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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琼枝玉树，春风化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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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琼枝玉树，春风化雨（三）
三、 道法自然与瞌睡小徒
清晨，第一缕晨曦穿透灵雾，洒在听雪庐前的暖玉平台上。这里是荣鹤每日清晨为小裴怀焉讲道的地方。
暖玉平台边缘，云雾缭绕，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海，仿佛置身仙境。平台中央，一大一小两个蒲团相对放置。
大的蒲团由万年静心草编织，散发着宁神定气的清幽气息。
小的那个，则是用更柔软的云绒草制成，适合小家伙娇嫩的皮肤。
荣鹤端坐于大蒲团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他正为小徒弟讲解着《引气诀》中关于“道法自然，天人交感”的玄奥篇章。
声音清越平和，引经据典，将深奥的道理融入风起云涌、草木枯荣的自然景象之中。
小裴怀焉端坐在小蒲团上，一开始还听得全神贯注，小脑袋随着师尊的话语一点一点，努力消化着那些玄妙的词汇。
师尊的声音真好听，像山涧的流水，叮咚悦耳。
师尊讲的故事（他理解的）也很有趣，风有风的感觉，云有云的想法……
然而，三岁多孩童的精力终究有限。
暖玉平台的温度恰到好处，清晨的微风带着灵雾的湿润拂过脸颊，轻柔舒适。
师尊清越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如同最温柔的摇篮曲。
再加上昨夜“偷袭”成功，睡得格外香甜，此刻吃饱了灵果熬制的米粥，小肚子暖洋洋的……
渐渐地，那点着的小脑袋频率慢了下来。
乌溜溜的大眼睛开始努力地与沉重的眼皮抗争。
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扑闪扑闪，却越来越无力。
小身板也由端正的跪坐，慢慢变成了歪歪扭扭的支撑，最后，小脑袋一点——猛地向前一磕！
眼看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就要磕在坚硬的暖玉地面上！
一只微凉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小家伙的下巴。那点冲击力对荣鹤来说，轻如鸿毛。
小裴怀焉猛地惊醒，茫然地抬起小脸，对上师尊那双深邃平静的琉璃眸子。
小家伙瞬间小脸涨得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居然在师尊讲道的时候睡着了！还差点磕到头！他慌忙想爬起来坐好：“师尊……弟子……弟子……”
“无妨。”荣鹤的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丝毫责备。
他甚至没有松开托着小家伙下巴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另一只手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的力量让小裴怀焉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身体被引导着，缓缓地、平躺在了温暖舒适的暖玉平台上。
“修行之道，一张一弛。”
荣鹤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心神疲惫时强行支撑，反损根基。既然困了，便睡吧。”
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一条腿微微曲起。
然后，那只托着小家伙下巴的手轻轻引导着，让小家伙的小脑袋，枕在了他曲起的大腿上。
小裴怀焉完全懵了。枕着师尊的腿？！
这……这比溜上师尊的床还要不可思议！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素白的衣袍下摆，感受着头下传来的、不同于暖玉的、带着人体温的柔软触感，还有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清冽冷香……
巨大的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让他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闭眼。”荣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和命令。
小家伙下意识地乖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还在微微颤动。
荣鹤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小徒弟。那张稚嫩的小脸因为紧张和羞涩而泛着红晕，在晨曦下显得格外柔软。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温和的宁神灵力，动作轻柔地抚过小家伙的眉心、太阳穴。
如同被最温暖和煦的春阳包裹，又如同沉入最轻柔的云海，那点困倦和残留的紧张瞬间被无限放大。小裴怀焉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真的在师尊腿上睡着了。
嘴角甚至还无意识地弯起一个小小的、满足的弧度。
荣鹤维持着这个姿势，并未再继续讲道。
他一手虚虚护在小徒弟身侧，防止他翻身滚落，另一只手则重新拿起那卷《引气诀》，目光落在书卷上，心思却似乎飘远。
阳光渐渐升高，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拉长。
仙鹤偶尔掠过云海，发出清越的鸣叫。
清风拂过古梅，带来簌簌的轻响和淡淡的冷香。这一切，都成了小家伙酣然梦境的背景音。
荣鹤偶尔会低头看一眼腿上沉睡的小徒儿，看着他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小胸膛，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那清冷的眉眼间，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直到日上三竿，小家伙才在暖阳和腹中饥饿的双重召唤下悠悠转醒。
他迷茫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师尊线条优美的下颌。他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枕着师尊的腿睡了大半个上午！
小家伙“噌”地一下坐起来，小脸再次红透，手忙脚乱地就想爬起来请罪。
“醒了？”荣鹤放下书卷，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发生，“去净手，用膳。”
“是……是！师尊！”小裴怀焉如蒙大赦，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小小的背影透着十足的窘迫。
荣鹤看着那跑远的小身影，曲起的腿缓缓放平。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腿部肌肉，指尖拂过方才被小家伙枕过的衣袍，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湿意。他面无表情地掐了个净尘诀，将那片衣料恢复如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当小徒弟捧着灵果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献宝似的递给他时，荣鹤接过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柔和了那么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