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容德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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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牵牛花汁遇酸变红，遇碱变蓝。整张纸都是蓝色，说明整张纸都被人用苏打水涂过，而用白醋的描过的地方白醋又和苏打反应丧失了酸性所以只有牵牛花汁淡淡的颜色，远远看去就是白纸的颜色。
墨染在心头快速地思考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甚至都来不及向皇上皇后磕头求饶，墨染往太子看去，他也面如死灰，一脸的不知所措。礼王妃正要打算说什么，被礼王爷一把按住……
两个大内侍卫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将墨染架住，让她半点也动弹不得，惠儿、落英也不能幸免。
“慢着！”
忽然，一个救命的声音传到墨染的耳中，就像是仙乐一样好听。墨染循声望去，坐在宗亲一族，礼王爷的后一排——“太子”，不，不是太子。是一个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站起来。墨染头脑中一片空白，他是谁？——他朗声站起，丝毫不顾坐在他前排的中年男子闷声地阻挠。
“臣启皇上、皇后娘娘：今日是娘娘寿辰，普天同庆。正是向上天昭示皇后娘娘仁德为怀的好日子。宫女做错了事该罚，可若是为此娘娘气坏了身子，岂非适得其反。臣有一计，若是能帮她补救了此画，娘娘可否放她一马？”
皇后疾色道：“本宫自然不愿意为她生气，可这样好的日子，她如此诅咒本宫，坏了大家的兴致。若是做错了事情而没有惩罚，传出去还以为本宫这个皇后一味地只知道纵容下人，今后又有谁人会懂得尊重我这个皇后？又谈何母仪天下？”转而话锋一变，“当然，皇上也是知道的，本宫一向仁慈，世子若是有办法还原了这副画，本宫也可以就此算了。”
“世子？”墨染愕然，随即便明白了，这个世子恐怕是太子的嫡亲兄弟——荣亲王世子。
荣亲王世子躬身行礼：“谢娘娘。”
只见他胸有成竹地走到画作边上，画作已然已经干透了。只见他在画上嗅了一回，将装有白醋的瓶子打开倒在嘴里。将白醋逐渐喷在纸上。一会儿一副 “寿桃”竟然神奇地变了出来。
墨染豁然开朗：既然已经知道纸上被涂抹过苏打，所以碱性过强，若是用适量的酸性物质便可使画作恢复，只不过用量上十分讲究，连这个他也知道，真是让人佩服！
墨染心里的一块大石好容易才落了地，眼睛里满满都是感激。
在座的诸位看到眼前的奇景各各都啧啧称奇。
“世子真是才智无双啊！”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哼，这个丫头恐怕和荣亲王世子是串通的吧！”
——
皇后脸上的冰霜一寸寸融化，堆满笑意道：“如此一副寿桃图，本宫还当真临摹不来呢！”竟忍不住走到“寿桃图”前驻足观赏，啧啧赞叹。
荣亲王世子躬身道：“娘娘，这副‘寿桃图’虽然不能和娘娘的作品相较，然有如此奇思妙想也确实煞费心思，臣实在是佩服赵女史的机巧。还请娘娘——”
皇后扶了扶鬓边的簪花，笑道：“世子既如此说，本宫就承世子的情，也领了赵女史的好意头。本宫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不过，依本宫看来，此事赵墨染显然办得不周到，故而出现此等荒谬之事。为了防微杜渐，就小惩大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说罢，转头向皇上：“陛下以为臣妾处置可算公允？”
皇上也点头：“皇后仁厚，赵墨染以后做事不要如此毛躁，否则朕决不轻饶！”
墨染忙磕头谢恩道：“谢皇上、皇后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荣亲王世子正要退回座位，皇上叫住他道：“容德啊，你不愧是我们皇族的优秀青年。如此机智、冷静在宗亲中堪为第一人啊！来人，赐荣亲王世子玉如意一枚以示嘉奖。”墨染方知道世子名刘容德，于是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世子叩头谢了皇上的赏，不经意间也看了一眼墨染，两人目光相接，相视一笑。而座中太子容熙的脸上却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色。
事情虽然得到了解决，皇上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岑辛谋寻了一个由头便打发惠儿和墨染回“玉清殿”去，换了羽扇等过来伺候。
墨染和惠儿落寞地朝“玉清殿”走，离得“启祥殿”渐渐远了。惠儿这才敢说一句话：“姑姑，惠儿——”
墨染看见惠儿苍白的脸，知道她被吓得不轻，摸了摸她的手，发现手心都是润湿的。
“惠儿，你一定吓坏了。本想讨个赏，没想到却变成这样。今天是姑姑连累了你们。”
惠儿眼含泪水：“姑姑——我——我应该更仔细一点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不会——”
墨染忽然想起白纸展开的时候惠儿说的话，便正色道：“惠儿，你之前说什么不对？”
惠儿哭道：“我闻到白纸上的味儿不对，与姑姑之前用来实验的白纸气味不同。”
墨染道：“惠儿，你的鼻子果然很灵。你说得对，这张白纸就是被人动过手脚。这是一张被人涂上了苏打水的纸，所以我才会失败！要不是今天荣亲王世子棋行险着，恐怕咱们已经被关入暴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染忽然觉得脊背凉透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容熙居然定定地做着，眼看着她被带走，连一丝要求情的打算也没有。墨染不敢继续想下去，一股干冷已经足够让她发抖。
“赵姑姑，请留步。”
墨染转过身来，却见两个男子紧步过来。而这两个人墨染都认识：一个是刚才在场上救了她的世子容德，另一个则是当日道观中的国师。
墨染深深鞠了一躬：“奴婢多谢世子相救——”
容德一手扶住墨染，“赵姑姑不用客气，我也是正巧赶上，其实姑姑该谢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国师——”
今天的国师看起来脸色红润，一张脸圆润而有光泽，满满的胶原蛋白，看来身体早就恢复了。墨染还未向他行礼，国师双手作揖道：“无量寿佛——老道还未谢姑姑的救命之恩，今日机缘巧合也算是回报姑姑昔日恩情。”
原来，容德世子正是受了国师的指点才算救了墨染一命。墨染连忙感激还礼。
国师端详墨染一会儿，皱眉道：“老道看姑姑额上青筋较常人要粗，鼻翼两边也有不善之色，可否让老道替姑姑把脉。”
墨染释然道：“这都是沉珂旧疾，就不劳国师费心了。”
容德世子听到此节，眉头紧锁，道：“你这姑娘好生奇怪。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可知道国师擅长天人合一之道，要多少机缘他才肯看顾。”
墨染叹道：“多谢世子、国师爱惜。我这病——”
容德世子生气道：“我见你是个人才，才领着国师过来。你竟如此不爱惜自己。不管了，就是得罪也无妨——”说着，大力拉过墨染的手，墨染倒没有叫嚷，惠儿正要叫，突然不知被哪里冒出来的侍卫拉到一边，吓得她瑟瑟发抖，墨染对惠儿笑道：“世子是好意。”惠儿这才不再挣扎，在一旁静静地看。
容德世子将墨染的手交到国师手里，国师方细细切起脉来。
“姑姑的病再不治，恐怕今日老道和世子也是白救了——”国师叹道。
容德急道：“凌霄道长，她——怎么了？”
国师缓缓道：“姑姑应该知道身体中毒之事。如此奇毒，如同每日都要受吸血之苦。姑姑晨起起是否——”
墨染默然不语。每天晨起时，鼻子里都会有鲜血涌出，开始尚少，这半个月以来，越发觉得虚弱。
容德看看道长，又看看墨染，着急道：“真的没有办法？她——她——”
国师对容德世子道：“老道医道不精，并没有法子解此奇毒，不过——老道听说邱大通这老头是解毒圣手，或许。”
墨染何尝不知。只是今日若不失手还可能求皇后，却——
容德世子听说邱大通有办法，却似松了一口气：“邱老头再古怪，也怪不过你吧。你不是也出手救这丫头了吗？”又转而对墨染说：“姑娘放心，这救星就在宫里，一定有办法。”
墨染见他说得如此笃定，浅浅点头笑道：“多谢世子宽慰。”
容德拍拍她的肩膀，道：“叫你姑姑，我实在是不习惯。下次见你我便不叫你赵姑姑了，叫你？”
墨染爽快道：“我也是觉得这个称呼够老的，世子不嫌弃的话叫我墨染就好。”
容德又拍了她一下：“好，那你也别叫我世子了，我比你年长，叫我容德大哥吧。”
之前本来觉得太子容熙和容德长得一模一样，可现在无论如何看，都没有办法把两个人混为一谈。容德言谈爽利，笑的时候一张脸都在飞扬着，墨染的想起容熙的脸永远是温润如玉的，笑都是那样淡淡的，嘴角扯起的弧度仿佛永远都是准确的30度。
正说话间，恩杏和她的小丫头骄傲地朝墨染走来，见世子也在，略行了礼便往“启祥宫”走去，待走到月门处，阴阳怪气道：“墨染姑姑，听说你被皇后娘娘罚了一年的俸啊，当真是报应，报应啊！”说着扬长而去。
容德不满道：“这不是太子哥哥宫里的恩杏吗？以前没见她这样嚣张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容德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