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辉煌》艾星葵

9、第八节

　　“早安，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喜欢那个尹晟晧吗？”绘理希望自己多心了，早安自身条件不差，不可能真的看上他。
　　“你别乱说，我把他当朋友。”
　　“你不要爱上他，他对你再好，也不要爱上他。”
　　“绘理，”早安虽难以启齿，可还是要问，“你喜欢他对吗？”
　　“咳……”绘理一口咖啡呛得连连咳嗽，整张脸痛苦地起了皱，咳得嗓子眼发疼。怪她口误，早安懊恼极了，手忙脚乱地顺着她的脊背，帮助她缓解咳嗽。
　　“你呀，什么逻辑，唉，我实说了吧，尹晟晧其实是我初中时代的同班同学，我认识他比你早，他的为人我最清楚。”
　　你们果然有奸情，早安心中的疑问迎刃而解，难怪他们刚见面的口气酸溜溜的，原来一早熟识。
　　“早安，你是个好女孩，我怕你吃亏才劝你远离那个尹晟晧的，你知道吗，念初中的时候，尹晟晧曾对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展开疯狂的追求。我所认识的他超恶心的，什么情话连篇，绝对痴情，在我看来尹晟晧是一神经病，疯子，他因为天天用铅笔刀在课桌上刻着暗恋女孩的名字，被年级组长以损坏公物罪罚款了。”
　　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哦。”
　　“哦什么？”
　　“我知道了。”手指沿着杯口绕一圈，早安敛眸，一气呵成一饮而尽。

　　3.
　　离开咖啡馆，独自行走在街头。
　　天色骤变，风起云涌。
　　雨点开始从天降落。
　　天气预报明明没有报告今天会下雨，天上的乌云怎么忽然聚集了呢？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让人们无处可躲，淋成了落汤鸡，有的人狼狈地奔跑，有的人若无其事地散着碎步，如她。
　　原本的小雨升级成滂沱大雨，早安的头发，衣服，鞋子全湿了，环顾四周，心凉了大半，此地没有公交站台，打车也不好打，如何是好。
　　正当她犯愁，颓丧失意中，一把大伞为她撑起了坚强。
　　“为什么自己先走？”
　　雨水沿着发丝流往眼睛，顺势滑下脸颊，像极了眼泪，男生的身影在早安的视线中犹如湖面的倒影，泛着微澜，波光粼粼。
　　“为什么不等我？”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聚焦，尹晟晧的轮廓渐次清晰。
　　早安垂低睫毛，“你怎么在这？”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尹晟晧一手撑伞，一手搭在她的肩膀，那股力道轻易泄露了他的紧张。
　　她吃痛地挥掉他的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不是朋友，也不是同学，你别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
　　尹晟晧努力平心静气，好好与她沟通：“你什么意思？”
　　早安咬住嘴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这种话。
　　她承认，绘理对尹晟晧的评价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她，可是她为什么如此在意他的过去？为什么在意他是哪种人？目前为止，他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为什么她还要在意？
　　“林早安，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我现在想确认一点，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我的追求者之一。”她薄情寡义地断然道。
　　“在艺高，虽然没有哪个男生像你一样大胆，敢无视校规公开向我示爱，可是，我私底下收到的情书却不少，比你淳朴，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非得选你！你以为你为我写歌，我就会感动吗！”
　　“所以，”尹晟晧垂下右手，为她遮雨的透明雨伞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大风卷向很远的地方，“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追求你。”
　　早安心头一紧，雨水也浇湿了他的衣衫，天已转寒，他今天却穿着单薄的老式衬衫。雨丝密集，衬衫浸透了，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她比他多穿了件外套，积了很多水，身体的重量被拖累，身子倍感乏力。
　　“尹晟晧，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了，我不想爱人，我觉得我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自从你出现了，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把握，太美好的东西从来不属于我，况且我表面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我不管你以什么心态接近我，现在我统统不想要了。”
　　尹晟晧大致了然了，“颜绘理跟你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一切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告诉你，我初中追过别人，是么？”
　　早安心虚，目光躲闪，避开他的视线，死鸭子嘴硬：“你追过谁与我无关。”
　　“你行，选择相信你的好朋友，决定和我划清界限了是么？”
　　他咄咄逼人，语锋锐利，早安难以招架，大雨让人的脑子乱作一团，她的身体慢慢出冷，骨头渐渐酸痛，受不了了下雨天继续和他在大街上僵持着。
　　她现在脑子很浑浊，“你走吧。”
　　冰冷的雨打在身上，渗进毛孔，凉气游遍全身，她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尹晟晧也在强撑，“刚才我去买伞了，一心想着回来接你，结果你跟我玩失踪。早安，你哪怕是在乎我的，我也不会对自己的感情毫无自信，原来无论我多么努力，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喜欢你，对你好，你全然不屑一顾，我关心你，你反而觉得麻烦是吧。好，我知道了，你听信别人的谗言也好，认为我不够资格喜欢你也罢，我发誓未来不再纠缠你，你可以放心了吧。”
　　早安无话可说，或许淋雨的缘故，浑身的寒冷无法忽视，关节处的疼痛铺天盖地席上她。唇色惨白，她颤抖着蜷紧手指，一颗心寒透了。
　　“既然放心了，可以允许我送你回家了么？”
　　“……”
　　尹晟晧体恤她，固执地要求：“你家住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