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六道阴阳》二二九

54、目标46

　　“所以说，六道骸某些方面还真挺让我惊讶的——他成功地让我在短时间内迅速对他有了改观。”

　　时至中午，学生们都开始准备午餐。有些学生坐在了操场旁新移植的高树下；校门口已被阴阳空设置了门禁，没有学生再可以自由出入去校外买午饭——不过很明显这个措施按在了不少不良学生的火气点上。阴阳空并不怀疑如果没有当年她把一名学生窗户扔出去的这种夸张行为，那些染着亮丽发色的人一定会让她的血比他们的头发还鲜艳——那些学生绝对做得出来。

　　“说起来学生的外貌也该整顿了。不然六道骸头上的叶子就当呆毛使？”阴阳空一边以揶揄口吻回答库洛姆对于失忆的她和六道骸相处如何的不放心的询问，顺势眼光滑向了紫发少女手中的便当盒：“库洛姆吃得这么少？”

　　“嗯……天生的……”库洛姆听着阴阳空的问话的同时低着头似乎还有别的心事，不过她很快仰起脸向阴阳空关切的目光回应道阴阳空刚才和她谈论的内容，“不过阴阳姐和骸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咦？原来我给库洛姆留下了很容易惹事的映象？”

　　看到阴阳空诧异地抬眉少女慌忙摆手：“不阴阳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骸大人以前经常会在阴阳姐面前失态……我担心……”

　　“唔，其实只是库洛姆视他为信仰……我的话有点直接，库洛姆没问题吧？”库洛姆不知怎么说下去阴阳空便接了相近的话题。见库洛姆摇头表示不介意后阴阳空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信仰，所以库洛姆会无条件地支持与敬慕六道骸的全部，所以库洛姆自然不会发现六道骸中二病已病入高肓啦。”

　　“……诶……？是么……”库洛姆黛眉浅蹙有些不解，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自己的心事，脸色黯了黯。

　　“怎么了？”之前就发现库洛姆的压抑，阴阳空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然而在问出话的同时她便明白了根源所在，“是不是去並盛的事？”

　　“……嗯。”大大的紫眸泛出了水汽，选择让她不知所措，“我……”

　　阴阳空没有说话。不是她要抬高自己，她劝库洛姆离开黑曜不是她的意愿，但她此刻如果说话有挽留的意思，库洛姆极有可能留下——她要等待库洛姆自己的答案。

　　不禁暗地里对Reborn有了腹诽——他怎么挑着这种时候让库洛姆考虑转学的事情。从十年后回来还没几天吧，就算库洛姆对彭格列这个团队有了想接近的想法，让她突然离开原来的伙伴未免对这个女孩来说太强人所难。

　　不过阴阳空也并不是不理解Reborn，经过了指环争夺战后十年前的世界自然会举行彭格列十代首领继承式。阴阳空是真正清楚这个仪式背后即将到来的变故的人，但Reborn即使还无法料知这局中局，在继承式前让所有的继承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安全的责任还是有的。这个世界即使让你身为一名黑手党都生活得很好，但不招人待见的东西也一样不少。

　　但是，如果库洛姆想留在黑曜，就单单阴阳空一人也足够有自信在Reborn面前打保票库洛姆在黑曜的安全。所以这一切关键还是取决于库洛姆。

　　“我……”库洛姆不自觉地双手在饭盒上绞起了手指，“应该去並盛……”

　　“Reborn先生说雾部的人在并盛一人也没有，雾部需要与彭格列成员有基本的同伴之情。所以……”

　　“没关系。”阴阳空笑着摇摇头，“库洛姆渐渐长大了呢。”

　　紫发少女听完脸红了红，但眼底不知不觉间铸造了坚定——她是真正的，开始成长起来了。

　　然而，阴阳空的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阴阳空你这个混蛋！！忘了骸大人也就算了，还撺掇库洛姆离开！！”

　　“我说，六道骸不也同意了库洛姆的事吗？”阴阳空坐在学生会办公桌前，手中翻纸的动作停下，口吻颇为无奈。

　　城岛犬至此更是踩中了他的雷区：“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把骸大人都忘了吗？！”

　　“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阴阳空看着对方跳脚回应上倒是很淡定。所以只有六道骸知道——

　　“抱歉。”

　　——在柿本千种连哄带按头的劝阻下，阴阳空半挑衅着开玩笑下城岛犬最终离开。戴着帽子的少年刚要去抓门把手，门轴已先一步转动。

　　“骸、骸大人？！”

　　“Kufufu，犬，下午好。”

　　“他们看起来带给了你一些麻烦呢。”待两人讪然离开后，目送他们消失在拐口的六道骸转过头，向坐在里面重新批文件的阴阳空道。

　　“没事。他们好像很重视你和库洛姆。”顿了顿，阴阳空又平添一句，“尤其是城岛犬对库洛姆。”

　　“哦呀，是吗？”

　　“感觉上是这样。因为记忆里没有你的原因他们的一些东西也被抹去了，所以可能这只是我的臆测。”

　　语气的确中肯，两人讨论这个问题都面色如常。直到阴阳空等了几秒钟没听到六道骸答腔，放下纸张，阴阳空抬起头：“抱歉。”

　　其实六道骸本已打算回话的，却不想阴阳空又这么说了一句：“我不想恢复记忆。”

　　“……”不避讳地看着自己道歉的人的眼睛，语调冷静到平板，“为了斯佩多，你就觉得这么值？”

　　“你知道他？”阴阳空微诧，然后很快回复了原话题答，“不是值得的问题。我和你不一样。”

　　*

　　“所以，我果然觉得该找你。”难得的没有拌嘴活动的相处却把两人原本不和的关系绷得紧了些。六道骸冷眼看着这个站在后院听见自己的话后摘下草帽的精神体青年，对方回过头时还能露出一个适合外交的官方微笑，见到六道骸不为所动后笑容更深刻了几分：“我的闺女自己忘了你都不急，你和她也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Kufufu，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这种人。”

　　面对六道骸半冷笑半嘲讽斯佩多早有所料，但笑容间的雍雅还是僵了一瞬，尽管他恢复得很快：“怎么，我也提醒过她，她自己不愿意。”

　　“你觉得她会愿意么？”

　　“Nufufu，所以她才……愚蠢啊……”缓缓说完，斯佩多颇有失败感地笑了起来，“我教了她这么多年，偏偏利己她不会。这是她自找的。”

　　“……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彭格列。”

　　六道骸不能置信，斯佩多自然理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么在那之前，阴阳空呢？”

　　“小菠萝，你今天是来问问题的吗？”

　　“不要转移话题。——还是说，你害怕面对？”

　　“……”

　　“我真是不能理解你，还有阴阳空说我利用兰奇亚，怎么不对你有异议。”六道骸说着说着忽然闭口，他突然奇怪自己在干什么。但当下斯佩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见六道骸不再继续，他便自己接了下去：

　　“我知道。有时候我也不能理解她。她一直支持泽田纲吉的彭格列十代团队，却偏偏因为我背弃本衷；黑曜中学其实根本不适合她，黑手党院校里绝对会有很多她的朋友。这完全是为了我方便观察泽田纲吉他们的动静，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任由黑曜的学生冷落她；我险些杀了彭格列第九代，她也很敬重的长辈，她一次都没有不满的意思。甚至到现在我篡改她的记忆她还是没有点破。”

　　“我也很奇怪，她为什么总是……”

　　“恐怕你让她杀了九代她都会去做的。Kufufu，还真有豢养的意思。”

　　斯佩多眼神忽然一凛：“六道骸，放干净你的嘴。”

　　“哦？难道不是吗？还有我说的是你，不是她。”

　　“……”

　　“不过，看来你还是不会打算恢复她的记忆。”几秒后六道骸双目眯起下了结论，“我会开始期待的，你的计划。”

　　“Nufufu，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过，你也是彭格列的一员呢。”

　　*

　　阴阳空对于热爱装死的人总有着无限的想抽嘴角的冲动，如果有黑线的友情出场会更加完美。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自家门口慢慢以里人格三四号的状态蹲下的原因：

　　“莫列堤，……你是还想耳鸣么？”

　　闻言地上的“尸体”果然很快就憋不住了，从手开始一点点动了起来，等四肢活动自如后，整个尸体就这么还魂了！

　　可惜阴阳空对眼前发生的异灵事件完全没有作为近距离观察者应有的讶异，反而黑线挂得更多。

　　“哈哈，小空别生气。”莫列堤穿着便服，没有易容的模样，黑色的绒帽夏天也照带不误，此时它正在被主人讪讪地搔着，浸了几滴微冷的汗滴。

　　“每次来我家都装死一次。”阴阳空已不为所动，“作为传递重要信件的你能有点不招摇的自觉么？”

　　“尸体固然吓人，但是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信使——对吧小空？”

　　“不对。我应该请九代爷爷为了彭格列不被暴露而派人带你去脑科治疗一下。”

　　插科打诨完毕，两人默契地笑了笑。“那么，这次是彭格列十代继承式的请柬啦。”

　　“果然是大事。”接过折叠着的黑色纸张阴阳空没有立刻翻阅，“九代爷爷还有别的话么？”

　　“嗯。让小空注意身体，前段时间彭格列一代家族都住在小空家里，小空也辛苦了。”

　　“份内之事而已。”阴阳空点点头，“莫列堤要进来喝茶么？”

　　“不了。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阴阳空也不强留，待莫列堤走远后打开了家门：

　　“嘛，爷爷。”

　　“Nufufu，我听到了。”斯佩多眼波一动。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