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六道阴阳》二二九

53、目标45

　　“我是想问库洛姆，库洛姆口中的‘骸大人’，是谁？”

　　“啊？”

　　库洛姆被这个问题举足无措，理所当然的回答却在舌尖上打了个结。好半天紫发少女才找到了正确的发音方式，可掉下的音节还是因阴阳空不解的目光而变得异常破碎：“骸大人……就是……六道骸大人……啊，阴阳姐……”

　　“六道骸？”阴阳空动了动眉头努力思索什么，最后还是徒劳无功，“我唯一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地点是在意大利复仇者监狱。”

　　“……骸大人的确……现在在复仇者监狱，阴阳姐在十年后把骸大人救出了。”库洛姆诧异不已地与阴阳空对视着，阴阳空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发问：

　　“阴阳姐……难道忘了？”

　　“……”看库洛姆的样子自己应该真的记起些什么。然而阴阳空回想半天，除了那份木下线不知何时以什么原因发给她的百×百科外，阴阳空根本找不到任何其它信息。

　　“不记得……我和那个人有什么交集吗。”

　　阴阳空对库洛姆回话完毕未满一秒，精神体就在此时走来了一个少年。[“哦呀，刚从十年后回来。想不到你竟然拿起库洛姆来玩笑。”]

　　[“……你就是六道骸？”]百×百科的照片上的确是他。阴阳空想到这里蹙眉，[“真是意外，六道骸先生，我们的精神体竟然如此契合到不需要拥有媒界。”]

　　[“Kufufu，还要演下去？”]六道骸看起来微微闪过一丝兴味，此等表情下的观察令阴阳空无端不爽。但考虑到礼节自己库洛姆对他的尊敬，阴阳空的态度在里人格二号的支配下还算温和：

　　[“六道先生，我们的确初次见面。不过，冒然闯入别人的精神世界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阴阳空边说眼中满载逐客之色。

　　[“……”]六道骸没记错的话，第一次两人在精神世界中见面时，阴阳空没有如此排斥。

　　起码，不会在眼神中游过一条……厌恶。

　　“不可能啊……阴阳姐，十年后的骸大人送给阴阳姐左眼作离别礼物。”站在办公桌前的库洛姆失声，面颊因胀起而泛红，“阴阳姐……都忘了？！”

　　“眼睛？”

　　*

　　“所以啊，小毛线。即使库洛姆的细节说得再详尽，我还是记不起我到底和六道骸什么时候认识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肯定认识，小空你的确失忆了。”

　　“是吗？”靠坐在沙发上的少女不自觉地坐直，“我觉得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关于六道骸的就是你曾经发来的百×百科。”

　　“……”那头的木下线沉默了数秒，“不然我去问一下作者。不过她最近老是失踪，你要等几天。”

　　“作者？小毛线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热爱火星。”不过阴阳空也习惯了。

　　看来唯一她能寻求关于六道骸记忆的问题的线索也无法提供答案——所以，她和六道骸真的认识？

　　这颗眼睛……阴阳空单手覆上，而后蹙眉。

　　“Nufufu，闺女在想心事？”

　　斯佩多从厨房收菜出来，看见阴阳空仍然覆着眼睛垂首思考，刚刚断了通讯的手机屏幕仍然亮着。他也不慌，模样关切口吻也足够恳切地问向了孙女，一手把餐桌上的盘子收了起来。

　　“爷爷，我认识一个人叫六道骸吗？”

　　“六道骸？”斯佩多收起收菜的手不置可否——这之于他对孙女的回答而言是相当奇怪的。可阴阳空偏偏正是对斯佩多缺乏最基本的戒心，或者说她原本就不曾对斯佩多有过任何怀疑。尽管阴阳空也明白只有斯佩多能让她失忆——没有幻术师实力胜过斯佩多；如果车祸一类造成失忆，阴阳空也绝对确信斯佩多能用幻术激发出。——可是这又如何，即使她知道了使她失忆的人是爷爷，阴阳空不但不会挑起这个问题，反而还会安心下来。

　　所以正因如上种种原因，阴阳空几乎是还原般地叙述了早晨的经过。

　　“我不记得有这个人，但是所有人都说我认识他——而且还说不准不是普通的互相只能姓名的样子。”

　　阴阳空不喜欢做出对不起人的事。好在库洛姆和她都习惯性早到校，阴阳空盘算了一下，回家问清楚她的失忆问题时间上来得及。问了一次木下线无果，阴阳空抱着一定希望看向了斯佩多。

　　“Nufufu，那么闺女怎么看？”斯佩多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直这样误会着不好吧，爷爷有听我提起过这个人么？”

　　“那么……”看了看阴阳空，斯佩多漫漫思索片刻，“没有呢。”

　　“……是么。”在斯佩多回答的过程中她也一直看着爷爷，听闻回答阴阳空默了几秒，而后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哦？闺女这么快就怠慢他没问题吗？”

　　斯佩多单肘抵着另一只手，这下似乎真不能理解阴阳空的所想。原本考虑通畅准备返校的阴阳空停在了站起来的姿势上：“怠慢？”

　　斯佩多轻微颔首：“闺女对这个人的态度不是很上心呢，平时不会在没有清楚情况的情况下表情这么坦然。”

　　“啊。”阴阳空回答道，“这可能是我的问题吧：从我对六道骸的了解的资料来看我不太待见这个人，总觉得可以轻易对自己恩人下手的人是本质不会好。虽然我不知道库洛姆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兰奇亚现在即使已经被放了出来，他依然是六道寒恶’的直接体现。想到这里我就不能理解他，也感到不舒服。”

　　——如斯佩多预期，阴阳空对六道骸一切的了解回到了原点。

　　“所以对于他我觉得还是觉得顺其自然，这种人的话不怎么想知道以前了。他是什么态度我也什么态度吧。”

　　语气中阴阳空有些逃避不好的记忆的意思——这也正是斯佩多的心理暗示，小小的性格改变没有人会发现——

　　“嗯，爷爷可以不用担心我的。”

　　“……？！”

　　终究，不知是施术人自身的犹豫——露出了端倪。

　　*

　　等阴阳空再次回校时，已经有一半学生在自己的教室里。有些惊讶大部分学生没有如往常踩着上课铃入校，阴阳空拉来了班级门。

　　然后就有阴阳怪气的语调蛰来：“哟，会长大人来了。好久不见啊。”

　　说话的是一名女生，耳环手链样样不缺，还算好的颜脸却被化妆品向其作用的反方向的涂抹显得弄巧成拙，阴阳空寻声望去时没有多作表态。这种问好在黑曜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黑曜中学已是校风败坏到一定程度的学校，里面的学生没有人乐意看到阴阳空偏偏鹤立鸡群，当初的日辻真人之所以被打也正是因此。尽管阴阳空处理违反校纪的男生方式可怕，但对女生她习惯上对她们客气几分。或许正因如此，她们对待阴阳空郁积的不满总是敢正面发出，比如她们总是不友善的态度。

　　阴阳空自身对这种事从来没有介意过，不是没有想过要融入集体，但追星类型的娱乐她实在提不起兴趣。阴阳空能和Varia和迪诺白兰玩得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与各种人打成一片。女生对待她态度的原因她也明白，所以不予回应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不过女生们自然在这吃瘪不会有多好的脸色，说来这种剧情还真与许多偶像剧狗血地相仿：“连话都不回，会长大人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哎呀，人家是会长，大忙人。——不过，骸君怎么还没来？”

　　六道骸？

　　阴阳空轻微地挑眉，女生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啊。骸君呢？以前他总是这个时候到的。”然后没等阴阳空从她们的对话中推导出结论或者信息来，刚刚被转移话题而转移注意力的女生又把矛头指向了她：“都是阴阳空！阴阳空不在骸君就来了，她一回来骸君就不来了！”

　　“是啊，她是谁啊。老是一副我跟别人不一样的样子，接受不了黑曜自己走啊，还改变校风——”

　　“哦呀，那不好吗？”

　　“骸君？”正说得兴起的两位女生被冷不防的问话吓了一跳。女生们即刻换下了方才的表情迎上了笑脸：“那是很好，骸君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刚刚我们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不少，大概全部听到了吧，从你们打招呼开始。”

　　“六道同学，早上好。”一直若无其事翻书自习的阴阳空从那边问候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截断了六道骸对面女生即将的窘迫。

　　六道骸回过头，顿了半秒答：“阴阳，日安。”

　　“我原先和你有这么熟么。”走在走廊上阴阳空照例检查全校晨读，情况对于黑曜中学来说好了许多。等走到楼梯口，阴阳空旋身问向一直尾随自己走在五米后的人。

　　“现在的话比较熟。”不过他们仍然互呼其名。

　　“是么。”

　　“不过，这些你可以等待。”六道骸不会对阴阳空找回记忆的行动加以干涉。尽管她忘掉的人是自己，可这个小问题远没有他亲耳听到那些这些天对他颇为殷勤的女生对阴阳空的言论来得不爽。

　　“所以，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学校如此热情。”六道骸自己都没注意接下来的讽刺带了几分别的意思，“人类果然值得被毁灭。不过你看起来不在乎的样子，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吗。”

　　“问句末尾好歹也加个问号啊。”然后阴阳空手指了指一个所有学生都在读书的班级，“我记得我没抓过晨读这块，这是我在十年后时你做的吧——你不也是在改变它么？”

　　“Kufufu，我只是想践行交易内容——你失忆前与我做的。”

　　想象不到会与他有什么交易：“什么？”

　　“与泽田纲吉的人对战时，如果我的人输了，你把他们带走。我从此欠你一个人情，附带辅助黑曜校风建设。”

　　“记得好清楚。”不过……更没想到他会有心保护同伴。

　　“Kufufu，我不喜欢欠帐不还呢。”

　　“唔。”阴阳空回复此音节表示收到答案，继而思忖了一会儿，“不过，我能问个问题么？”
　　莫名其妙地觉得阴阳空眼神不对，不过六道骸仍然面色镇定：“什么。”

　　“为什么你辛辛苦苦从复仇者监狱逃出来却打着‘夺取泽田纲吉的身丨体’的旗号？难道——”

　　“……够了阴阳空！！连失忆你都会用一样的理由得出一样的结论！！我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