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皇后寿辰（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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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皇后寿辰那天，宫里面早就是忙成一团，墨染既要帮着裕妃张罗安排，心里还惦记着她的牵牛花作品，一双手如何忙得过来，好在惠儿已经按她的吩咐准备好了食醋、苏打粉兑好的水，并一些白纸。
好容易收拾好了外头的场面，墨染向裕妃告退回到屋里拿备好的东西。今天是墨染自穿越以来参与的最大场面，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不安。一旁的落英见墨染有些神思不定，道：“姑姑，你怎么了？”
墨染笑笑：“好容易进宫面圣，还要在那么多贵人面前表演，心里有些紧张。”
落英替墨染摸了摸心窝：“原来姑姑也有怯场的时候。落英替你松一松。”
墨染深吸一口气，恰好和落英两个的身影正好落在梳妆台的铜镜中，两个少女笑靥如花，一左一右的紧挨在一起，心中便生出无限的温暖来。
待墨染三人来到为皇后娘娘贺寿的“启祥殿”，正主还没有来，却见太子容熙穿着一袭青衣，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一根紫色的宽腰带束在腰间，悬着一方乳白色的玉佩款步行来。见到墨染，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墨染心里安定了许多。等一会儿，有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墨染，可至少有一双眼睛会是热切的、安定的、信任的神情。墨染略扫视了一遍，看到礼亲王妃和一个身材肥大的男子并坐在一起，想来他就是礼王爷了。礼亲王妃也正好看到了墨染，她是墨染的旧主，自然不好不上去请安。
“墨染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王妃笑意吟吟，伸手虚扶了一把：“今天这样忙，你还专门过来打招呼，真是有心。”
礼王道：“这个丫头好生眼熟。”
想来王爷无召命不能入内宫，不认识也是常有的，正要说明，王妃拍着王爷的手背：“的确眼熟，她便是赵妈妈的女儿——”一说起赵妈妈的女儿，王爷脸上有些发黑，当年的一桩陈年旧事曾是王府的见不得人的秘事，想来也给了王府许多难堪。王妃忙道：“如今已经做了皇上的女史了。”
礼王这才脸上含笑，道：“本王听人说起过，皇上身边新得了一个聪明的女史，连崔纲实都被她三言两语发落了。本王还纳闷哪里忽然来了一个如此聪慧的宫女，原来是旧相识。既然是礼王府出去的，有空多回来看看王妃吧。”
翻脸像翻书一样，不愧是宫闱长大的，墨染心里这样想，面上仍是恭恭敬敬地给王爷磕了头。
这时，只听太监唱道：“荣亲王到——克亲王到——费国公到——”如此便唱了许久。今天到来的都是举足轻重的皇亲国戚！墨染看见一大群人向太子走过来，因要忙着别的事，墨染也不多看就进殿去。忙了一会儿，听见总管太监岑辛谋的声音，墨染忙出来接驾。
这下子一院子人乌拉拉地起身跪迎，山呼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染目光瞥去，皇上今日穿着穿着黄缂丝十二章福寿如意衮服，体态雍容。他抬手笑道：“今日是皇后寿辰，众卿家当贺皇后才是。”
众人又拜：“臣等贺皇后娘娘千秋之喜，愿皇后娘娘凤体康泰、福泽万年。”
皇后今日身着石青色织金绸镶边的朝褂的正装，颈挂朝珠三盘，朝褂绣着团寿字样，以彩云相间。梳着飞天流云髻，头带凤穿牡丹步摇，雍容华贵。
“众卿家有心了，平身吧。”皇后嘴角一抹得体的微笑。
皇后身边的是一个年轻许多的女子：观之若不过十五，高挑身材，身着黛紫色衫子，头戴七尾凤簪，肤色甚白，月梅在我耳边悄声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就是清凉台柳昭仪的妹子闺名叫舜华的。”墨染点头道：“的确很美。”裕妃娘娘今天打扮得比往日要简薄许多，只在头上戴了金步摇的冠饰以示庄重，皇后看后颔首点头：裕妃果然很会审时度势。在裕妃身边还有几名精心打扮的女子，想来都是皇上的妃子。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说话间，裕妃领着众妃子和各家女眷再向皇后祝祷：“嫔妾等恭贺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愿皇后娘娘祥康金安。”
身边的月梅向皇后娘娘呈上裕妃给皇后的贺寿礼，皇后示意身边的宫女儿接了，和蔼笑道：“妹妹们真是有心了。都是自家姐妹无须多礼，如此就请妹妹们坐到位置上去，一起欣赏歌舞吧。”
“是，嫔妾等谢皇后娘娘。”
裕妃恭敬地起身，领着众妃却行几步后各自回到座位上坐定。裕妃的座位就安放在皇后身后，与皇上很近，足以看出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未几，歌舞上场，闹哄哄的场面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女上台献了舞，名为《群仙贺寿蟠桃会》，隐喻皇后娘娘就是那通天的西王母，看得皇上和皇后不住点头，想来是十分满意。
一曲了，皇上道：“枯坐看舞，有何意趣？众卿家与朕一起举杯同贺皇后芳诞。”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捧起案上酒樽道：“谢皇上。”
一樽过后，皇上看向太子这边：“太子，今日你母后寿辰，做儿臣的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呢？”
太子闻言不疾不徐起身道：“回父皇，儿臣早已为母后准备了一点心意。还望母后喜欢。”太子示意两名侍卫捧着一匹步走出，至皇后跟前时方展开，上等的金蝉丝云缎，上面的印花也十分有心，乃是连绵不绝的万字不到头的花样，意为连绵不断、万寿无疆之意。
皇后一派慈母之色，笑道：“太子有心了。本宫很喜欢。”
太子见合了皇后心意，便满意地却行退下。
太子满意了，却有一人黑了脸。克亲王看到太子一个侍卫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那人不是萍萝是谁？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混到太子宫里女扮男装当侍卫，她这是要做什么？
克亲王的近身纶巾感觉到王爷的脸色不好，手里的拳头紧握，粗筋暴出，若是被别人看见王爷这副样子怕是会因此获罪，于是在后面轻轻牵扯了王爷的衣领，克亲王这才惊觉，按捺下心头的怒火，在纶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纶巾立刻悄悄离开。
皇后与皇上道：“裕妃妹妹为本宫寿辰安排得甚好。不知还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没有？”
皇上笑道：“朕听说女史赵墨染为皇后安排了一个十分新鲜有趣的节目。”
“哦？”皇后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岑辛谋见状忙给墨染使眼色。等台上的琵琶演奏一完，墨染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了小鼓。暗自镇定，落英和惠儿已经将东西备好。墨染向皇后叩首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听说皇后娘娘是丹青妙手，奴婢也想送给娘娘一副丹青，请皇后娘娘费心指点。”
皇后一听是丹青，一下子来了兴致：“墨染真是有心了，本宫自小最喜欢作画，若是有好的丹青妙笔，送给本宫临摹一番也是极好的。”
墨染裕妃也正微笑着，十分赞赏墨染这一迎合皇后爱好的举动。
落英和惠儿麻利地将裹好的白纸逐渐展开，人们心头的新奇与疑惑渐渐地为一张白纸的失落所代替，耳朵里隐隐传来“欷歔”声。
皇后见状，已经说着和蔼地问：“墨染是要给本宫现场献画吗？”
“奴婢正有此意。”墨染恭敬地答。
皇后道：“可据本宫所知，墨染你于此并不擅长，难道忽然之间竟进益了？”
古代的墨染不会画画，可现代来的墨染却是从小学过画画的，就算达不到高级水平，还是拿得出手的。墨染自谦道：“奴婢画作实在拙劣，可奴婢想着即使画得不好，能博娘娘一笑也是好的。因此奴婢勉力学了一段时间，今日若是污了娘娘的眼睛，但请娘娘和皇上责罚。”
皇后道：“无妨，互相切磋而已。”
说着点头示意开始。
墨染让落英和惠儿一人固定住画纸的一边。
惠儿悄声道：“姑姑，不好。”墨染不知道惠儿说的不好是指什么不好，但看一应准备都是齐全的，并无不妥，于是一支毛笔蘸了苏打水画起桃树的绿叶，待干后又用另一支毛笔蘸了白醋画起红妍妍的桃子来。
可在旁人看来，这白纸仍是白纸一张。人群中再次骚动起来，连皇上皇后都按捺不住起身走到画作面前来，看到仍是白纸一张，便有些恼了：“墨染，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此吉利的日子，你若是不给皇后一个说法，小心你的人头！”
“皇上稍安勿躁。”墨染安定心神，用扇子不停地扇想让白纸早些干透。好在暖风给力，很快白纸都干透了，便取出牵牛花的花汁含在嘴里，“噗”地一声喷在白纸上。
“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一棵桃树结出硕大无比、让人垂涎欲滴的蟠桃了。”墨染心想，心里暗自猜想着这一幕出现的时候皇上、皇后会是怎样的震撼，说不定立时就会问想要什么赏赐，而墨染所愿不过是能让邱太医治病而已。
墨染正想着，忽然听到皇上大喝一声：“来人，把赵墨染给朕拉下去，关进暴室！”
什么？！墨染的脑子里像打了一个闷雷，她睁大眼睛一看，眼前的画作根本不是之前预作的那样，整张纸上一片蓝黑，只有几处有桃子的模样，只是颜色如纸一样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皇后寿辰（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