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溺》彼尚

77、第 77 章

　　南朝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风拂过林立的高楼与街区，路人形形色色，看似是单独的个体，可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家庭一条故事线。

　　余子欣的故事线以悲惨的结局收尾，或许自己在她的世界里给她留下的只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吧。

　　如果能早点意识到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早点……早点又能干什么呢？向她解释，希望她能理解？然后伤害就不复存在了吗？

　　南朝苦笑，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自己遇见江均的前提是伤害余子欣，如果没有自己对余子欣造成那样的阴影，或许在后来遇见那件事的时候她可能还不会那么应激。

　　南朝轻轻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持续向后掠过的地面，眼睛失了焦。
　　一个温暖的手轻柔的将自己的左手握在手心里，这是付一帆第一次牵他的手，看着那白皙修长的手，他轻轻回握。

　　对方似是没想到，停顿一秒后，更加用力，生怕自己后悔。
　　南朝看着手的主人，他此刻好像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相反地，他紧皱着眉头。

　　“你怎么了？干嘛皱眉？”南朝看着付一帆的侧脸，也是个长得很完美的人，不过比起他，南朝还是更喜欢记忆中那个人的侧脸。
　　“答应我，永远别做傻事。”
　　南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垂眸掩饰，复又看向窗外：“什么傻事？我成绩可不比你差。”

　　付一帆转头看了一眼南朝，他想从他的眼睛里解读出他此刻的情绪，可南朝不给他机会，只能看见南朝被风吹起的碎发。
　　“那……那你告诉我，这个时候我到底该怎么做？”付一帆几乎是在祈求。

　　路边停车，然后强硬的抱紧我，我反抗的话，就用尽全力去束缚我，甚至可以对我动手，拳拳到肉，殴打致死……

　　南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对痛感产生兴奋，那段时间他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变态，自从爷爷走后，自己的情绪一直很低迷，好像只有痛感可以刺激自己情绪产生波动。

　　在自己直线般的情绪上激起一点波澜，一点点兴奋，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样就好。”南朝说着。
　　付一帆捏紧方向盘，正好此时一辆白车未打转向灯直接变道，付一帆踩了一脚刹车，情绪终是迸发。

　　拍着方向盘骂道：“操！”
　　南朝被刹车晃了一下，随后又被付一帆的一声脏话吓到，他从没见过戾气这么重的付一帆，他一直以为这种东西不可能会和他有关。

　　“一帆，即使有一天我选择了离开，那一定是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南朝右手安抚得摸着他的手背。
　　付一帆双眼通红，分不清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南朝的这句话，他将车靠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平复情绪。

　　“但我答应你，如果我能走出这片沼泽地，我就一定不会再松开你的手，就算你要甩开我，我也不松手。”只是不知道老天还会给这个机会吗？

　　付一帆埋头痛哭，他比谁都清楚，南朝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他其实已经做好了选择，只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留不住，留不住的！痛苦中他睁开双眼，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转身左手按着南朝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
　　南朝惊吓之余，下意识握紧了付一帆的手，付一帆见此，侵入后就是一阵攻城略地，南朝无法反抗，也没打算反抗。

　　这是他第一次接吻，茫然无措，只能任由付一帆一味地索取，南朝头晕目眩，就在他以为要溺死在这个吻里时，付一帆松开了他。

　　不知道谁的泪水掺杂进了这个吻里，咸的发涩，比起暧昧缠绵，这个吻更像是一场诀别。

　　付一帆紧紧抱着南朝，头埋在他的肩颈里，小孩一样哭着说：“别走那么快，多陪陪我,万一我能把你留下来呢。”
　　“嗯。”

　　南朝走上前，点香，轻轻晃灭明火，烟打着转向上飘去，心里默默和余子欣告别，将香插进香炉中，后退两步鞠躬。

　　南朝转身才看见余子欣的妈妈，这是他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两鬓头发斑白，目光呆滞，精神恍惚。

　　他对余子欣的妈妈大致有些了解，可之前再怎么不喜欢也会在看见这一幕时心底酸涩，他过去问了打了个招呼，对方也只是麻木的点点头。

　　一旁的江俞看着黑白照片的余子欣，一身黑的南朝，不见人的江均，远在国外的杨子航。
　　忽然想起来高中那段时间自己很爱看国外科幻片，特别是那种什么联盟，什么小队的。

　　“你说咱们五个能不能组个什么小队啊。”江俞靠在余子欣的肩膀上说。
　　“咱们五个？”余子欣停下写字的手，仰头思索“如果我有超能力的话……我希望是任意门，可以瞬间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江俞一听也来了劲，忽的起身，脚踩着凳子，看着余子欣，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那我就是超强力量＋超强速度＋超强反应力，做最强女战士！”

　　“哈哈哈哈哈，你要的也太多了吧。”
　　“多什么！我是要保护你们的！”江俞一脸认真。
　　“那江均一定是队长，超强大脑。”余子欣思索着说。

　　江俞坐了下来，声音配合着余子欣低了许多：“那杨子航一定是千里眼顺风耳，最强射手，在远处支援保护我。”
　　“哈哈哈，那……南朝就是读心术＋精神控制。”这十分符合南朝的人设。
　　“呦~你还说我加加加的，你不也给南朝加。”江俞一脸坏笑。
　　“你家杨子航不也是千里眼＋顺风耳，还是个射手，我不管！这超能力听着就很南朝。”余子欣脸颊上尽是少女的羞涩。
　　“你还不管！你不管我也不管，我还要再加！”
　　“那我也加！”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在空荡的教室里打闹了起来，楼道里都回荡着她们的欢笑声。