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临时落脚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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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两位医生对他朋友做的小手术也成功了，但那条小虫在被取出来以前早已在那个男人身上繁殖出了更多的虫子，这意味着他也会变成和外面那些长舌怪一样的东西。
他们面临一个痛苦的选择，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或者让自己的朋友承受莫大的痛苦后死亡，变成怪物。
头顶的天花板被什么东西拍打着，锁住的车库后门快要被门后的东西挤开了。
时间已经不多，而那两人还在犹豫不决。
最后帮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是一个陌生人，那个在车库和老人对话的络腮胡大叔。
果断决绝的一枪把两个医生的情绪逼至极点，古德温泽博士一把抓起了对方的领子，说要在这种情况下当场干一架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络腮胡大叔的做法是理智的，却不被阿尔所认同。没有谁可以替自己最亲的人做决定，不管是冷漠的路人还是养了没多久的小狗狗。
古德温泽博士愤怒也是理所当然，虽说在这种时候保住性命才是首要问题。
成堆的长舌怪用自身的重量生生压塌了天花板，他们结队逃了出去，阿尔舍弃了自己的行李箱，带着消防斧头跟他们一起冲进了长舌怪堆里。
她推测这些东西是靠体温和血液的流动来判断自己的食物，好几次阿尔和它们正面对上时，它们都会歪着脑袋停下来，疑惑地望着她，判断自己是不是食物这个问题对于它们来说好像过于困难了。借着这个机会，阿尔对它们毫不手软，斧起头落，畅快洒脱。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荒唐，可她在收割丧尸头颅时的的确确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和她组队的棕发女医生很照顾她，稚嫩的外表在某些时候的确会派上点用场，阿尔是第一个上货车的。待几人都安全上车，驾驶室的人把货车发动，驶离加油站后，众人的耳边传来爆炸声。
后备箱里的几人都在喘着粗气，阿尔坐在角落低着头模仿出喘气声，好让这些人不起疑心。
车厢里的气氛很沉重，她拿出外衣兜里的手机，试图做些什么。手指点开电话薄后又突然停下来，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列表里唯一的号码，屏幕上显示未拨通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把手机塞回衣兜里后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即使信号满格她也不会再接到对方的电话，她是知道的。
“没有用的，通讯都被锁死了。”或许是出于好心地提醒，坐在对面金发的女人打破沉默，阿尔捕捉到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一抹异色。
“．．．．．．”
阿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将双手揣进两侧的兜里，思考自己正面临的两大问题，住处和食物，哦，还有刚刚见到的恶心程度不亚于小狗狗的新物种。
她知道，对于这些长有长舌头的生物，这群人里面绝对有人知道些什么。
两位救不了自己朋友的疾控中心医生、过于冷静的络腮胡、奇怪的金发女人，还有一位年纪过大的老人。
人类社会里，大家总爱把年纪与资历挂钩，在人群中混得久了，阿尔的思绪也难免被这些东西牵引。
只有了解问题，才能有方法解决它，她只有混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才能弄清楚有关于这种生物的一切，然后彻底铲除，长舌怪这种东西本就和小狗狗们一样、是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生物，她从来都不清楚造物主犯的哪门子糊涂。
话题好像扯远了，总之，结合在便利店里的所见所闻，阿尔是认定了车上这位半截入土的老人知道这些长舌怪的来头。排开被发现可能会导致的生命危险，和对这群怪物知根知底的人类待在一起，确实要比自己一人无知地在外瞎着眼睛摸索要安全得多。
总之，她打算赖着不走了。
血的问题完全可以日后再谈，她还记得约翰折磨自己哭着喊着要绝食时可是撑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吸血．．．．．．好吧，先不提他。如果整个城市全都被这些长舌怪搞得乱套了，那某个医院里少了几包全血血袋也没人会发现，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用动物血顶替，或者．．．．．．
阿尔的目光从这群刚刚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队友身上一一扫过，随即低下头抿了抿唇，舌头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尖牙。
“该死！”
前座传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阿尔的思考。
“怎么了？古德温泽博士。”后座的老人沉声问道。
“抱歉，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得回去带上凯丽和扎克，如果他们没有听我的话出城去．．．．．．我必须回家一趟。”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古德温泽博士的家，阿尔很眼红这位博士还有那么几个令他挂怀的对象。
古德温泽博士回家是为了找自己的儿子，他们都没在那里停留多久，接到他儿子后他和马丁内兹医生留在了自己家处理被他杀死的长舌怪尸体，费特先生陪着维德斯小姐回家后车厢里就剩下两老一小大眼瞪小眼。
很自然将自己代入了同伴的角色里，阿尔忍不住问老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先生？”
“我的．．．．．．”赛特拉基安先生停顿了几秒，“店里。”最后吐出的单词仿佛经过了他反复的琢磨。
如赛特拉基安先生所言，最后的落脚点是在他开的当铺店。推开门口的栅栏，进入店门后能看见前台坐着一位老妇人，她一手夹着烟，看起来头脑有些不正常。
“诺拉的母亲。”赛特拉基安对他们解释道，他拉开墙面上的门，阿尔发现那里挂着一面镜子，似乎是银制的，她紧紧跟在费特身后，以防让老人看见镜子里没有自己的影像。
这是个地下室，银制武器几乎挂满了每一面墙，有好几个箩筐放置着还没来得及融掉做武器的银制工艺品，工作台上堆得满满当当，阿尔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银子弹。她真该庆幸自己这样的生物不像传说那样害怕银和大蒜。
被归为小孩子这一类的阿尔和扎克，一进门老人就为他们找好了消磨时间的工具，几本放在桌面上的老旧书籍，是放进博物馆就可以充当文物的类型。
和古德温泽博士的小儿子排排坐，极为复古的书本却没让阿尔生出想啃的欲望，让她阅读纯文字她是拒绝的，用目光搜寻《周刊少年ｊｕｍｐ》一样来自大洋彼岸的漫画无果，却看见了一个急于收贤纳士的‘吸血鬼’猎人。
“你和他们不一样，足够的冷静、果断，我需要你的帮助，费特先生。”还是毫无起伏的苍老声调，阿尔却从里面听出了祈求，意外被老人要求加入己方阵营的络腮胡大叔不安地来回踱步。
“它正在地下构建巢穴，你熟悉纽约，希望你可以帮我一起找到它。”赛特拉基安继续说。
“我需要回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费特先生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
目送费特先生离开后，阿尔问老人。
“我可以帮上您什么忙吗？先生。”她认为这是个示好的时机。
表明自己和他们在一个战线上的益处应该是有的，至少不用担心自己这个外人哪一天就会被这群人踢出这个小团体。
“看来你很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就越会被这些东西所蒙蔽，让人看不清事实。”老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借由可怜的眼镜先生事件，她也算是亲眼见证了这种生物的可怕感染速度，阿尔也明白如果没人对这种现象加以阻止，那么感染到大洋彼岸也就几个星期的功夫。砍掉那些长舌怪的脑袋时，杀戮让她长久以来积攒的负面情绪找到一个突破口，在加油站干掉了几个长舌怪后，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稍稍好了一些。
这也让她做起了当人类救世主的白日梦。
“我本来和是养父住在一起，后来我离开英国，一边旅行一边打工，没想到抵达纽约时却碰到这样的事．．．．．．”见老人的神色稍有动容，阿尔加了把劲，“我希望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先生，我真的没有去处了。”
她把眼睛睁得很大，扬起脑袋一眨也不眨地勾勾盯着老人，这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睛似乎让对方回忆起什么，他努力把视线移开，许久后，老人沉吟一声，“．．．．．．随便你。”
目的达成的阿尔对老人施以一个狡黠的笑，之前的那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不复存在，“谢谢。”
缘，妙不可言。
没人想过，黑了城市通讯和网络的黑客竟和他们这些人一起，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如果维德斯小姐没有承认，阿尔也不会知道是她让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变成了没用的塑料和金属。
如果不是维德斯小姐，她可能不会在晚上去加油站的便利店买食物，也就不会亲眼见证人是怎么被转变成怪物的，或许她会在被长舌怪干掉之前都不知道干掉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光凭这一点，大概还是得感谢她。
赛特拉基安先生平静地表示说实话就是好孩子，阿尔对此不可置否。
吃过赛特拉基安先生煮的炖菜后，阿尔自告奋勇帮忙洗碗。收拾得差不多后，古德温泽博士和马丁内兹博士回来了，阿尔闻到他们身上的相互交错的味道后便了然。以前约翰从外面把女人带回家后阿尔也会发现这些微妙的细节。
趴在餐桌上，她别过脑袋不去看古德温泽博士父子二人的互动。
这会让她想起自己几年前还和约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可现在他死了，被他所谓的最好的朋友，一只小狗狗杀死的，他给自己留了信，他让她不要报仇，他说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尔认为他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替自己没想过。她逼迫自己不去咬断那只臭狗的脖子，逼迫自己离他们远远的。很困难，但她还是做到了。
赛特拉基安先生家房间有限，阿尔和维德斯小姐趴着将就了一晚上。
同以往一样，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临时落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