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人类观察日志》白鹿公子

2、【第二章】

　　有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出现在了身后，语速颇快，John勉勉强强听清了他在说什么，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心有余悸地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浸在水里，一头乱糟糟的黑色卷发滴着水，两只蓝眼睛在黑暗中仍然明亮。似乎不适应John这样的注视，那个人皱了皱眉道：“Stanford带你来的。”
　　“Who is……”
　　“The bird.”
　　John意识到他指的是那只雕枭，“你是海盗吗？”
　　“海盗？”那个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靠近了点，“你的small funny head里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海盗？不，我当然不是。”
　　John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他的新朋友（也许算是）的名字，“我的名字叫John……嗯，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Sherlock·Holmes.”
　　“所以，Mr.Holmes，你不是海盗，那你是做什么的？”
　　“叫我Sherlock。我是……生物学家，研究各种动物……和人。”Sherlock双手合十，指尖相抵，侧过头去极为快速而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如果那些愚蠢的人是这样称呼的话。”
　　“Sorry”
　　“Nothing。”Sherlock盯着面前这个人类动崽，并没有放慢语速，“你来这儿做什么，only for fun？似乎并不是。你的衣服和手臂上有树技和灌木划破的痕迹，指甲剪得很齐，刚刚喊我先生，说明家里并不贫困而且有一定的教养，但指甲缝里有一些岩藓，大概是你在某处地方无意间抓下来的，或许是潮湿的树干或者岩石。转过身去，很好。你的裤子后面也有这些，所以是岩石，毕竟你不可能坐在树干上。让我猜猜，你的家人肯定不会让一个小孩子深更半夜跑到危险的森林里来，是谁怂恿你来的？哦，‘危险的森林’，你们就是这样称呼这里的，可笑。你冷得瑟瑟发抖，可以穿我的大衣，就在那个箱子旁边。”
　　John瞠目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赞叹：“Wow，it's……amazing！你真历害。”
　　这次表情古怪的换成了Sherlock：“你真这样想？”
　　“当然了，你太了不起了。”
　　“我以为你会说‘piss off’，他们都这么说。”
　　John咧嘴笑了起来，把那件黑色风衣裹在身上，“我和我的姐姐一起来这里的，不过我走得太远，找不到她了。我们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海妖。”
　　“塞壬？没想到你们居然相信这个。”Sherlock从旱地的杂物中抽出纸和笔，把纸托在手里，“好吧，讲讲你知道的，关于海妖。”
　　“Hmm，Sherlock，你还在水里，你不需要上岸来写字吗？可以坐在我这里……”
　　“No，不要动，我在这里就很好。”他干咳了一声,水下什么东西摆动了一下,水面上银光泛起波澜，“说吧。”
　　“那是妈妈讲给我们的。她说那是一种怪物，人身鱼尾，有的还长着别的动物的肢体……唔，它们的爪子很锋利，可以撕开任何东西，当它们靠唱歌吸引到人的时候，就会把人拖进水下溺死，然后吃掉他们。它们长得也很好看。”
　　“怪物，那倒没错……”
　　“你见过海妖吗，Sherlock？”
　　“我……”Sherlock迟疑道，“嗯，好吧，我见过……大概。”
　　“真的吗！”John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Sherlock把纸放下，又合起双手，“哦，不过那跟你说的不大一样……发际线危机，热爱甜食以至于发胖，懒得运动，惺惺作态。它不吃人，人并不好吃。”
　　“那真是十分奇妙……我要回去告诉妈妈，她说得不对！”
　　“不，等等，John。”他摁住John的肩膀，低声说，“不是所有塞壬都是这种样子的，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这碰到我这件事情也不要告诉他们，会出乱子的。”
　　“好的。”John不太理解他的做法，但这个新朋友既然这么要求了，他还是愿意照做，“我该怎么回家呢？还有……呃，我要到哪儿去找我的姐姐？我下次还能找你玩吗？”
　　“……你的问题真多。OK，Molly会送你出去的，你可以在她的背上睡一觉，现在已经天亮了。如果你想来，就跟着Stamford走。”
　　John茫然地问：“Molly……？”
　　“她来了。”
　　一头琥珀色的雌麋鹿站在洞穴前，正趟水过来。Sherlock在杂物堆里翻了翻，找到一枚月牙白的贝壳，交到John的手里，道：“大衣你可以穿回去，我不急着用，你可以对妈妈说你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守林人。如果在森林里有什么人——动物，找你麻烦，给它们看这个。”
　　“OK，再见，Sherlock，跟你在一起很开心。”John挥挥手，坐到麋鹿的背上。他发现这头鹿的脖子上也用红绳系着这样一枚打了孔的贝壳。
　　随着破水的声音渐渐远去，洞穴里恢复了平静。Sherlock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动作没有动弹，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洞口。
　　“现在好了，你有了你的小朋友John，我也应该找个人类玩玩，打发时间了。”
　　Sherlock没有抬头，声音阴沉地道：“不许碰他。”
　　洞口的声音嗤笑了一下，一只猞猁撩开垂蔓踱步进来，到了水边，瞪视看水面自己的倒影，流露出明显厌恶的神情，“你为什么要呆在那些恶心的水里？”
　　Sherlock游了过来——这时他露出水面以下一直藏着的东西，一条青蓝色的鱼尾，像是他自己眼睛的颜色，每片鳞片都在水上反射着金子般的光芒，熠熠生辉——嘲讽道：“你找不到比这更干净的水了，是你不会游泳，而不是我不会走路。”
　　“哦，是吗。我真的十分期待你的小朋友发现你身份的时候的表现，Sherlock。”
　　“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哦？”
　　“I trust him。”
　　猞猁抬高下巴哼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了。
　　Sherlock凝视着洞穴出口许久，拧起眉头，用一种带着鼻音的疑惑不解的语气沉吟道：“Human？No……”

作者有话说

　　迷之设定。
Molly成了鹿Stamford成了猫头鹰……其实这是一篇童话故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