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17、第十七章 相逢只恨曾相识

　　白玉堂右手执疆，左手伸出，粲然一笑，说：“来吧！”白衣鲜马，人胜如花！
　　我微微迟疑，脚板传来阵阵疼痛，此时似乎更为厉害。我一咬牙，搭住他的手，借力跃上马背，坐到了白玉堂的身后。
　　白玉堂一愣，又笑了，本来见他各自小小想让他坐前面的。
　　扶住白玉堂，我的身心一下子轻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
　　“你昨天在开封，今天怎么跑到着石牯山来了？”
　　“我嫂子的娘家在那边山下，去传个信。”
　　“你怎么也跑这儿来呢？”白玉堂反问我。
　　“我去见我的小弟。”
　　“你有弟弟？”
　　“拜的干弟.”
　　“你家在哪儿？”白玉堂问。
　　我沉默了。家在哪儿？我也想知道呢！
　　半晌，我幽幽地说：“我是孤儿。”
　　白玉堂没说话。
　　一股难言的静默弥漫在隐隐的青草味儿之中，马蹄哒哒，击碎了天地的寂静。
　　“让我做你的大哥吧！”白玉堂难得的严肃和关切。
　　我有些感动。
　　心狠手辣的他虽然行侠仗义，可向来不大会突发温情。
　　吸吸鼻子，让涌起的一点点酸意倒回，我欢快地说：“好啊，堂哥！”
　　白玉堂抖了一下，抗议地说：“叫我玉堂哥！什么堂哥？我家可没有你这么一个鬼精灵的堂弟？”他在“堂”字上咬牙切齿。
　　我从善如流，“玉玉。”
　　空气停止了流动，马儿不安地耸动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温度下降了。
　　前面传来了磨牙声。
　　我放在白玉堂腰上的手莫名一酸，赶紧改口：“玉堂！”
　　白玉堂面上一笑，恍若春风徐来。
　　一颠一簸之间，我慢慢靠到了白玉堂身上，他身上温暖舒适，我沉沉睡去。
　　身后的人好久没答应，白玉堂诧异地回头，温婉一笑，小心将奚夜移到了身前，一只手横过他的腰，轻轻地抱着他。
　　风吹过，了无痕；鸟飞过，不闻音。微夏的风吹得白玉堂勳然如醉，不知今夕何夕！
　　他甩甩微昏的头！
　　手中的触感还是依旧。
　　奚夜的腰肢不可思议地绵软！
　　白玉堂低头凝视，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这眉这眼？难怪，难怪啊！
　　他了然一笑。
　　向来不是君子的他，左手顺势侵入奚夜的胸前——果不其然，一圈厚布！
　　白玉堂笑了，今天的他笑容好像特别多。
　　难怪！
　　大胆不拘礼节，大气无有扭捏，敢说敢做，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魅惑动人，不自觉地就吸引了人的眼光。张龙不是很是纵容她吗？
　　眉毛一紧，自己先摇头，张龙那个大老粗应该不知道！
　　再次注视奚夜，清秀纤丽，自己先前怎么会认错了？心突然一窒，手上一紧，她不会是与猫儿有什么关系吧？
　　睡梦中的奚夜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绕是万花丛中过的白玉堂，这一下也心神一荡，凝视奚夜，终是没忍住，低下头在奚夜红扑扑的脸上轻轻一吻！
　　梦中，奚夜忽然一笑。
　　白玉堂痴了，脸上泛起朵朵桃花！
　　晴阳一点点柔和，石牯山一点点静谧，风中暗暗流动着树木特有的清香，中人欲醉。不知名的小鸟飞上窜下，互相卿卿我我的逗趣。
　　白玉堂的心柔然起来，直希望这一刻能走向永远。
　　点点迷蒙碎金中，斑驳陆离的横柯枝影中，路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