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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就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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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滑向十二月二十一日。预言中的世界末日没有来临,校园里反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浪漫。操场上有人告白,有人相拥,有人躺在草地上笑着等待“世界的终结”。天边挂着一轮清亮得近乎冷漠的下弦月,像一道微弯的唇线,嘲笑着人间的虚惊一场。
张婵站在场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梁竹在运球、突破,身姿依旧流畅。她私心想着,就让这少爷也从云端坠落吧,尝尝这人间的滋味。可他看起来依旧潇洒,仿佛家族的波澜未曾沾湿他衣角分毫。
只有当她与他呼吸着同一片清冷的空气,胸腔里那些日夜煎熬的念头才得以稍稍平息。她停下脚步,隐身于夜色与人群,看他起跳投篮,风掠过,勾勒出年轻的身体线条。
梁竹忽然毫无征兆地回头,视线如箭,精准地穿透夜色,直达她心底。他将球抛过她头顶,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怎么不接着溜达了?”
他快步走近,浑身散发着运动后的热气:“陪你溜达一会儿?”
“那谢谢你了,好心人。”
梁竹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眼波流转:“那我好人做到底,再送你个对象。”
人随时会死,意外分秒皆可发生,而爱意在长久的压抑后变得无比清晰。张婵被某种力量牵引,将手放入他掌心。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她仿佛看见天边那弯冷月,似乎温柔了几分。
“请给一个机会,走进彼此的世界,”他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哪怕最后分开,也别再提那该死的‘自知之明’。”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梁竹挑眉,月光照亮他嚣张又坦荡的笑容:“老子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
两人漫步至操场角落,路灯在地上圈出一小片温暖的孤岛。梁竹从车里拿出外套披上。告别周五夜晚喧闹的操场,步入通往宿舍的林荫道,他终于将她揽入怀中。
“我不信你一晚上看我好几次,只是来溜达的。”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温热。
“一开始真是来溜达的,”她嘴硬,“没想到你也在。”
“别装了,每周五我都在,你和你室友没少围观。”
“我不知道。”
他低头,吻了她。月光静静流淌在两人紧贴的身影上。路过超市门口,有学生兜售玫瑰,在这末日不死的告白夜太应景了。
卖花人迎上来:“同学,买束花吧?”
梁竹欲全包下,张婵却拉住他,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需要。”
梁竹一怔,感受到张婵的恶趣味,追着她亲回去。卖花人无语看着他们远去!
次日上班,同事们都在调侃“苟活成功”,谈论着荒诞的末日消费。张婵听着,嘴角含笑,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她却想起昨夜那抹清辉。她摸了摸长发,走进理发店。
“太长啦,吹干麻烦。”几剪刀后,发丝飘落,献祭末日带走的犹疑,散落一地,如情丝,千头万绪,寸寸皆光阴。
几天后,梁竹才注意到,满是惊讶:“你头发怎么……”
她下意识摸向发尾:“剪了。”
他仔细端详她在月光下透着柔软光泽的新发型,笑了笑:“还是长发好看。”
“有意见?”
“哪儿敢,”他牵起她的手,“只是表达一下看法。”夜幕初垂,天边已有淡白的月影,与夕阳的余晖交织,笼罩着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