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U][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背景延伸]超级英雄养成日记（超人/蝙蝠侠）》SYsaccharin

2、第 2 章

　　卡尔·艾尔告诉他，他在十六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刀枪不入，可以轻松地把一整座将要倒塌的大厦举起来，可以超越光速飞行，任何一项都可以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的明星。可他没有。
　　“我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学会控制这些能力不去伤害别人。”
　　布鲁斯点点头，手里还握着卡尔的一只手和一枚锋利的蝙蝠镖，他刚刚试验完那坚不可摧的皮肤：“可以理解。”
　　当这个世界变得跟小饼干一样一掰就碎之后学会无时无刻控制自己，而不是随意发泄精力或者炫耀自己的力量，无论理由是什么，这本身都令人惊叹。
　　“我试过做些什么。”卡尔的手还在布鲁斯手里，但他的注意力已经沉进了记忆之中，“我阻止过抢劫，很多次。有一次我不耐烦了，直接找到了那个帮会的老大，把他送进了监狱。可是之后帮会发生了械斗，死了很多成员，那一个街区也乱了两个月，直到一切尘埃落定。我没能及时赶回去，我在地球的另一边，忙着其他事。”
　　布鲁斯安抚性地握了握那只手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这两年我一直在游历。我去过南非，去过阿富汗和伊拉克，去过中国和俄罗斯。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我这样——”他盯着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的手心，手指用力张开像是上面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我有这样的力量，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可以阻止一次偷窃或者抢劫，却没法让这种行为完全消失；我可以阻止一次战斗，却没法阻止整个战役。我知道我也有做不到的事，但不是这些。”他闭上眼睛重复道，“不是这些。”
　　“你想拯救世界。”布鲁斯轻声说，“那不容易。那不可能。你不是全知全能，没有人是。”
　　“我可以是。”
　　布鲁斯在那一瞬间被震惊了，他觉得仅仅凭借身体上的优势是不会让卡尔有这样的自信，随后卡尔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的神情被他收在眼底。
　　“我有超级速度，我可以五分钟之内看完堪——一整个图书馆的藏书。”卡尔补充。如果不是那一丝神情被捕捉到，布鲁斯很有可能会觉得这只是单纯的炫耀，和脑子不够使的表征之一。
　　“阅读上，数量和质量是完全两回事。”布鲁斯不露痕迹地帮他掩饰掉。
　　卡尔憨厚地笑着挠头：“是哦。”
　　“罗马不是一天能建成的，”布鲁斯站起来，把还握着的蝙蝠镖放回它原本的地方，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我们可以慢慢来。”
　　布鲁斯隐约意识到，卡尔·艾尔将会成为左右世界的人。如何引导他将会是一个严肃而不容差错的问题。
　　“你想好教我什么了？”
　　布鲁斯回头，穿着他睡衣的那个家伙一脸兴奋蠢蠢欲动，像是刚刚成为橄榄球正式运动员的高中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布鲁斯觉得他必须先跟卡尔交代清楚，把他的美好幻想打个粉碎。在拯救世界这项不可能的任务面前，再多的谨慎都并非多余。
　　“也许有一天你真的能拯救世界，但不是现在。你什么都没有准备，除了打架的底子。”布鲁斯走过去，一伸手一用力，卡尔就仰面躺在了地板上，“我没有超能力，也能把你摔在地上。”
　　“我没准备好！”卡尔跳起来。
　　“罪犯们不会等你准备好！”
　　“这不公平。”卡尔嘟哝。
　　布鲁斯撇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公平。现在，睡觉，拯救了一座城市我可是累得要命。”
　　卡尔鼓起腮帮子，把唯一的被子卷起来抱紧，缩到了墙角背对着他。布鲁斯嘴角抽搐，有点后悔——他忘了只有一张被子的时候两个人睡一张床会有多少麻烦。
　　这不是一个从来都自己独占大床的人的错，他咬牙，关掉灯爬上床，在剩下的那三分之二的空间偏向外的那一边躺下，眼睛盯着天花板。旁边有一个人的认知让他身体僵硬，不适感更甚于大冬天没被子只有二十度上下的暖气。
　　他安静地躺了两三分钟，没有更多了，然后他感觉到卡尔动了。卡尔翻了个身，他听见和被子纠缠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最后带着点体温的一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我曾经不喜欢这些能力，”卡尔的声音离他的脑袋大概七八十厘米远，一又三分之二个枕头的距离，“它给我的困扰更甚。”
　　“对不起。”布鲁斯呼了口气。他大概是确实不懂卡尔为什么苦恼，但也似乎隐约明白一部分，关于人类如何对异于常人的现象保持的排斥。可如果是他，他觉得再多的异样眼光都不足以掩盖这些力量带给他的好处。
　　“我想加入橄榄球队。可是为了不伤到其他人，我只能退出。爸爸去医院搞了张我有严重软骨症的证明，好让我再也不用参加任何体育运动。”
　　布鲁斯是真的累了，柔软的枕头，温暖的被褥，无一不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以至于卡尔的话更像是只有模糊音节的催眠曲。
　　卡尔倒是不在意布鲁斯没有回应，他似乎并不需要任何回应，只是在回忆：“我给家里添了很多麻烦。那段时间里家里总有东西被我不小心捏碎，或者烧融。第二天起床会发现床又塌了，我裹着被子飘在空中。嗯，又。”
　　他自己轻笑了一下，侧过脸偷偷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已经睡着了。从那曾经禁锢过拉斯·拉格尔的监狱里爬出来，连夜赶回美国东海岸，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潜进哥谭，到之后的连续作战他根本没有休息过。
　　原本要长眠哥谭外海的。
　　卡尔侧过身，盯着那张属于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稳定绵长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声源。
　　最后，卡尔躺回他今天分得的那半张床上，拉好被子睡觉。
　　※※※
　　布鲁斯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上下僵硬又酸痛，最后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卡尔维持着抱着他上半身、双腿夹着他的腿的姿势，脑袋放在他耳朵边，睡得正香，而他哪怕怎样试图脱身都纹丝不动。这姿势肯定至少维持了半个晚上。
　　布鲁斯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瘫痪病人也要每两到三个小时翻身的，他现在浑身酸痛完全合乎常理。
　　他在维持尊严等卡尔醒来还是叫醒卡尔让自己提前脱身之间犹豫不决。当他犹豫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他不得不选择后一项。
　　“卡尔？”他小声呼唤。
　　“唔……”卡尔以一声喉咙里发出来的咕哝回应他。
　　“卡尔，醒醒。”
　　“唔唔……妈，今天周末……”
　　你就是这样抱着你妈妈睡觉的？布鲁斯黑线。
　　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了：“卡尔，醒醒！”
　　“唔……唔？”卡尔在布鲁斯的死亡射线之下睁开半只眼睛，过了两秒钟“呯”地一下弹起来，慌慌张张地躲到——试图躲到墙里边去，“布、布鲁斯，早、早安。”
　　布鲁斯怀疑地盯着他。
　　“你，你昨晚做恶梦了。”卡尔苍白地说。天啊，谁会接受这样一个理由即使这个理由是真的？
　　可是他真的无法忽略那恶梦中的声音，那让他难受，那个时候他倒是没考虑过布鲁斯会有的反应。
　　他确实没有考虑到，因为布鲁斯听见这个理由之后只是虚弱地盯了他一眼，丢了一句“没有下次”就进隔间里洗刷了。
　　卡尔松了一口气。那时候他差点以为布鲁斯要杀了他——不过他知道，真的没有下次了。
　　“去洗刷，然后给你的妈妈打个电话。我想拯救世界这件事得先取得你家人的同意。”
　　卡尔愣神了一下，然后温和地笑了：“他们都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我说了算。”
　　“噢。”布鲁斯脑子里一片空白，“噢。”
　　“没关系。”卡尔飘进隔间，“他们是寿终正寝，所以没关系。”
　　卡尔关上了隔间门，留下一个年长的孤儿，无措地站立着。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