄干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官府当了一个库监。那本名册是我们在得知公孙健出事后，就是昨天，有知道他的人来和我说，我派人去翻，翻了好久才找到的二十年前的名册。所以你可以看到它上面有很湿，就是因为刚刚拿出来，上面积了很多灰，清理封面时候沾了水。”
“是这样的。”罗通判点点头。“在书桌上有一封匿名信，信里说：刁光斗要窃取官银，希望兴欣阻止。”
“刁光斗？”苏郡主冲口喊了出来。
“是的，刁光斗，他同时还是那蓝溪阁那间铺子的原主人。”罗通判说。
楚悬镜使转转笔：“那……你现在有怀疑对象吗？”
罗通判非常谨慎：“现在没有能直接证明的证据，所以，我保留意见。”
“那好，下一个，第二组……叶庄主你先。”楚悬镜使深觉这个活动对她十分之不友好，于是光明正大假公济私，“顺便……把人物关系再理一遍。”
楚悬镜使抢在叶庄主拒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能者多劳。”
“行行行，”叶庄主无奈，把照片依次贴上去。
“官银被盗，发现者：韩王爷和他府上的中郎将张将军。首要嫌疑人是库监公孙健，已经自杀，死状惨不忍睹，是受过酷刑，主持审判的是周知州，但周知州对审判的细节了解不是很清楚，此外，在周知州家里发现了二十万两白银，是不是丢失的官银还有待商榷。”
“我去，这一段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魏阁主听着听着觉得不对。
肖尚书不禁扶额：“大概是我刚才的原话。”
“行了，接下来才是重点。”叶庄主敲敲板子，“公孙健的好友，罗通判，在当日晚曾约公孙健一起出去祭拜。还有兴欣，是公孙健所属的江湖门派，周知州，罗通判，穆王府都有调查过兴欣。和兴欣关系密切的是蓝溪阁，阁主魏琛，同属江湖势力的有方锐，曾经入库偷取过官银。还有与此案看起来没什么直接关系的穆府的二位和金陵的两位。还有一位刁光斗，据说是要盗取官银，和蓝溪阁有过接触。”
“目前已经发现的关系就这么多。而我在合芳斋里，发现了桌子上压着一张白纸，质地和公孙健家的纸一样。方点心，解释一下？”
“卧槽卧槽，什么叫方点心！起码也得是方大侠啊！”方锐吐槽，“那张纸是我在公孙健家顺的。”
“就是偷的吧。”黄公子小声说。
“俗话说的好：侠盗不走空！”
“是贼不走空！”楚悬镜使说。
“我呢，在十四号晚上找过公孙健，他是我以前的哥们儿，我去是想想偷银库的令牌，最后没找到，就顺了张纸回去。但是我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在一本册子上写字，好像是本帐册。”
“帐册？”罗通判皱了皱眉头，“那就是说，公孙健是发现了哪里的资金缺漏，所以要记下来？”
“诶？那会不会是周知州那儿的？”肖尚书问。
“我觉得有可能。”罗通判道，“公孙健他以前跟我抱怨过，说什么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知州太过奢靡迟早会出事。”
“看起来，这个知州当的，还是挺不得民心的。”喻公子转转笔，“那通判你呢？如果周知州下台，你会是下一任知州吗？”
“这个……”罗通判苦笑，“在下家中三代白衣，朝中又无人照应，想升官还差得远呢吧。”
眼看叶修坐回原位，黄少天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叶修还算厚道，没把他那张被树压的照片展示出来。
“下一位，包子？”
“啊？哦！哦。”包子几步走上前，一拍桌子，指着孙小王爷：“我怀疑凶手就是你！”
孙小王爷差点没吐出来：“喂喂喂！动脑子了吗？证据呢？”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
楚悬镜使一头黑线，“下一个，喻公子。”
“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喻公子贴出三张照片，“韩王和张将军下榻的霸图客栈很简洁，但是这里有一把矛，上面有一个火焰的标记？同时，苏郡主那里以及兴欣山庄也出现过这种标记。那么我可不可以大胆地推测一下，这三方势力有所勾结？”
“没有。”苏郡主否认，“那个火焰的标志其实代表的是赤焰军，赤焰军少帅曾经是我和韩王的朋友。”
“赤焰军？就是刚刚楚悬镜使说的悬镜司侦破的赤焰大案？”喻公子问。
“是的。当年祁王勾结赤焰军叛乱，被宁国侯和悬镜司满门抄斩，所以叶庄主，你和赤焰军是什么关系？”楚悬镜使转而问向叶庄主。
叶庄主隐隐约约想避开这个问题：“我只能说，祁王旧人罢了。”
可是喻公子不是这么容易敷衍过去的，他把手撑在桌子上问：“祁王旧人？能被蓝溪阁推举成公子榜第一的会只是一个祁王旧人这样的身份这么简单？”
“这些和我们现在讨论的案情无关。”叶庄主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能承认的就是，他们两个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和他们也没有直接的接触。”
“那就是说，有间接的接触喽？”
“只能算是我单方面的接触。”
楚悬镜使愈发地头疼：“下一位，黄公子，注意时间控制在三分钟之内。”
“我去！几个意思啊！”
“还有两分五十六秒。”张将军看着手表报时。
“知道了知道了。方锐！我刚才看你的袖子的时候发现你的手掌上有红红的一道勒痕，同时在合芳斋里有一捆绳子，绳子上有严重磨损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血丝，还有你床底下的箱子，和银库里的箱子一模一样，箱子上有锁，钥匙没找到。我想知道，你拿着绳子想要干什么？”
“可以啊黄少！”方大侠看看虎口上已经被他蹭得淡淡的红色痕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发现了，“那箱子里确实是官银，不过是我前几个月陆陆续续偷的了，和这场案子没关系。”
“前几个月偷的吗？”黄公子敏锐地抓住了方锐想避开的问题，“有没有搞错！前几个月偷的话那你手上的绳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你用来荡秋千的？”
方锐耸耸肩不说话，黄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换成苏郡主上场。
“公孙健家里有一个火盆，火盆里有很多的灰烬，说明他在被捕之前曾有过大量的焚烧，而在公孙健的床下，恰好有一个没有烧完的小角，上面可以辨认出来几个字‘银、道、勿、庄主’可以推测出来的就是这个庄主，该是叶庄主吧。所以兴欣也是有谋划过关于官银的事情？”
方大侠不禁咋舌：“哇，这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么！”
“嗯，你觉得是就是咯。”苏郡主摊手。
叶庄主没有正面回答苏郡主，只是说：“兴欣以安稳江左为己任，务求维护江左稳定。”
苏郡主未置可否。
接下来陈述的是方点心：“我发现，周知州的家里有很多口箱子，里面装了些衣物细软，甚至还有打包好的食物。在被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船已备好。所以，周知州是想要出远门？”
周知州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最后还只是嗯了一声。
楚悬镜使一看这反应，直接下定论：“偷盗官银，畏罪潜逃！周知州，请给我一个不投你的理由！”
“没有。”周知州委屈巴巴，可嘴里又说不出来，“没偷官银。”
下一个陈述的是魏阁主：“嘉世客栈里有本册子，上面的字非常重要！”
然后他就转身回位了。
“喂喂喂，我说，这册子上到底写了啥啊？”黄公子看不见照片上的字，坐在下面干着急。
魏阁主那个恨啊，他本来认识字就不多，这册子上他妈的全是繁体字，他哪能看得懂？
王提刑摘下刚贴上去照片，扫了一眼道：“别的倒还没什么，这里有一个画上红框的名字，是之前提到过的刁光斗。”
“嗯，想躲都躲不过啊，”苏郡主无奈地摊摊手，“刁光斗曾是我麾下的一个守备，才智过人但是心术不正，以重金将南境部署图卖给南楚，全军上下数万人竟无一人发觉。后来南楚兵败，南楚将领为动摇我军军心，当众说出真相。我们派人追捕刁光斗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我们这次来嘉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人在嘉州发现他的踪迹。”
分析线索这种事，越到后面能分析的线索就越少，不过到了最后一位嫌疑人孙小王爷这儿，倒是一上来就扔了颗大炸弹，惊起千层浪。
“我发现：兴欣和周知州有勾结！”
瞬间出戏的罗辑在心里默默吐槽：兴欣和轮回……技能点的事算勾结吗？
孙翔可不知道台下罗辑丰富的内心活动，依旧底气十足地指着照片介绍：“在兴欣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在这里面，有前面罗通判没有找到的叶庄主和魏阁主的通信。更重要的是，最上面有张纸，落款是周知州，里面提到要兴欣设法为周知州盗取官银，事成之后官府将不再干涉兴欣的一切行为！叶庄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张纸我没收到过。”叶庄主一点也不急，“周知州，你写过这张纸吗？”
周知州言简意赅：“没有。”
“因为只有凶手可以说谎，所以小周和我肯定不能同时说谎，那么现在这情况很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叶庄主几句话就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找不出问题的孙小王爷无奈，只能先下台等待第二轮现场搜证。
“到现在所有嫌疑人还要肖尚书都已经陈述完毕，老实说，我现在是相当地混乱。”楚悬镜使耸耸肩，拿起笔在之前贴的人物关系图上添了几道线，“我现在就只是来补充下刚刚介绍的新的关系：一个是方神偷，和公孙健是朋友；还有一个罗通判，且不说可行性问题，和周知州间有竞争关系；还有叶庄主和韩王，苏郡主都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关系；以及方大侠，近期进过银库；之后，解锁一个新人物：刁光斗，他从军中出逃后，来到嘉州，被人举报给兴欣说要计划偷窃官银，还把一个铺子卖给蓝溪阁；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兴欣，公孙健想给兴欣寄的信里有提到官银的事，所以叶庄主现在的嫌疑真的非常大；最后呢，有一点很让人想不通，在兴欣嫌疑这么大的情况下，还有人想要嫁祸给周知州和叶庄主。剩下的事，就交给王提刑吧。”
王提刑神色淡淡：“我别的线索倒没有，不过，我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公孙健的舌头被拔了。”
“什么？舌头被拔？！”
“没错，公孙健舌头被拔之后，塞在喉咙里，导致气息凝滞，最后自尽身亡。”王提刑补充。
“呵，这么一整，到底是要逼供呢，还是封口呢？”孙小王爷冷哼。
“所以说，此事定有蹊跷。”王提刑扫视全场，大家顶着他的目光表现依旧如常。
“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分析完毕，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楚悬镜使问。
“那我就先总结一下每个人的作案动机。”肖尚书说。
“在座的大多数人的作案动机非常不明确：叶庄主，包子，苏郡主，孙小王爷，韩王，张将军，喻公子，黄公子，魏阁主还有嫌疑最大但是没有任何动机的方大侠。我认为我们在搜查的时候一定是遗漏了些非常关键的信息，找不到作案动机所以让我们现在找不到出路。”
“唯二的两位有明确作案动机的：周知州，是因为贪财。罗通判，则是因为缺钱。两位的理由看起来合情合理，不过要真因此偷盗二十万官银之多，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而且我们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他们确实偷了官银。”
黄公子提出质疑：“周知州那儿不是有二十万官银吗？”
“是有二十多箱银子，是不是丢失的那批官银我们还不能确认。”喻公子纠正黄公子的说法，“而且我认为，周知州那里有这些官银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俗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嘉州本就是富饶之地，而周知州在这里当了……？”
“五年。”周知州说。
“好的，当了五年的知州，而且从知州府里的一些细节可以看出来，周知州绝对算不上是那种一心为民谋利，不惜牺牲自己家产的官，所以这些在知州府发现的银子，说是周知州的个人财产也没有不合理之处。”
“相比之下，罗通判才是穷得太过蹊跷。”叶庄主接着喻公子的话说，“有一点我刚才没说：我翻遍罗通判家，才从他床底下翻出十两银子。作为一个精通财政的嘉州通判，怎么会把自家理得一贫如洗？”
张将军道：“没错，通判的俸禄折换成人民币的话每个月有十多万元的收入，而罗通判的家产只有十两银子，也就是一万元左右。”
黄公子道：“我去！罗通判你是无底洞吗？那么多工资就剩这一点？！”
罗通判无奈：“我收入是高，可是开销也大呀。今个儿知州生日，明个儿户部尚书家小公子的生辰，哪一项不用给个几万元的彩礼？”
肖尚书道：“就算你说的对。那么剩下的几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有。”孙小王爷道，“叶庄主，现在对你不利的证据是不是有点多啊？”
叶庄主挑挑眉：“嗯，有吗？”
孙小王爷看着叶庄主毫不在意的样子咬咬牙：“包子进过银库！”
包子立马站了出来：“要谈进银库的事就找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孙小王爷被噎得无话可说，尼玛，他还真没想到会有人傻到往自己身上揽嫌疑。
提到叶庄主，楚悬镜使倒是想起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那封信还有人记得吗？”
苏郡主问：“哪一个？”
楚悬镜使道：“就是那封伪造的周知州给叶庄主的信。我在想，既然是伪造的，那么从字迹上应该可以找出想要陷害两位的人。”
“有道理。”肖尚书赞许地点点头，“等会儿第二次现场搜证的时候可以比对一下每个人的字迹。”
“顺便翻下每个人的帐册。”喻公子提醒，“看看有没有人有经济上的困难，这样也方便找到作案动机。”
黄公子说：“一直在说动机动机的，作案手法都没人注意吗？就方大侠手上的那些个新鲜红印子，很容易让人想点不好的事啊！”
方大侠头疼：“咱能不提这红印子的事吗？”
“不可以！”楚悬镜使干脆地拒绝了，“你不说清楚的话，我等会儿投的票就姓方了。”
“行行行，我坦白。”方锐举起双手投降，“十五号晚上，我和几个小弟去银库偷过银，就是黄少看到的我床底下那箱。”
“十五号？你确定不是十四号？”楚悬镜使满腹狐疑。
“真是十五号。”方大侠无奈，“就十五号那天，官老爷子说要搜查江湖大盗的下落，把看管银库的兵调走了大半，我不是看着人少吗，就趁机进去带了点银子出来。”
“就这样？”
“真就这样了，我的姑奶奶！”方大侠崩溃。
“那就先分析到这儿吧，等会儿第二轮现场搜证的时候麻烦大家注意查看一下帐册，还有对照下字迹。现在，开始侦探投票。”楚悬镜使说。
侦探投票——侦探非公开投出第一票
三位侦探分别进入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在标有名字的九个箱子中投出一票。
“如果包子和叶庄主当成一个整体看的话，那包子之前揽下嫌疑的行为就非常的让人怀疑了。”肖尚书投给叶庄主和包子。
“这里投票的地方很有意思，他把叶庄主和包子归成一档，韩王和张将军归成一档，苏郡主和孙小王爷归成一档，看样子这六个人都是两两之间有连锁关系。相比之下，没有被归成一档的反而更让人怀疑。周知州和罗通判之间不和，所以分开算，这点可以理解。但是喻公子和黄公子……？在目前找到的证据中，完全没有能证明他二人有嫌疑的证据，最重要的，也没有找到证明他们二人间不同之处的证据。看起来，等会儿第二轮搜证要重点搜查他们两个。不过现在投票的话……投谁呢？”楚悬镜使犹豫半晌，最终投给喻公子，“因为看不透，所以先选你咯。”
“其实我对你背后的人更感兴趣，但现在，就是你了。”王提刑投给了罗通判。
三位侦探的决断还需要更充分的证据来证明。接下来是第二轮现场搜证——十五名玩家进入现场集体搜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六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