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之琴音楼》梁九津

10、扑朔迷离

　　光滑的地面上，鲜血依旧温热，陆小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信，是不是根本是一种自负，慢慢闭上眼睛，对着怀中安详似眠睡的女子叹息，像那夜将歇的残雨，点点滴滴，刺痛芭蕉的心。
　　“终究是我的私心害了你，对不起。我最初不说出那夜的实情，只是想将四年前的真相公布于众，并非存心颠倒黑白陷害你，陆小凤从未对不起过朋友，唯独对不起你。”

　　诸葛明珠已经承受不了这一系列的变故，晕厥在金九龄怀中，天空染上渐渐浸染阴霾之色，刚刚有头绪的案子，随着诸葛明珠毫不犹豫的一剑，尽染刺穿胸口砰溅出的血花，污浊了视线，掩盖了所有尚未知的真相，显得越发扑朔迷离。
　　陆小凤和金九龄皆不语，连同那盘覆着纱的棋局也静默等待，仿佛沉默的尽头，就回有答案。

　　四月二十八，宜祭祀开光，忌嫁娶入宅。
　　百花楼一片沉寂，司空摘星识趣的一个人躲进厢房喝酒，没有询问他同陆小凤打赌的案情进展，还有一天就是破案的限期，司空摘星却一反常态没有奚落这依旧没有头绪陆小鸡。

　　“花满楼，对不起。”陆小凤看着认真修补琴弦的花满楼，除了对不起，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陆兄，你用太过自责，我相信，永卿也不会怪你，她一直在我心里，她现在一定在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那里像百花楼一样，种满鲜花，”花满楼一顿，微微转身，尽管他看不见，却还是对着楼梯微微颔首，
　　“明珠小姐。”

　　你不该对我笑的，这样的微笑，会让我几乎忘了，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
　　花满楼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折扇，
　　“你心里平静些了吗？”

　　诸葛明珠突然黯然了双眸，
　　“假如时光能够倒回，即使凶手真的是她，我也不会刺出那一剑，她是我姐姐，若非她出言相激，我不会……”抹去眼角微隐的泪，诸葛明珠显得比以往沉静不少，
　　“现在我才真的是了无牵挂，你可以杀了我给姐姐报仇，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爱我的人，已经都死了，唯一同我有关联的姐姐，也惨死在我的剑下，我活与不活，都是一样的心死，七公子不忍杀生，那陆小凤，你动手吧。”
　　陆小凤只盯着窗台上那颗低矮的玻璃海棠，一片片厚实的肉叶，苍翠凝着蜡质的素雅淡然光华，
　　“你姐姐居所外，也种着许多海棠，还有月季，杨柳。那院中雨过后的枫露清香，沁人心脾，却点滴不留余温暖心，透着丝丝幽寒，闻到过的人，一定会此生难以忘怀。”

　　诸葛明珠疑惑的望着陆小凤，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虽同你姐姐只有几面之缘，却不难看出她待人的凉薄，”陆小凤顿了顿，漂亮的手指滑过一瓣海棠蜡叶，指腹摩挲动作轻柔，一改往日戏谑，随即，还是露出自嘲之笑，
　　“但她终究对你不同，尽管你诸葛家对不住她，她却不让旁人伤你分毫，她今日求死之举，你怎知不是让你打开心结？”

　　诸葛明珠依旧默然不语，陆小凤叹了口气，
　　“明珠小姐，雪刃弯刀再锋利，那划过肌肤的痛苦会随着时间好转，而割在心上创口，却也许永远都在淌血……假若你姐姐真的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午夜梦回之际，你想到你父母犯下的罪行，和你姐姐四年的伤痛，手中那把剑刺出去的时候就不会抖吗？更何况，你委实是冤枉了她。”

　　陆小凤的话，一字字一句句，皆说中诸葛明珠的心事，她终于颓跪倒在地上，嘤咛一声姐姐，透过风撕散在窗外，融入那片阴霾。

　　“我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待我和姐姐不一样，可姐姐从来对我很好，什么都可以让着我，从一碟点心，一块玉佩到一只发簪，一件兵器，甚至连心爱的人，只要我想要，她都不会同我抢，那时候我待姐姐也好，因为母亲欺负姐姐，我还总是同她吵架，其实，其实姐姐，”诸葛明珠慢慢闭上眼睛，缓缓流下脸颊的泪，像清澈如湖面上的碧莲上的水滴，
　　“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姐姐，我只不过是气不过，我以为你就算为了我，也不该那样残忍的对待爹娘，对不起，姐姐。”

　　对不起三个字，几乎抽尽了诸葛明珠所有的力量，久久在地面上，双腿沉重的站不起来。

　　花满楼表现出的淡然是出人意料的，他已经补好了那断了的琴弦，打开梨香折扇在胸前，
　　“明珠小姐，我知道永卿不会怪你的，她希望的，就是你能坚强起来，疼爱关心你的人并没有都离开，至少我们应该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告慰亡故之灵，不是么？”

　　“但找到真凶，谈何容易啊。”金九龄自帘外走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应该专心查案的时刻，他却极为担心那个错杀姐姐的小丫头会不会想不开，正想到诸葛府去探访，却不想，竟然在百花楼遇上。
　　“明珠小姐，花兄所言极是，你就不要伤心了。”

　　陆小凤闻言勾唇一笑，
　　“好个怜香惜玉，假公济私的金捕头，终于也算开窍了。”
　　花满楼不由点点头，只为这暧昧的一句玩笑，稍稍驱散些许阴冷的气氛。

　　是夜，怡情楼内依旧歌舞升平，秀颜酡红的歌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彻夜嬉笑取乐，丝毫不因少了一个乐师而有任何变化。
　　花满楼饮了一杯酒，多少有些不自在，
　　“陆兄，我真的要回去了。”
　　然而话音未落，早有一群莺莺燕燕的俏丽姑娘围了上来，一声声公子唤着，甜的发腻，酒杯举至朱唇，撩拨的人不得不喝。

　　“花兄，我们来怡情楼可是为了查案，金捕头已经送明珠小姐回府，也不知何时才归。花兄难道要独留我一人跟这个老猴子在一起吗？更可况，这老猴子怎堪大任？”陆小凤瞥了一眼旁边的司空摘星，故意激将，

　　果然，司空摘星像只惊炸了的刺猬，“好你个陆小鸡，看不起我？跟我在一起可是委屈你了？有本事查案不要求我！”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的像只狐狸，
　　“此事我都根本办不到，你更不可能做到，我又何必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