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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猜猜写了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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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豪和大张旭更是抓耳挠腮。大王子豪咬着笔头,盯着“伙伴”两个字,眼神发直,嘴里无声地嘟囔着“怕特呢?怕特呢?”大张旭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本子上画了个圈,又狠狠涂掉。
陶子祥和赵芮、王盟龙还算镇定,但被这种氛围影响,下笔也显得格外谨慎,速度慢了不少。
李静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七个人脸上和纸上来回巡视。她看到王秀霞频繁涂改、脸色苍白;看到大王子豪的冥思苦想;看到大张旭的焦躁不安。
她心里叹了口气,更加确信林老师的判断没错。她不动声色,继续报词:
“组织——组织——组织?”
“活动——活动——活动?”
“成员——成员——成员?”
每一个词报出来,对王秀霞而言都像是催命符。她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怎么也串不起来。越是着急,大脑越是空白。
她只能拼命回想下午瞥见的小抄碎片,但那些字母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模糊不清。涂改越来越多,默写纸上狼藉一片。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她。五十遍…一个单词五十遍…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个“responsibility”在向她招手,手腕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大王子豪已经放弃了挣扎,开始胡编乱造,把“organization”写成了“orgnize”,把“activity”写成了
“actvity”。大张旭则破罐破摔,好几个词直接空着,或者写个开头字母就停笔,一脸的生无可恋。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笔尖的沙沙(或停滞)中流逝。终于,李静报完了最后一个词:“责任——责任——责任。”
“停笔。把默写纸放在桌上,人先出去,在门口等。”李静命令道。
七个人如蒙大赦,又带着沉重的枷锁,垂头丧气地依次走出小教室,像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王秀霞脚步虚浮,几乎是被赵芮搀了一下才没摔倒。
李静迅速收好七张默写纸,仔细检查没有夹带任何东西,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老师正对着下午收上来的全班默写本,眉头紧锁。
她面前摊开着几本,包括王秀霞那本几乎全对、字迹却略显仓促的本子,还有陶须那本错误百出、涂改严重的“惨案现场”。她手里红笔的笔尖在陶须本子上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叉上点了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报告。”李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林老师抬头。
李静把七张新鲜出炉、墨迹未干的默写纸放到林老师桌上,低声说:“林老师,默写完了。过程…应该没问题。”她强调了“应该”两个字。
林老师点点头,没多问,直接拿起最上面一张——正是王秀霞的。只看了一眼,她冰冷的嘴角就勾起一丝极淡、却足以让人心底发寒的弧度。
惨不忍睹!
纸上涂改得乌七八糟,单词拼写错误比比皆是:
“friend” 被涂改过,最终写成了 “frend” (少了i);
“partner” 写成了 “partener” (多了个e);
“organization” 写成了 “organition” (少了z, 结尾ion写成了tion);
“activity” 写成了 “activty” (少了i);
“member” 倒是写对了;
“responsibility” 写成了 “resposibility” (少了n)…
粗略一看,错误就超过了十个!而且字迹潦草慌乱,与下午那份“完美”的默写判若两人!
林老师又快速翻看了大王子豪、大张的。大王子豪胡编乱造,错误率超过一半;大张大片空白和错误,惨不忍睹。
陶子祥、赵芮、王盟龙的虽然也有错误,但明显在合理范围内,错误数都在三五个左右,字迹也相对工整。
真相,不言而喻。
林老师放下默写纸,拿起红笔,在王秀霞、大王子豪、大张旭三人的名字后面重重地画了个圈。她看向李静:“去叫王秀霞、王子豪、张旭进来。其他人可以走了,让他们把自己的默写纸拿走,错的不算多,不用罚抄了。”
李静应声出去。很快,王秀霞、大王子豪、大张旭三人耷拉着脑袋,像三只待宰的鹌鹑,挪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其他老师或好奇或了然的目光扫过来,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老师没让他们坐,只是把那三张新鲜出炉、错误百出的默写纸推到他们面前,又拿起下午他们那几份“完美”的作业本,放在一起。
“自己看。”林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骨,“解释一下?”
王秀霞看着自己下午几乎全对的本子和眼前这张满是红叉的纸,巨大的反差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王子豪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老…老师…下午…下午可能…状态好…”
“状态好?”林老师冷笑一声,拿起王秀霞的两份“作业”,“王秀霞,你下午的状态好到能全对,放学状态就差到连‘friend’都拼不对了?这状态起伏比过山车还刺激?”
大张旭直接低着头装死。
“第一次默写,你们怎么‘写’出来的,心里有数。”林老师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我给你们机会,是希望你们能诚实。可惜,你们没抓住。”
她拿起桌上的名单,红笔在王秀霞、王子豪、张旭的名字上狠狠一划:
“五十个单词,每人抄五十遍。明天早读课之前,连同这份重默的卷子,一起交到我办公桌上。”
“五十遍?!”大王子豪失声叫出来,脸都绿了。那可是两千五百个单词!一个晚上!
王秀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掉在默写纸上,晕开了墨迹。两千五百遍…她的手已经开始幻痛。
“嫌少?”林老师挑眉,“或者你们更愿意我通知家长,解释一下你们下午‘超常发挥’的原因?”
三人瞬间噤若寒蝉。通知家长?那后果比抄两千五百遍单词恐怖一百倍!
“出去。”林老师不再看他们,低头开始批改其他作业。
三人如蒙大赦,又像丢了魂,脚步虚浮地走出办公室,沉重的惩罚如同大山压顶。
林老师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桌上陶须那份错误率极高的默写本上。她拿起红笔,在封皮的名字“陶须”上点了点,若有所思。
虽然错误很多,但那些涂改的痕迹、别扭的拼写,反而透着一股挣扎的真实感。
这小子,虽然水平差,但至少…没动歪心思?
或许,该找他谈谈学习方法了?不过,该罚的抄写,一遍也不能少。
她翻开陶须的本子,在最后空白处,用红笔清晰地写下:
“错误共计 23 处。每个错词抄写 20 遍。明日同罚抄作业一并上交。”
字迹力透纸背。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教学楼。陶须咬着冰棍棍儿,哼着歌,晃悠着书包走出校门,心里还在回味着王秀霞他们被叫进办公室时那如丧考妣的表情,越想越乐。
“该!让你们抄!”他美滋滋地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书包里那份同样需要承受“酷刑”的默写本。
就在他走到校门口小卖部,想再买根冰棍庆祝一下时,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
“须子!还乐呢?”是张胖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和看好戏的表情。
“咋了?”陶须含着冰棍,含糊不清地问。
“我刚从办公室那边过来,”张胖子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看到王秀霞、大王和大张了,哭丧着脸出来的!听说他们仨惨了,每人罚抄两千五百遍!一个单词五十遍!五十个啊!”
“噗!”陶须嘴里的冰棍差点喷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多…多少?两千五?!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侧目。这惩罚力度远超他的想象,巨大的心理满足感让他飘飘然。
张胖子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
“我高兴怎么了?我又没抄!”陶须理直气壮。
“是,你没抄。”张胖子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我刚在办公室门口,好像…好像瞄到林魔女在你的默写本上写东西了,红笔写的,老长一行…你猜写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