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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话音才落,赵公公便怒道:“这,绝不可能!”

      众人亦窃窃私语起来,青衣环视过去,只见众人的面色都相当精彩,让他有些不明所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么?

      他有些疑惑的望向韩子言,只见后者正微微皱眉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确实不妥当。”国师举了手稍稍示意,私语声顿时被压了下去。只听他又道:“除非有什么非要如此的理由。”

      青衣也不愿多说,只是淡漠道:“没有理由,但若是不如此,请恕青衣无能为力。”

      “你……放肆!”赵公公闻言怒不可遏,正欲呵斥却被韩子言出声打断了去:“赵公公稍安勿躁,神医会如此说自然有神医的理由,公公何必动怒。”

      赵公公自是不会妥协,“韩将军!若是,若是他欲对陛下不利……”

      “公公信不过他难道还信不过本将么?”韩子言说罢,转眼对上青衣的目光,墨眸中映出他清澈的瞳仁,不觉间便放柔了神色,吐出的话语字字坚定:“我信他,韩某人敢以性命担保!”

      一直静观其变的国师这时却开了口:“就算是韩将军你如此为他担保,却也是于理不合。”

      不知这人意欲何为,韩子言半眯了眼,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眸中却透出一股沉重的肃杀之气,他逼视国师半晌,才温言问道:“那依国师大人之见,待要如何?”

      韩子言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毕竟自小随军,战事也是经历了不少,那股子煞气可以说是用无数敌军的性命堆砌起来的,就是见惯了世面的国师免不得被那眼神震得心下一惊,无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才强自稳了心神,却不打算就此妥协:“如今各国蠢蠢欲动,此事又关系到陛下的安危自然马虎不得,未免不必要的误会,老夫只是希望神医能给一个让众位心服口服的理由罢了。”

      “哼!”韩子言虽是心知青衣的要求确是不妥,但是各中缘由他一想便明了,怕是为陛下治病之时若有旁人在侧,青衣会暴露了身份,但是皇帝陛下的病却是拖不得。

      他于是冷哼一声,颇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意思道:“国师大人明知陛下的病拖不得,现如今神医就在眼前却处处为难,岂不是更加居心叵测!”

      “你!”国师就是平日心思再沉,此刻也压不下火气来,正待发作,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兀然响起:“众位在此喧哗所谓何事?”

      众人闻声,转过头望去,只见一年轻男子正缓步走来。

      那人身姿高挑,着了一身暗色锦袍,其上用金线绣了蛟龙做装饰,相貌清俊,眉眼间与老皇帝有几分相似,却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许温润,所谓君子如玉,大概便应该是这般模样。

      这男子身后还跟了两个宫人,只见他走到国师近前停了脚步,目光温润的扫过众人,面上淡薄看不出喜怒,正是宗宸太子。

      “太子殿下。”众人躬身行了礼,青衣却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人。韩子言连忙拉了他袖下的手,他才垂下眸来跟着行了一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中莫名的一暖。

      宗宸太子转过眸子,眼角的余光恰好窥见这两人的动作,他一挑眉头却是状似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说罢细细打量起站在韩子言身侧的青衣来,“本宫听闻韩将军已觅得神医为父皇医治,想必便是这位吧?”

      “正是。”见太子看过来,,韩子言明白这般动作已是不妥,于是不着痕迹的放了青衣的手,那微凉的触觉才刚刚离开手心却让他无端的一阵怅然若失。

      “那为何还不快为父皇诊治?”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太子的眼睛,他眉头微微一皱,却不拆穿,只是语气中失了初时的温润,多了几分威压。

      宗宸虽然贵为太子,但韩子言与他却是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兄弟,彼此间的默契自然非同一般。如今闻得太子言辞中的不客气,韩子言自然明白他已经察觉了青衣与自己之间的小动作,也明白他的不赞成,但却不觉得如何羞愧。

      韩子言坦然的对上宗宸太子的视线,启口道:“臣也着急为陛下医治,可有些人却处处为难,令臣无可奈何。”

      “哦?”宗宸太子一挑眉,不置可否,他太了解眼前这人,只要是他打定了主意护着的,就算极尽胡搅蛮缠之能事也必然要护着。

      就如同八岁那年,他俩威胁了宫人帮他们溜出宫去玩,不料却被皇后抓了个现行,宗宸当时虽是皇帝唯一的儿子便自小立为太子,可却是庶出,他的母妃死得早,他自小与哪个妃子都不亲厚。

      皇后因着他母妃的缘故平日里便恨毒了宗宸,如今抓住了便自然是要罚的。而韩子言身为大将军之子,彼时的大将军不仅手握重兵还深得皇帝倚重,皇后还指望着若是有了子嗣能借助大将军的权势,自然不想得罪了去,只是命了人送韩子言出宫。

      韩子言眼见自己兄弟要被罚当然不肯依了那女人,知道她不敢轻易责罚自己,愣是胡搅蛮缠,最后还闹了个鸡飞狗跳,把正在前厅议事的皇帝和众位大臣都惊动了,结果最后两人都被罚关禁闭一月才得以放出来。

      还未等他想得分明,国师却抢一步道:“太子殿下明察,分明是这神医的要求太过强人所难!”

      宗宸太子道:“说来听听。”目光仍旧在韩子言与青衣之间游移不定,心中想的却是若是这两人真有些什么,那苏筱晴当如何自处。

      赵公公见太子面色不虞,自然更加义正言辞道:“他竟要所有人都出殿外守候,只留下韩将军与他在殿内为陛下医治,怕是另有图谋!”

      总宸太子闻言微敛了神色:“可有此事?”

      韩子言却是轻勾了嘴角:“确有此事。”

      此话一落,殿中的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无人再说半句话,殿内安静得只剩下隐隐的呼吸声,空气似有森森鬼气纠缠、弥漫,只让人觉得沉重的气氛犹如实质般压下来。

      宗宸太子抿紧了唇,眼中那丝温润迅速消退下去,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凌厉。他缓步踱过去,步子不轻不重却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上,直到距离青衣两步之处才停下来,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打量一番。

      青衣抬起眼并不退让的与之对望,眸中是淡淡的疏离却并不见惧怕。

      宗宸太子逼视他半晌才缓了神色,让人意外的微掀唇角却是染了些笑意,他开口对韩子言问道:“依你之见是否妥当?”

      韩子言料定了他会问自己,毫不犹豫便沉声答道:“自然妥当。”字字肯定。

      “哦?”宗宸太子虽然心知韩家世代忠烈,断不会做危害国家之事,但是他却不想轻易妥协:“怎么说?”

      韩子言叹了口气,他又怎能不知宗宸太子是对自己存了不满才故意为难。稍一思虑,他启口答道:“为将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有能者,不论出身唯才是用,更何况我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宗宸太子一听这话却有些无奈的笑了, “太傅教的东西,你那时怎么都背不出来,总是被罚,现如今倒是念得顺口。”他转眼看了看卧病在床人事不知的他的父皇,瞬觉有些悲戚。虽是继承人,可这人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是儿子,但他确是自己在这世间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连这人都失去。

      “如此,本宫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说罢,宗宸太子对众人一摆袖:“都退到殿外去。”

      他这决定太过突然,众人免不得一阵骚动,赵公公最是沉不住气:“太子殿下……”

      宗宸太子却似乎失了耐性,不等他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不必多言,出去!”

      “臣等遵命。”众人见状,丝毫不敢违背,纷纷退出殿外。

      赵公公快步走到国师身边压低了声音:“国师,这……”

      国师竖起一指立在唇边示意他噤声,不忘用眼角瞥了下左右:“静观其变。”

      最后殿中只剩下毫无知觉的皇帝、青衣、韩子言与太子四人。青衣看看韩子言又看看宗宸太子,只道这两人之间不容自己插足,并不多加理会,只是径自返身将手搭上皇帝的脉搏细细感应。

      韩子言立在那里也是静默不语,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但不是现在。

      宗宸太子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停在韩子言的脸上,不轻不重却不容反驳的说道:“你欠我一个解释。”说罢,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不会立刻得到回答,却也没有再强求,转过身走出寝殿,还顺手关上了殿门。

      韩子言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道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了。他回过头,只见身后的人正给皇帝把着脉,面色平静,神情专注。有一缕发自绾发处滑出来,落在他的侧脸上,那人却丝毫未觉,只是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韩子言此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于是便放轻了脚步走向门边,想着若是一会弄出什么大动静自己也能挡着些,好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就是当一回守门兵。谁知才走了几步,他的身后竟透出一股青绿色的光来,那光并没有多耀眼,却恰到好处的驱散了殿中的森森鬼气,轻柔的把他笼罩其中。被那光包围着,又似是被千万只绵若无骨的玉手抚着皮肤,那沁心的暖意让人说不出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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