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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卷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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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江雨莛的祈祷生效,雨停了。
江父和路可说要连夜赶路,他们白天停滞在这里太久了,要尽快赶去京城。虽然江雨莛还没从金狐能说人话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可她也不敢再耽搁时间了。
她慌慌张张地把金狐又藏入袖中,想起它好像很喜欢吃这家店里的特色红油卤牛肉,江雨莛忙让店小二包上两块给她带走,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路可又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她,脸皮都在抽蓄。
臭丫头!只顾吃!他肯定会这么骂。江雨莛皱眉这样想。
没错!路可果然在心中骂道,臭丫头!只顾吃!
江巍架着马车往京城里赶。
江雨莛以前都不知道,江巍是家里车架得最好的车夫,所以他是架车这次上京的不二人选。父母和哥哥把最好的马车给她坐,最好的车夫给她用,她越是感激父母的恩情和哥哥的爱护,就越急于赶往京里找到哥哥。
她其实一直在盼望哥哥回家,她常常站在门口对着天空问:“哥,你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知道她哥听见过没有。哥好想你!好想你!
“救命啊!救命啊!”夜里突然响起的女人的惨声尖叫格外刺耳。
江雨莛心里“咯噔”一跳,江父和路可的脸色大变,这个声音太吓人了,让人不寒而栗。
“江巍,看看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把马车架过去!” 江雨莛叫道,她掀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勉强在昏暗的车灯下看到他们是在一片树林里。
江父抓住她的肩膀,“雨莛,你做什么?这么晚了这里不安全!再说我们也不能耽搁!江巍,快走!”
“爹,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过去看看!” 江雨莛叫道,“江巍,把马车架过去!”
江巍左右为难,索性把车停下来。
江父厉声道:“快走啊!”
“救命啊!救命啊!救----”惨叫声越来越微弱。
江雨莛不能装做没听到,她叫道:“爹,见死不救太可恶了!”她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发出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路可也跳下车,踉跄了几步,追了上去。
江雨莛的话让她父亲脸红,见死不救的确可恶!他老了,已是垂暮之年,不在乎生死,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一双儿女。宇风的事让他忧心忡忡,甚至忘了原则,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其实江雨莛并不能真正的辨别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身后紧跟着的脚步声让她惊讶地回头,原来是路可也跟来了。
“这边!”路可拉住她的手,往左边走去。
他点亮火褶照路往左边的树林深处走,终于看到人。
“救命啊!”惨叫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一只白黑相间的蛇正咬在她的小腿上。她求助似地地望着江雨莛和路可。
江雨莛往后退了一步,她怕蛇。
这种蛇路可知道,叫金钱白花蛇,有剧毒。
他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准备向蛇砸去。
“等等!我来!我好歹学过功夫的!” 江雨莛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也从地上捡
起一块大石头。
“我来!打蛇打七寸,你知道蛇的七寸在哪儿吗?”路可回头瞪他,她太“孔武有力”了!只要她不放开他的后衣领,他就寸步难行。
“我来!你一个文弱书生要是蛇没打着,自己又受伤怎么办?” 江雨莛吼道,她就是不放手。
“我来!你这个笨女要是蛇没打着,打着人家姑娘怎么办?”路可也吼。
“你!!”两人都是大怒,狠狠地瞪着对方。
被蛇咬到的可怜少女已彻底傻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我来吧!我既不是文弱书生,又知道七寸在哪儿,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更不会打
着人家姑娘!” 江巍三步并做两步走跑过来,连石头都没拿就眼明手快地冲上前去抓住蛇的颈部。那条蛇被他掐得长开了大嘴,放开了那位姑娘的小腿。
江雨莛丢下石头,路可忙向旁边避开两丈,江巍把金银白花蛇塞入他随身的布袋中,紧紧地扎住袋口。他看到江雨莛要扶那位姑娘站起来,忙道,“别动!越动毒随血走得越快!”
江雨莛讪讪地站起身。
江巍走到那个少女的身旁,察看她的伤口,道:“姑娘,得罪莫怪!”他低下头帮她吸去毒血,
那个少女和江雨莛都惊呼了一声。
江雨莛这才看到她长得貌如花树之清新如日月之光华,实在是个绝世美女,但脸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
“能扶着这位姑娘走了,就快回车上来吧!”江父不知是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说道,然后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江雨莛觉得父亲脚步蹒跚,完全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了。她眼里又有泪涌出来,扑过去挽住父亲的手,哽咽道,“爹,我错了,不该那么说----”
江父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孩子,你没错----”
江雨莛悄悄地拭去眼泪,这才回头对着江巍道:“江巍,你把这位姑娘抱上车来吧!”她又把头转向那位少女,“姑娘,我们实在是急着赶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绝对都是正人君子。”
江巍没想到江雨莛会这么说,拿开他还在给那少女包扎伤口的手,有点不自在。路可也道:“是得快点了!”他也跟着江父和江雨莛先回了马车。
江巍悄悄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她红着脸低声道:“如此有劳公子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家小姐吧!我们真的急于赶路,如果不是小姐坚持要救人,我做下人的又怎么敢呢?”说完,江巍这才抱起她,这个少女身子轻飘飘的,隔着衣衫还能感觉到她的肌肤柔软光滑,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家小姐真是好人!”那少女远远地看着江雨莛扶她爹上车。
“是啊!”江巍点点头。
他把少女抱到车上,边架车边拿水漱口,满嘴的血腥味实在难受。
江雨莛也拿了一皮袋水给那个少女,“姑娘,你失了许多血,口一定渴了吧?”
那少女接过皮袋,忙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别叫我姑娘,不敢当,我姓曾,叫泣云!”
“气云?怎么起这个名字?你爹娘不怕你别人笑你啊?” 江雨莛口无遮拦地道。
江父和路可都拉住她的衣袖示意,江雨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在挖苦人家。
“是哭泣的的泣吧!” 泣云若无其事地道。
江雨莛很尴尬,很想补救,忙道:“其实我的名字也很古怪,我叫江雨莛,可是今早的雨还一直下个不停!”
路可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父皱眉,本来我和你娘给你取名江宇莛,是你自己闹着要改名的啊!
泣云却被江雨莛逗笑了,“小姐,你人真好!”
“真的吗?那我要劝你几句话了!你这么晚一个人到树林里来是很危险的,我们今天是碰巧经过那里,要是爹没说连夜赶路,你可能就----”小命不保了!江雨莛没有接着说下去。
“其实在你们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经过,只是他们不肯停车救我!”说到这里泣云神色黯然。
“那林子里树影晃来晃去,很吓人啊!我是年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才敢去救你的!” 江雨莛拍着胸口道。
路可听不下去了,靠着车厢睡觉。
“我也不想这么晚赶路,只是我和你们一样,有急事!” 泣云道。
“哦!那你去哪儿?如果顺路我们送你一程!” 江雨莛又自作主张。
泣云道:“我去云南!”
“啊!那不顺路啊!我们去京城,完全是反方向,把你越带越远了!” 江雨莛忙道,“等会看看有没有经过的村桩小镇有大夫的,你就留下把伤治好再赶路!”
泣云忙道,“多谢小姐为我设想周到!”
“没事!”江雨莛看她衣衫的料子并不好,又都是旧的,还深夜步行赶路,更同情她了!
可她忘了把钱带出来啊----
没过多久,他们就经过了一个小村桩,只是村里没大夫,还好这里一向毒蛇不少,村民有土方儿治。
江巍和江父等在车上,江雨莛和路可把泣云扶到一家农家安顿好,江雨莛又看着路可,又是打扇!
“我不热!” 路可冷冷地道。
她又递去一皮袋水。
“我不渴!”路可冷冷地道!
她又拿起汗巾,路可忙递给她十两银子。
江雨莛这才满意地跑回农家,把银子塞在泣云手里。
泣云惊道:“小----小姐,我不能要!”
江雨莛摇摇头:“泣云,赶路要紧,你买辆马车走得快,又安全些,自己保重!”
泣云激动地道:“小----小姐----,谢谢!”
江雨莛挥挥手,快步走回马车。
泣云暗暗地道,小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救我的。
上车不久,江雨莛就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睡着了。江父和路可也松了口气,没她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地耽搁,他们去京城的速度会快得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