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记网》暖夏凉秋

3、第三章

　　“腾”地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越前龙马呆望着床对面的墙壁上秒针点点滴滴走过的时钟，额头上尽是细细的虚汗……深吸几口气，努力平息从梦中带来的凌乱的喘息……梦中那可怕的揪心的痛楚是那样极致地深刻，像是一张锋刃利丝编织的网，死死绞着你恨不得将你割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那么真实的梦境，只因为曾经经历过，过去留下的伤痛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梦里……那么，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茫然地神游中，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侧过头，阳光已经照进窗户爬上了书桌，照耀在书桌上那张大大的猫脸……

　　“早安，卡鲁宾……”越前龙马对着那张大大的猫脸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恍恍惚惚间，龙马似乎听见耳边又响起那一声熟悉的腻腻的“喵～”……于是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卡鲁宾是一只幸运猫，也许今天会是不错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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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还未开启校门的青春学园一片空旷，只有一大早起来的鸟儿盘旋在洒满阳光的枝头发出暑假结束的悲鸣……而青学高中部素来有着‘鬼畜’雅称的网球部一大清早地就来了人迹……

　　“哦嗨哟～大地君～”只见网球场高高围起的铁丝网网外面，一个挑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年，一边左摇右晃地骑着深蓝色的自行车，一边高举着左摇右晃的手向更衣室前的少年招手……

　　听见这道清爽的声音的相马大地微微侧过头，果然看见那晃晃悠悠地从阳光中飞驰过来的少年。

　　“哦嗨哟，空海。”他淡淡地微笑着，看着急急在他脚跟前刹住车的空海白风。

　　尖锐的刹车声回荡在空旷的蓝天白云，带起的风和着空海特有的味道消散在相马大地的鼻尖……

　　“真不愧是少年，真是久违了的朝气蓬勃啊……”相马轻笑，却引来某人不满的抗议－－“什么叫做‘真不愧是少年’？！从年龄段来看相马前辈不过只是比我大了一个年级而已……”

　　话虽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还是和相马大地差不多的感慨：真是久违了的青学著名的倚老卖老……

　　相马大地，高三B组，青学高中网球部副部长兼第一单打……用网球部的其他队员的话来说：相马大地，就像是日本高中网球界一朵谁也摘不下来的高岭之花。

　　“大地前辈，人家老黄花装嫩韭菜还来不及呢，大地前辈的心里到底住了一个怎么样的老人才那么喜欢……”正在一脸肃然地对某位前辈进行思想教育，半路上却杀出一口程咬金，“难得今天开学一大早就来了人。哦嗨哟～相马，空海～”

　　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两人齐齐回头，却逢见一双黑潭般幽深清烁的眼，有着清亮的笑意，仿佛春天开满野花的斜坡上吹来的风……十九岚君岚……

　　但是，就算这朵盛开在斜坡微风上的花有多么灿烂，却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根神经来观赏这种美，比如空海白风。这个审美观从某种方面来说很不可思议的少年，对着这样撩拨人心的微笑居然只是挑了挑眉，目光流转眼睛却在触及到十九岚君岚身旁的人时瞬间换成苍蝇盯到肉的眼神……

　　“南院君～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华丽地跳下车，以全身重磅来个满分式的熊抱，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一通乱蹭……

　　“咳……白风……咳……”白塔寺南院被勒得脑袋充血，伸手恨不得扯下粘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十九岚君岚，高三A组，青学高中网球部第二单打；因球风独特，素来有着‘鬼才’之称。

　　空海白风，高二D组，与白塔寺南院同为青学高中网球部第一双打；擅长截击追击速战速决式风格的网球；真真人如其名，风一样的少年。

　　白塔寺南院，高三B组，与空海白风同为青学高中网球部第一双打；全方位防守型选手。同时兼任无尾熊的尤加利树。

　　（“空海白风你个白痴，给我放手！杀人都没你那么磨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不要，嘿！放暑假到海边度假的这两个月人家可是连做梦都想着你的……”十分欠揍的声音……）

　　“路过棒球社的时候看见那里空无一人，我本来还以为我们俩人会是最早来的，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更早。”无视身后吵吵闹闹的声音，十九岚君岚侧头微笑着看着相马。早预料到空海白风会以怎样热情的方式发动攻击的他，早在空海扑过来之前明智地跑到和相马大地同一条安全地带。深潭似的目光瞟了一下相马大地的行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早来的应该还是相马同学吧……”就凭这空海还没换上而相马却已经穿上的正选服。

　　相马大地轻笑：“真是一击命中的猜测，真不愧是青学的‘鬼才’正选。”

　　（“空海白风！放手！”

　　“不要～”）

　　“承蒙夸奖，如果真的要论天才的话，青学还是应该数相马为最，”十九岚唇间溢出毫无感情的伪笑，“打开了双重极限之门的，青学的天才……”

　　闻言，相马大地嘴角的笑意愈加深刻。不是没有听出十九岚语气里恨恨的咬牙切齿。自从上个学期最后一次的校内排名赛，倒霉的十九岚君岚不偏不倚地抽到了相马大地抛出来的绣球；而相马大地下手也丝毫不留情，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无我境界－－才华横溢之极限；可怜的十九岚君，最后居然真的在一百七十二球的绝对预言下以6：4的比分惨败……

　　适才十九岚咬牙切齿说出的‘打开了双重极限之门’，其实就是在暗示上次让其惨败的其中的才华横溢之极限。十九岚信奉的从来只有一条真理：败不过三；可是自从认识到相马大地以来负的何止有三……除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次排名赛，打到一半相马忽然牙痛，不得不弃权飞奔到医院拔牙，其他每次输都属十九岚输得鼻青脸肿……

　　“哎呀哎呀，说起来自从认识了相马以来的六年里，大大小小算起来都不下百场的比赛，居然真没有一次真正的赢过……无论怎么说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你说是吧？”微笑着这么说着，但是直视着相马的眼睛却是恨不得将他生吞了的阴沉怨念……

　　相马摸摸鼻子，讪笑，正想说些什么，但是一道淡漠底冷的声音更早地截住了他：“有空在这里打打闹闹的话，不如拿起球拍好好把这两个月落下的进度追上去，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