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青春》离闪妖精

11、第11章

　　悠然和教导主任公然叫板的事情，不过两天就传遍了学校。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毕竟这个教导主任出了名的不好惹，祁悠然却公然向他挑衅，简直就是不想在这个学校混了。更离谱的是，听说她还和教导主任的女儿不和，听说是为了封业。
　　对于这些传言，当事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教导主任居然没有给她任何惩罚，连林子娇那件事情也没有一点点动静。那天悠然从教导处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受惩罚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到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
　　世界唯一的变化，就是少了封业。他没有来找她，她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了。在祁悠然的逻辑里，两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无条件的妥协，可是只有一件事情除外，那就是封业站在另一个女生的身边，看着她流泪。可是封业居然也没有来找她，祁悠然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异常的难受。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天教导主任在广播操的时间，又把悠然叫走了。悠然想，你终于想好了怎么处理我了吗？
　　却是让悠然始料不及，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悠然觉得林主任的态度里竟然带着不可思议的讨好。她和悠雅的事情，教导主任竟然就这样无条件的妥协了，甚至连林子娇的事情，教导主任也说只是一个误会。看着教导主任带着笑的脸，悠然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到出了办公室的门还是一头雾水。
　　“祁悠然，你确实要改一改你这个倔脾气了，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你牺牲。”教导主任的最后一句话，最近很多人都跟自己讲过，悠然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坏，真的是应该改一下了。
　　回到教室，孙思他们听了更是不可思议，“不是吧，怎么可能？悠然你是不是去梦游了啊？”刘晖说着还掐了悠然一把，看见悠然疼的尖叫，“不是做梦么？那就怪了，以林主任以往的作风，怎么可能妥协呢？”刘晖的爷爷本来就是老师，她从小就在学校长大，对这个林主任的作风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听说以前他班上有两个学生谈恋爱，也不知道就让他发现了，结果他硬生生的把人家拆散不说，还把两个人分了班，那个男生听说后来还转了校。刘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孙思也说自己听说过。何况悠然还是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做梦会什么事情也没有呢？
　　“悠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吧，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落在他的手里啊。”孙思最后还不忘总结一句。
　　悠然想，还有什么事情能坏过现在？连封业都不要她了呢，再坏也不过如此吧？
　　每一天他们都可以在操场遇到，他却是离她远远的。悠然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才发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惹到封业，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每一次他们闹了别扭，悠然总是无条件的向封业道歉，久而久之，只要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悠然就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可是这一次，悠然心里也有了火，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封业却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难道他真的以为那件事情是她做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是喜欢上了林子娇？一想到这种可能，悠然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幸亏已经是星期五了，悠然早早的收拾了东西，等到老师一说放学，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也许等到放假归来，一切就恢复了吧。悠然在心里小小的安慰自己，以前不是也这样过吗？等到放假归来，封业又会买好了早餐，站在操场的晨露中，安静的等她，脸上是她最喜欢的笑。
　　可是祁悠然总是这样的笨，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原封不动的站在原地等我们。
　　有些事情，错过一分钟，就是一辈子了。

　　初三的祁悠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冷漠，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走近。还是会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那样的没心没肺里面，是真的没有动感情的冷静。所有认识的人都在想，这一次，悠然是真的被封业伤害的太重了。
　　封业在某个周末，不声不响的转了学，什么也没有跟悠然说。悠然在没有封业的操场，一个人站了一个早晨。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封业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看过两个人最甜蜜的时候，，知道悠然有多么的在乎封业。
　　可是祁悠然从操场回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和别人还是一样的开玩笑，一样的打闹，只是不再提这个人，仿佛不记得有这个人一样。她不提，别人自然也是不敢提的。于是封业一离开，就仿佛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
　　祁臣有几次都想跟悠然解释两句，可是刘晖总是拦着他，不让他说。其实人都已经离开了，旁人再来解释，只会让当事人的伤心变的更加的苍白无力。
　　其实刘晖也发现了，自从封业离开后，悠然开始慢慢的跟他们这些人疏远。她告诉孙思，孙思也是满脸的无奈，“她想怎么样就随她吧，也许只有和我们所有的人都离的远远的，她才能忘记封业就这样离开的事实。”
　　下晚自习后的时间，是祁悠然最怕面对的。以往这个时候，封业总是会和她一起，两年了，她第一次发现时间是如此的残酷，它把一些东西植入你的生命，然后在某个你不经意的时间，毫不犹豫的拿走，只给你留下一些回忆，甚至连回忆都让你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悠然站在楼梯的转角，封业曾经亲吻过自己的地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蜂拥而出。周围都是刚下了课的同学，悠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掩住自己的脸，快步走出了教学楼。
　　一个人到操场上跑步，这是伍暮生教她的办法。封业刚走的时候，悠然一个人坐在操场哭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坐在她身边，等她发现他了，他却拉起她，“越哭就越伤心，因为哭的时候想的总是最难过的事情，跑步吧，跑累了就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累了的时候，就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情了。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封业是不是也是因为累了，才忘记了我的存在？

　　两个月后的市运动会，祁悠然自动放弃了参赛权。大家都劝她想清楚，她却是无动于衷，张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的指着悠然的鼻子骂，她却还是一意孤行。
　　祁悠然站在人群中，穿了和大家一样的校服。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封业，穿着另外一个学校的校服，站在运动会开幕式的人群中，笑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伤心，仅此而已。
　　祁悠然转身回了教室，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比赛的枪声，叫好声，加油声，不断的从操场的方向传来。祁悠然在这样的吵闹声中，打开自己的物理书，安静的做题。有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滑过书本，落在两页书的间隙里，消失不见。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的哭了起来。
　　有人走近，把她趴在桌子上的头扶起来，“原来是真的在这里哭。”声音里有心疼，不忍，悠然有那么一刻差点就叫了出来。可是，可是不是封业，她擦掉自己的眼泪，“伍暮生，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在我哭的时候突然出现啊？”
　　他伸手擦掉她没有擦干净的眼泪，“祁悠然，你就这么点本事么？为了一个他，放弃比赛，只会躲在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哭泣，这样他就能回头来找你吗？就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管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来说我。”悠然从位置上站起来，像是被人戳到痛处，“谁说我是为了他放弃比赛，谁说我是为了他流泪，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猜测我的心思？”
　　“因为我喜欢你。”伍暮生平静的说出自己心里憋了这么久的话，所以知道你为什么放弃比赛，为什么会伤心。
　　祁悠然那些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就这样愕然的止住了。伍暮生看着她吃惊的表情，心里不仅苦笑出来，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他们差了这么远，远到只这样站在她的背后看她，都显得无力，而且她的心里还有别人。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他宁愿看她惊愕的表情，也不愿意看她难过。
　　“祁悠然，我没有想过要你答应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变成这样，再也笑不起来。你若是想他回头，想让他后悔，最好的办法，就是活的比他更好。”伍暮生说完，就出了教室，刚才比赛就要开始了，可是看她一个人那么难过的样子，实在不放心她就这样离开，原来是真的躲在教室哭。
　　从第一次见她，总是笑的那样的灿烂，右边的脸颊，有一个小小的浅浅的酒窝。也许自己就是因为她的笑，才会喜欢上她吧。可是那个星期一，当张老师宣布封业转校的时候，她脸上的惊愕和接着出现的伤心，是她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明明难过成那个样子，却还是那么倔强，怎么也不肯掉一滴眼泪。结果晚上就在操场上遇见她，一个人坐在封业练习跳高的地方，哭的没有一点的声音，眼泪却是一滴滴的砸下来，砸进他的心里。
　　那一刻，自己其实是真的动心了吧？
　　那个叫封业的男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悠然，终有一天，他都会后悔的。
　　祁悠然看着伍暮生离去的地方，终于还是没有叫住他。现在的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答案吧？可是他最后的那几句话，她却知道，那真的只是为了她好。她慢慢的走到窗前，看着操场上人山人海的热闹，难道自己就只能躲在这教室的一角，躲避他的热闹么？
　　祁悠然收拾了一下桌子，也走出了教室。
　　操场上到处都是人，祁悠然远远的就看见跳高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大圈，不时的传出叫好的声音。她突然就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人群里突然有人看见她，赶紧向她招手，是孙思。
　　“你怎么在这里？”悠然走过去，“伍暮生不是100米和跳远的吗？”
　　孙思转头朝选手站的地方努了一下嘴，那不是伍暮生又是谁？他的身后，隔两个人就是封业。“他没有告诉你吗？他比赛前跟老师商量换了比赛项目，反正都是他的强项。”
　　“哦。”
　　伍暮生这个时候也看见她了，正好下一轮的比赛还没有开始。他赶紧跑过来，“你来了？”他回头看一眼封业的地方，正好封业也在看他们这个方向，却没有要走过来的打算。
　　“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他好像看见你了。”
　　悠然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伍暮生，“不了，我就是来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她停了停，看着他，“伍暮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做好朋友！”
　　果然是自己想的结果，伍暮生接过悠然手中的水，心里竟是微微的释然，他拍拍她的头，“作为祁悠然的好朋友，今天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什么大礼？”悠然看见他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跳高的第一啊，想不想要？”
　　“切，是你自己想要吧。不要欺骗我们悠然了。”孙思看他们嘻嘻哈哈，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伍暮生脸色差的要死，发挥的也不好，差点把他急死，原来解药在这里。
　　“就是。”悠然也跟着笑他，“大礼就免了，赢了请我们吃饭，怎么样？”
　　“好啊！”伍暮生爽快的答应了，“到我了，先过去了。”
　　仿佛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悠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幻想，可是还是禁不住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正撞见封业看着自己的目光。
　　有那么一刻，祁悠然几乎以为他还是原来的封业，连眼光都还是一样的专注。可是还没有等她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已经自然的向她打了一个招呼，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祁悠然也冲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原来自己，还是笑的出来的。
　　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脆弱。
　　原来真的就这么完了，没有任何理由。
　　“悠然，你真的不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吗？还有……你真的不准备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吗？”孙思担心的看着她。
　　“不了，我已经知道原因了。”祁悠然的心里，微微的泛起一点点的苦涩，然后越来越多。一个人不要另一个人，经历的事情遇见的人，都可以变成理由。
　　新的比赛开始了，伍暮生果然发挥的很好，只是封业的实力，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比赛是淘汰的形式，最后竟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孙思笑着对悠然说：“他们要争的，才不是那个第一，是你的目光。”悠然回头瞪了他一眼，“找死啊你。”
　　最后真的是没有办法比出高低，他能跳过的高度，也是他的纪录，新的高度两个人都没有办法突破。评委最终决定用开始的成绩进行综合评定，自然是封业胜出，伍暮生第二名。
　　大家以前都是同学，纷纷祝贺封业，他在人群里笑的意气风发的样子，眼睛却自动的在人群里找那个人。找到了，却是一黯，她走在伍暮生的身边，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旁边的孙思笑着打了她一下，伍暮生也笑了起来。虽然是背对着他，可是他知道那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开心，那是只有在悠然的身边，才会有的笑容。
　　祁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现在看有什么用，悠然的倔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现在连我们，都是刻意的疏远了。”
　　封业转过来冲他笑笑，“走吧。”
　　悠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