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梦华录（陆鸩同人）》苏白白苏

6、六．旧鼠（下）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奴良陆生在一幢偌大的西式洋房建筑外停下了脚步，刚想缓一口气，却不料两个鼠面人身的凶恶妖怪从天而降，陆生这才惊觉自己中计，可也为时已晚。

　　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欧式大厅中，三三两两地散布着旧鼠组的成员，他们都是些年轻漂亮的男子，如果脸上没有浮现出那种属于妖怪的的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他们便与一番街上那些普通的男公关没有什么差别。

　　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白色西装暗紫色衬衣的金发男子，那张扭曲的面孔已隐隐显露出几分恶鼠的模样来。在他所坐的金光灿灿的长椅之后，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正是花开院柚罗与家长加奈同学。

　　出乎陆生意料，那个看上去一脸恶毒的年轻首领并没有太过于为难自己，他的要求很简单，在天亮之前向全国首领发出传阅文书，承诺绝不继承奴良组第三代总大将。

　　如果是之前，陆生会毫不犹豫而且是乐意之至地接受这一条件。但是现在，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他已经答应鸩哥，一定会成为魑魅魍魉之主，带领百鬼夜行。承君此诺，必守一生。他再也不想看到对方失望的表情，更不愿他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气坏身子。

　　可是现在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望着铁笼中的柚罗与家奈，陆生顿感无力，心头一团乱麻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从旧鼠组的领地出来，奴良陆生仓皇失措地向本家跑去。行至半路中，忽而有一猫耳男子从矮树丛中摔了出来，横躺在小路中间。陆生惊得倒退几步，察觉到那人好像是受伤了，这才缓缓地向前走去，小心地将对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三代目——”猫耳男子在看清陆生的面容后，艰难地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们——”

　　“你——”陆生困惑，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从没在本家见过这个妖怪。

　　“我是受总大将委任，管理一番街的化猫组当家良太猫。”猫耳男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一口气介绍完自己。

　　“你受伤了，还是先别说话的好。”陆生用尽全力架起受伤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向本家走去。

　　走到大宅门口时，两人都已脱了好久层虚汗。好在雪女首无等一干妖怪都在院子里，听到自己的叫唤，立即就迎了出来。

　　将良太猫转移给青田坊后，陆生下意识地开始寻找起鸩来。关于旧鼠要求传阅文书的条件，他必须要跟鸩好好商量一番，他想要对方给他一个解决的方法，而在内心深处，陆生也坚信鸩绝非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即使对方是阴阳师。

　　可是屋里屋外，都不见鸩的踪影。陆生想问首无，却发现对方此刻正寸步不离地守在良太猫身边，眼里满满的全是担忧之色。忽而想起以前似乎听锓惶崞鸸孜抟郧坝懈黾玫呐笥丫妥≡谝环帜抢铮罄戳礁鋈巳匆蛭承┪蠡岫ソサ厥柙读恕

　　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良太猫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次受伤倒也并不全是坏处，至少从首无的表现看来，他依旧是十分关心和在乎对方的。两人从此冰释前嫌，倒也是好事一桩了。

　　但是陆生眼下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替他们高兴，见首无没有功夫理会自己，他便又走出屋子想再找一圈儿试试。正在此时，纳豆小僧蹦蹦跳跳地往这里过来。陆生顺手拦下他询问鸩是否还没有回来。

　　“鸩大人么，他回来过，但后来又跟黑羽丸出去了。”纳豆小僧弯着脑袋思索片刻回答，“听说是鸡冠丸生病了。”

　　“是么？”陆生的声音瞬地低沉了下来，眼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不少。鸩哥不在的话，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啊。明明有说过会永远呆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吧，可是现在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刻，那个曾经以生命起誓会一生守候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没想到，到头来会是你先违背了约定呢，鸩哥。

　　陆生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头脑中会冒出如此荒谬与任性的想法来，虽然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鸩的错这跟鸩没有一点关系，但那些怪异的念头却还似决了堤的洪流一般汹涌而出，瞬间击毁了陆生的理智。

　　“少主，您绝不能这么做！”

　　鸦天狗急切的叫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陆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干了些什么，望着自己手中那份墨迹未干的传阅文，内心纠结万分。

　　算算时间，若自己再不做出决定，加奈她们就会有生命危险。可除了发出传阅文书之外，自己再也无能为力了。为了救人，实在是不得不这么做啊。若是鸩哥知道了，他也会原谅我吧。

　　正在陆生如此侥幸幻想的同时，拉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滑头鬼神色严肃地站在门外，见陆生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便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必须由你自己决定，好好考虑清楚，以后可别后悔。”

　　看着爷爷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肃穆，陆生心里不禁有些退却。心虚地想要转移视线，却蓦地看到了院子中正左摇右晃地向外蹒跚的良太猫。

　　“良太猫！”陆生惊呼，旋即起身跑去搀扶险些跌倒的猫耳男子，“你这是干嘛？”

　　“这件事是在下的失职，请允许我自行去解决吧。”良太猫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坚定地请求道。

　　“你这样能做什么？”陆生反驳，阻止对方再向前走一步。

　　“少主，有的时候，妖怪明知会输，却也会拼尽所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良太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陆生，但他无力的身子却因为惯性而向前摔去。

　　忽而一个淡青色身影如电般闪过，一把将快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男子抱进怀里。

　　“真是的，永远都不让人省心。”首无一边瞪了眼想要挣扎的良太猫，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打横抱起，向屋子中走去。

　　“你放我下来。”良太猫因为这个姿势而羞愧难当，想要反抗却没有丝毫力气。

　　“你乖乖地呆在这里养伤，旧鼠的事情我们会解决。”首无把良太猫压回床铺上，用不由拒绝的态度吩咐，并细心地为对方掖上被角，“别再任性，以前的事我也不怪你了。”

　　“首无——”良太猫哽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放心吧。”首无抚了抚良太猫柔软的耳朵，微笑着起身离开。

　　“少主。”首无走到陆生身边，示意对方看向外面的院落。陆生这才发现本是空荡的院子中早已站满妖怪，从他们坚定而热烈的视线中，陆生看到了信任与忠诚，还有渴望战斗的强烈意念。

　　身体灼热，血液沸腾，一阵清风拂过，樱花飘落之际，属于夜晚的那个他终于降临。真正的夜之帝王，领导百鬼夜行。

　　“那份大义，由我来成全。”强势霸气的话语由衣袍翩飞的男子口中吐露，激起了妖怪们的满腔热血，也惊吓了全无准备的旧鼠们。

　　“百鬼夜行。” 望着突然破墙而入的一众妖怪，旧鼠首领高声质问，“你们奉谁之命而来？”

　　“无知鼠辈！在你面前的，就是奴良组下任总大将。”黑田坊轻蔑地看了旧鼠一眼，傲然宣言。

　　“你，你——”在看到奴良陆生公然撕碎传阅文书之时，旧鼠首领本性毕露率先发难，战斗瞬间爆发。

　　“阿黑，看看谁杀得多吧！” 奴良组特攻组组长之一的青田坊在暗中救出柚罗与加奈之后，随即杀向敌方阵营。

　　“去死。”黑田坊嘴角微微勾起，不待敌方进攻，就已使出绝招“暗器黑演舞”。对方只来得及说一句“卑鄙”，就化为黑烟消散无踪了。

　　“那是对贫僧最高的赞美，暗杀破戒僧黑田坊就是贫僧。”黑田坊神情冷傲，姿态优雅地摆酷。但在回首间看到青田坊后，冷酷的俊颜瞬间垮下来，露出错愕的糗样来。

　　“趁你摆造型的时候我可得多杀几个。” 青田坊轻松敏捷地一手解决一个，速度快如雷电。

　　不多会儿功夫，旧鼠组的杂碎全都被一一解决，其首领妖化觉醒为巨鼠，却也被陆生的一招“奥义，明镜止水，樱”所化的蓝焰之火烧为灰烬。

　　黑夜终究过去，天之将明，奴良陆生所率领的百鬼夜行完胜而归。

　　而在奴良组本家的院落里，晚归的鸩正拉着鸦天狗询问陆生的下落。

　　“什么？他出去打架了！为什么不带上我？”鸩暴跳如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恶，明明说好的。等少主回来，我一定要向他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