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74、73

　　僵持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蜀道行望着在结界中始终不肯放弃的沐流尘，慢慢握紧了拳头。他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沐流尘的心态，若可以求活，谁愿意就死？他看着沐流尘的脸上、身上慢慢浮现出花一样的血痕，这是磷菌加速侵蚀的证明，即便沐流尘不被炼化，这磷菌也已深入血脉，无药可解。
　　“师弟，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沐流尘已经无暇回答，他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也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在这场性命的拉锯战中，即使已经站在了深渊旁边，沐流尘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蜀道行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转向苍白奇子道：“结界撤去，由我亲手终结他，在魂魄未散血气未离时以武痴五诀合一炼化，是否可行？”
　　苍白奇子微震，犹豫片刻，道：“可行是可行，可是时间把控必须非常精准，丝毫之差，就可能前功尽弃。而且……这样你……就必须背负亲手斩杀师弟的罪孽，你可想清楚了？”
　　蜀道行仰天而叹，眼底隐隐有着泪光：“牺牲已是注定，让他少些痛苦吧。”他手腕一震，侠刀已然入手，刀光寒冷，映着他眼中决绝，“来吧，以侠道终结一切。”
　　苍白奇子长叹，抬手欲要撤去结界，就在蜀道行准备出手的一刻，忽然整个山洞开始震颤，冷酷阴森的狂笑铺天盖地，邪气猛然爆蹿而出。蜀道行神色猛然一变，苍白奇子也立刻反应过来，两人立刻放弃对沐流尘的动作，转而回身处理孽源。由于方才蜀道行撤去侠刀牵制，孽源陡然爆发，邪氛笼罩，仿佛下一刻覆天殇即将重生而出。
　　蜀道行不得不再用侠刀，以大量功体压制孽源邪气，苍白奇子道：“不行，覆天殇复活在即，蜀道行你不可再将真元用于他处，沐流尘只能……”
　　沐流尘由于苍白奇子暂时停止施为而稍得喘息之机，他喷出一口鲜血，视野模糊已然看不清结界之外的人影，听苍白奇子和蜀道行的对话，忍不住笑道：“看来我还命不该绝。”
　　蜀道行压制孽源也已经有些勉强，若非孽源中箭而力量减弱，他连这片刻时间都拖不住。“沐流尘，为何宁愿痛苦至此，也依然坚持不肯放弃？难道师门教诲，天下苍生，都比不过与我这一场置气？”
　　沐流尘惨笑，闭上眼睛不睬蜀道行。蜀道行无奈地垂下眼睛，只好任由苍白奇子继续催动结界阵法，只依稀听见沐流尘几声零落的呻吟，沐流尘咬烂双唇，也仍是不肯就范。
　　“蓝羽飘杀！”
　　对于山洞中的诸人似乎过了几万年之久，但其实时间只过了短短几瞬间，就在沐流尘逐渐不支的时候，一声暴喝裹挟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冲入山洞之中，蓝色羽毛杀气凌冽，直扑苍白奇子。
　　蓝羽逼命，苍白奇子后退一步，段忍忽然执剑而起，尽数替他挡下杀机。下一刻四无君已傲立于山洞之中，浑身暴戾，双目赤红。他被结界挡住前路，遥遥看见沐流尘痛苦的模样，气得发狂，“苍白奇子段忍蜀道行，你们！”
　　苍白奇子被段忍护住，望着四无君，仍然试图安抚道：“冥界监察者，请你冷静。”
　　四无君毫不理睬他，目光只停留在沐流尘身上，沐流尘甚至已无法对四无君的到来做出反应，紧闭双眸，浑身染血。“撤去结界，别逼我杀人。”
　　苍白奇子道：“你听我说……”
　　四无君看也不看，抬手又是杀招，段忍急忙挺身维护，剑影纷纷，蓝羽落地，下一刻四无君一掌劈向结界，结界受不住这几乎是倾尽全力的一击，顿时摇摇欲坠。而由于结界关联苍白奇子，反噬之力也震得苍白奇子连退数步，口吐朱红。
　　“我说，撤下结界！”
　　“我不能！”苍白奇子坚决地摇了摇头，“沐流尘已感染磷菌，冥界监察者，你已不能触碰他。”
　　“你不撤？”四无君抬眼，冷笑道，“小白，你当真以为我们在人间界呆久了，就失了曾经的利爪？”他抬手，真元凝聚于掌，见苍白奇子不动，便一掌拍了过去。
　　刀光闪过，虚无缥缈！蜀道行蓦然出刀，刀锋贴着四无君鬓边划过，四无君急退，掌势便落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蜀道行拄刀而立，护住苍白奇子和段忍两人。
　　四无君皱眉道：“你就是蜀道行？”蜀道行点了点头，四无君勃然大怒，“流尘为你而来，你却做出这种事情，蜀道行，你该死！”
　　蜀道行垂下眼睛，默然无语，但仍然与四无君对峙，不给四无君欺近苍白奇子的机会。四无君对蜀道行并无胜算，此刻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僵持片刻之后，又有响声传来，孽源又震动，邪氛之强让蜀道行和苍白奇子都变了脸色，可四无君却是无动于衷。而这冲天邪气自然也引起了注意，经天子和悦兰芳迅速赶到，局势顿时变成了三对三。
　　苍白奇子见悦兰芳赶到便知不妙，他的结界阵法出于三教，肯定瞒不过悦兰芳，加上覆天殇复活已迫在眉睫，苍白奇子焦急无比，只能迅速地解释来龙去脉，并道：“诸位，事已至此，容后我再向诸位交代，血劫之事必须先行解决，请你们……”
　　话未说完，悦兰芳对经天子道：“辰巳之间。”经天子会意，立刻一掌拍向结界，悦兰芳指的是方位，结界最为薄弱之处，冥界之主一掌威能，结界应声而碎，苍白奇子受其牵连，大叫一声：“不可啊！”
　　然而，一切都已无法阻止，沐流尘顿失钳制，鲜血喷出，四无君经天子悦兰芳都已奔了过去，四无君抱住沐流尘，语音发颤：“流尘对不起，我来晚了。”
　　“四无……”沐流尘轻喃，随即昏了过去。经天子立刻为其引渡真气，悦兰芳也忙着给他把脉。四个人仿佛完全无视了蜀道行和苍白奇子的存在，只一心关心沐流尘的安危。
　　蜀道行因压制孽源不稳，不敢再动，见诛魔神器炼化失败，只能望向苍白奇子。苍白奇子看着那四人，眼下除非沐流尘自愿炼化，否则诛魔神器已不可能完成。“你们……他身上的血已被磷菌感染，你们四人恐怕都已经……”
　　“都已经感染磷菌？”四无君抱着沐流尘，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心疼地为沐流尘拭去唇角的血迹，仿佛还嫌弃那些血染自己不够多似得，“原来所谓的血劫就是这个意思。兰芳，天子，你们觉得如何？”
　　经天子哈得笑了一声，继续为沐流尘输入内元，悦兰芳亦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戒备蜀道行和蜀道行正在压制的孽源。“若这是我们四人的劫数，我们四人自会承担，不劳尔等费心。”
　　苍白奇子心内如焚，这四个人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事已燃眉，诛魔神器却无着落，他亦有些仿徨：“诸位，覆天殇复活在即，血劫降临将是整个人间界的浩劫，眼下沐流尘是唯一的指望。”
　　“够了吧？”悦兰芳嗤之以鼻，“这老调重弹已经听得人耳朵都出茧子了，人间界关我等何事？”
　　苍白奇子顿时被噎住，蜀道行接着道：“这攸关无数人的性命，乃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学武学术，比平常人多一些能为，自然也该多担一份责任。”
　　悦兰芳道：“此话高义，悦兰芳钦佩，然而却不敢苟同。学武学术，皆是出自本心机缘，并不是为了什么苍生大义的责任。你若愿为大义而牺牲，我等敬佩仰望，但以大义的名义迫别人牺牲，那就只能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蜀道行微微皱眉，又道：“自私苟活，便可问心无愧？”
　　悦兰芳道：“自私？以性命换取的大公无私，不过是欺骗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既然生命平等，选择活下去又为何要有愧？我等所为之事，不违本心而已。血劫一事，我们卷入其中，也只是因为流尘想要卷入而已。我们可以为血劫出力，但绝不会以牺牲流尘为代价。”
　　“哪怕玉石同焚？”
　　“是。”
　　蜀道行盯着悦兰芳：“阁下也是儒门出身，儒门以仁孝礼义为根本，三教亦是行仁道，知天理。阁下所言所思，是否偏离本心？”
　　悦兰芳也不甘示弱：“仁道各有所解，何谓天理？怎样定论？何况你所谓的仁道，难道不也是对天下苍生仁，对沐流尘不仁吗？”
　　蜀道行道：“为救而杀，逼不得已。我亦心有不忍，但已无它路。”
　　邪气越加炽烈，段忍实在听不下去蜀道行和悦兰芳再继续讨论：“你们可以拼着性命救尘道少，救宫雨，可以为了彼此而玉石俱焚，难道就不能为了那千千万万无力抗衡命运的弱者而牺牲一次？”
　　段忍毕竟年轻，此刻热血沸腾豪情万丈，忍不住喊了出来，四无君霍然抬起头，盯着段忍缓缓道：“亲疏有别，爱有差等。于我而言，你所谓的千千万万的苍生，也不过是个耸人听闻的数字而已。”
　　“你！”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嚣狂笑声再度响起，邪气猛然升至最高点，蜀道行惊觉孽源邪气失控，待要返身之时已然晚了，一阵疯狂的地动山摇之后，绿色邪光笼罩山洞，孽源从中爆裂，一道狂傲的蓝色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所及。
　　“倾国皇权，尽操吾手，逆我王道，定杀不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狂的诗号和疯狂的笑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蜀道行神色一凛，只犹豫了瞬间，立刻收回侠刀，先将苍白奇子和段忍掩护到身后。
　　苍白奇子望着那人，失声道：“覆天殇……”
　　覆天殇负手而立，甫获新生的他完全不把眼前所有人放在眼中，谋划多年的复活大计一朝得逞，他得意万分，尽显一代枭雄霸主的气概。睨了苍白奇子一眼，冷哼道：“苍白奇子，果然是你。想不到一别数百年，你竟然成了如今的模样。”
　　苍白奇子嘴唇发抖，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寒暄只感寒意逼身：“覆天殇，你还是复活了……”
　　覆天殇哈哈大笑：“是啊，几百年了，若非机缘巧合在这灵煞之地修成，我又怎能再见你呢？”他转而向经天子道，“冥界之主？虽然你杀了我三个手下，不过你我之约，覆天殇也算是兑现了。”
　　经天子本是背对着覆天殇，给四无君和悦兰芳使了个眼色，他缓缓转过身来，亦不负一界之主的气度：“好说，鬼王复生，本冥主是该说声恭喜？”
　　覆天殇道：“方才要不是你们拖住蜀道行，又阻止诛魔神器炼化，吾也不会如此顺利。既然如此，吾亦知投桃报李，这样吧，吾等先联手解决这三个人，而后四位的磷菌解药吾双手奉上。”他似乎胸有成竹，傲然道，“之后如何，看在冥主的面子上，达成合作也不失为美事一件。”
　　经天子微微瞠目，这个覆天殇是拿着哪个年代的老黄历复活的，还做着争霸天下的美梦呢？外面的世界早就天翻地覆，不过看来覆天殇并不知道。“合作？不知鬼王所说的合作是指？”
　　覆天殇自信满满：“这人间界的大好河山，莫非冥主大人没有丝毫想法？”
　　“……”经天子一时无语，仿佛在看一个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老古董，覆天殇追问：“怎样？合作的事，冥主可以慢慢考虑，眼前之事，冥主不如先下决断？”
　　经天子扫了蜀道行等三人一眼，蜀道行立刻警戒。他本就无十足的把握对上复活新生的覆天殇，而刚才沐流尘一事又几乎撕破脸了，经天子等人若和覆天殇联手，那后果不堪设想。苍白奇子见状急忙道：“冥主，不可为覆天殇言语所惑！”
　　经天子冷冷道：“你们用尽手段将我等拖入此局，还几乎害了流尘性命，若不杀你们，怎消我心头之恨？”覆天殇闻言再度哈哈大笑，仿佛已稳操胜券，不料经天子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无意和一个老古董合作。我们接了桐文剑儒的委托找蜀道行，收钱办事，还是信誉要紧，兰芳四无，你们说是不是？”
　　覆天殇惊讶道：“堂堂冥主竟沦落于斯？”
　　“废话！”经天子脸色一沉，也不再多言，直接一掌拍向覆天殇，覆天殇毕竟是一代鬼王，虽然惊诧，但依然实力不凡，立刻应变，和经天子战作一团。
　　两人身形如电，刹那间交手数十招，蜀道行见此情形，也立刻判断形势，侠刀上手，以武痴绝学强势加入战局。覆天殇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越战越显霸气：“吞月掩日暗邪流！”
　　“天子小心！”悦兰芳见经天子和蜀道行都战不下覆天殇，不由暗暗心惊，经天子且不论，蜀道行实力犹在中介所四人战力之首的沐流尘之上，而覆天殇居然仍能游刃有余，也着实可怕。
　　山洞之中有灵煞加持，覆天殇占尽地利，苍白奇子觉察此事，立刻与段忍耳语了几句，段忍闻言仗剑转身向山洞深处奔去。
　　悦兰芳知道他是要去破坏灵煞地地脉，忙给四无君打了手势，四无君虽挂心沐流尘，但默契不失，也已经冷静下来，蓝羽迅速而落，掩护悦兰芳一路追着段忍同去。
　　覆天殇被经天子和蜀道行缠住，发现悦兰芳和段忍的动作，顿时震怒，放弃与两人硬拼，再提真元，掌风强势追击悦兰芳。
　　四无君只觉怀中一动，沐流尘不知何时已经醒转，强撑着助四无君一掌，与四无君双人合力，只见四无君蓝羽化红，杀体再现，护悦兰芳脱出覆天殇掌力范围。“小心。”
　　而同一时刻，由于覆天殇分神应对，经天子与蜀道行竟也达成默契，经天子出手逼杀，迫覆天殇蜀道行一刀插入覆天殇肩头，顿时蓝血飞溅，两人急急躲开。
　　覆天殇狂吼，转身压住肩头侠刀，蜀道行欲要收刀，覆天殇掌力如泰山压顶，一掌击中蜀道行，蜀道行随即呕红飞出。覆天殇抓住侠刀刀柄，用力拔出，只见他肩上伤口迅速愈合，似乎对他并无多大影响，随手弃刀，覆天殇再战经天子。
　　经天子因劫雷之事，之后不停奔波，功体本就不在顶点，覆天殇全力攻击，他渐落下风，蜀道行已然受创，欲要再战，却是真气不继，踉跄几步，起手已入颓势。四无君杀体入战，覆天殇以一对三，表面上游刃有余，心中却渐感焦躁。
　　四人打得山洞中一片狼藉，尘土飞扬，碎石爆裂，苍白奇子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乱石碎屑，避免被波及，扑到沐流尘身边。沐流尘忧心战局，但他实在是有心无力，而这一切都是苍白奇子造成的，不由对靠近的苍白奇子怒目而视，苍白奇子却是不管不顾，抓住沐流尘的手臂与他说了几句，沐流尘神色微动，注目于覆天殇。
　　又战数十回合，忽然从山洞深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山洞里的邪氛迅速消散，覆天殇猛然一震，随即发出怪叫，功体急速衰退。这必是悦兰芳和段忍将地脉破坏，导致灵煞地地气流逝，原本的穴眼顿成死穴，覆天殇地利之持近乎全失。
　　没了灵煞加持，覆天殇明白自己优势丧失，唯有速战速决，先行开出生路才能脱生。眼下山洞中数人皆已经被磷菌感染，磷菌无解，他覆天殇就已经掌握了优势，而苍白奇子手无缚鸡之力，并不构成威胁，思及此处，覆天殇算计的眼神一动，只观察与他战斗的三人，唯有四无君战力最弱，空门大开。
　　覆天殇立刻抓住时机，准备先行突破四无君的防线，只要他出手格杀一人冲出三人包围，便可借由在此修行多年之便借机遁走，覆天殇不再犹豫，掌势袭向四无君。奔至四无君面前，四无君忽然侧身躲过，同时杀体消散回归本相，蓝羽飘零，落下一串笑声：“鱼见饵而不见其钩，人见利而不见其害，诚不我欺。”
　　“什么！”覆天殇心下一凛，已知中计，立刻转身应敌，然而经天子血指斜阳已到眼前，覆天殇来不及应变，“噗”得一声，经天子击中覆天殇胸口，巨大的力道几乎贯穿覆天殇的身体，他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之上，然后滚落下来。
　　经天子用足十成内力，这一招祭出，自己也被反噬地力道激得气血沸涌，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刚松了一口气，就见覆天殇重又战起，轻飘飘拂去衣上尘埃，笑道：“哼，冥主好内力。只可惜这等雕虫小技，还奈何不了吾覆天殇。”
　　覆天殇功体特殊，伤体能够迅速修复，纵然面对数名高手围杀依然不惧。四无君站在不远处，轻轻挥动手中蓝羽扇，叹道：“若有心天下，鬼王不愧是个好的合作对象，我倒是有点后悔选择和蜀道行合作了。”
　　覆天殇不识四无君的身份，只能从他的内元上猜出他也是冥界出身：“如何，现在与吾合作也还来得及，吾也可助你登上冥主的宝座。”说罢斜着眼睛看了经天子一眼。
　　四无君以扇掩面，道：“唉，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你的认知还停留在几百年前吧？蓝羽天翔！”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蓝色羽毛纷纷飞扬，全数袭向覆天殇，乱羽飘零几乎迷乱人的双眼，同时经天子再助一掌：“血翼邪风！”
　　“雕虫小技！”覆天殇冷哼，接着突然一声震天惊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